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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连这事也知道了……”曲继风喃喃说着,头怎么也抬不起来:“你娘会同意,是因为我告诉她,只要你肯替定璇入宫,我就替她找失踪的儿子。”
“可是结果你却压根没替她找,或者你觉得失踪这么久,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对吗?”阿妩满脸嘲讽的说出这话。
“没错,后来你入京后,你娘来追问我,我无以为答,让她再宽限一些,可是她坚决不同意,还威胁我要入京找你,我怕她坏了我的大事,不肯让她走,然后在扭打中错手杀了她!”
“是错手还是有意?”阿妩迫视着他半晌,忽而仰头大笑,笑声凄厉而苍凉:“曲继风,时至今日,本宫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爹?”
“我不敢有此奢望,只求你别恨我就好!”曲继风话音刚落,阿妩便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恨你?我如何能不恨你,从小到大地十五年我会过成这样子,全拜你所赐,我替你女儿入宫,保全你们一家,而你却杀了我地娘,你女儿今日更害的我差点性命不保,你还要我不恨你?曲继风,世上没有这么便宜地事!”
“那你要我怎么做?璇儿她已经死了!”曲继风听出了阿妩话中的狠意,满面绝望。
“她死是罪有应得,而你犯下的罪行有过之而不及!”阿妩狠狠地甩出这句话,只见曲继风哆嗦着泛白的双唇道:“你……你要我死?你可是我女儿,哪有女儿要爹死的道理?”
阿妩乍然转过身,恨恨地道:“我爹是乔捕头,死了快二十年的乔捕头,而你只是我的杀母仇人罢了!”她喘了口气又道:“曲继风,本宫让你自己选择曲氏一族的未来,是按现在的状况生存下去,还是全族皆灭,曲继风,你当知道,本宫言出必行,而本宫也有这个能力!”
“生存的代价就是我死对吗?”曲继风颤抖着问。
“不,不论是继续生存还是灭亡,你的命途都只是一条:死!”阿妩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这句话,这一刻,磨练十余年的心智坚狠到了极处。
“天亮之后,本宫不要再看到你!”扔下这句话,阿妩走出曲府的大门,留下失魂落魄的曲继风。
站在来接自己的轿舆前,阿妩无声地看着头顶突然雷鸣电闪的夜空,老天爷是在指责她的大逆不道,逼父自弑!
可是她从不认为强暴张氏继而杀了她的曲继风有资格做她爹……
她的手上已经沾了许多的鲜血,洗也洗不干净,就是再沾一回又有何妨!
轿舆在滂沱大雨的夜色中慢慢远去……
乔阿妩,曲阿妩,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她就是她,一个活在寂寂深宫中已经无法回头的女人!
正文 第五十章 终有尽(大结局)
永平四年九月十八,工部尚书曲继风被发现服毒自尽于尚书府中,结束了他并不算长的生命,在外人看来,远不能理解正值盛年又在官场上一帆风顺的他为何要自杀,何况还有女儿贵为宫中宠妃,论权论势,都是顶尖的。
可是他还是死了,抱着一个无法让人知晓的秘密死了,所幸的事,他的身后还是极尽哀荣的,永平皇帝御笔亲书,追赠为“忠国公”!
在承乾宫中,阿妩遥遥为葬在福建的母亲张氏上了一柱香,不论张氏是否认她这个女儿,至少,她为张氏做了为人子女应做之事,可是她依然是不孝的,因为……她逼死了血缘上的那位父亲!
曲定璇……曲继风……可笑自己恨死了这些姓曲的人,偏是到最后,自己竟也一头栽到这姓曲的堆里来。
阿妩苦笑一声,转身走至宫门口,遥望沐浴在金秋阳光中的宫宇,繁华如梦,她此生都跳不出这个红墙围成的圈子里。
陈小走了进来,见阿妩想的出神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立,直到阿妩侧目而望,方走近道:“主子,阮敬昭已经在偏殿中关了好几日了,主子想怎么处置他?”
“敬昭……”阿妩目光一滞,低了头道:“他……本宫实不知该如何处置,论理,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可论情,他是本宫的亲弟弟,纵使这层关系永远不能被捅破,也不能改变本宫与他是一母同胞的事实;本宫……”
她的话令陈小亦无言以对,诚然,要阿妩做出决定,实在是太为难了,可事情已到这份上……想及此,陈小咬一咬牙道:“主子,留着阮敬昭始终是个祸害,他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本宫知道。”阿妩抬脚跨过门槛。看到她出来,守在外面的流意与画儿都迎了上来,阿妩环视着这三个最贴心的心腹之人,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本宫早就恨不得置阮敬昭于死地了,可是而今。本宫却想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他肯当着皇上的面供出皇后这个背后主使者。”
流意扶了阿妩迟疑地道:“阮敬昭是皇后娘娘的死忠者,他肯出卖皇后吗?”
阿妩仰首眯眼看那轮红艳艳的秋阳,声如飘乎不定地云朵:“不试过又怎么知道。”
如此。阿妩来到了关押阮敬昭地偏殿。嘱了陈小三人在外守候。自己则推门而入。尽是外面秋阳高照。可里面却阴森黯淡。而阮敬昭就被关在这里。他看到阿妩进来一点也不知惊。因为他料定她迟早会来……来结束自己地生命!
“贵妃主子现在才来吗?奴才还以为早几天您就该来了。”几天地关押使得他地声音听着有些虚弱。阿妩定定地望着他。纱绢在手中被捏成一团:“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来?”
“自然知道。来取奴才这条狗命!其实贵妃主子能忍到今日。奴才已经觉得很意外了。”从刚才到现在。他都称阿妩为“贵妃主子”。而不像以前那样直呼主子。
对他地话阿妩恍若未闻。只慢慢走到他身边。那张脸……真地还留有虎子以前地轮廓。可惜。二十年物是人非。最亲地人却已经变成了最恨地人。
“你不怕吗?也许当本宫从这里出去地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好一会儿。阿妩才慢慢吐出这句话。不知从哪里吹进了一阵冷风。拂过两鬓地青丝紧贴在脸上。
阮敬昭报之一笑:“既然有当初。那么奴才就已经想到了今日地结局。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他抬了头迎上阿妩垂视地目光:“那一日贵妃主子让奴才去喂虎食。继而哨响老虎将奴才拖下去地时候。奴才已经明白。这并不是意外。而是贵妃主子有意除掉奴才。只是奴才不知。贵妃主子何以在最后又改变了心意。让奴才得以再偷生数日。”
“本宫饶了你,你却再度联合你的主子来陷害本宫,敬昭,这便是你地回答吗?”阿妩不无痛心地问着。首发
他的话令阮敬昭目光一黯,旋即又低笑了起来。不胜寒凉:“贵妃主子也说了。奴才的主子是皇后,奴才自小受皇后大恩。这条命便是皇后地,她要奴才做事奴才自然只能照办!”说到此处,他仰了头,于淡漠中带着一丝感激:“虽然贵妃主子也待奴才很好,但是一仆不能侍二主,所以奴才只能对不起贵妃主子!”
“所以她要你掐死本宫的孩子陷害含妃,你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见阮敬昭不答,阿妩寒声道:“敬昭,你可知,本宫什么都能原谅你,唯独这件事,本宫却断断不能说服自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容儿没出生在这个世上过!”她恨,真的恨,为什么害死孩子的要是自己的亲弟弟,若是其他人,她绝不会像此刻这么为难。
阮敬昭赦然摇头,也亏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笑出来:“贵妃主子不用说服自己,奴才说过,早料到会有今日,若贵妃主子真还念着几分情谊的话,就请赐奴才一个全尸吧!”
“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还是你以为今时今日坤宁宫的那位还能保的住你,阮敬昭,枉你为她尽忠效劳,她可有半点在乎过你,为你着想过?对她而言,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阿妩匀了口气稍稍缓和几分道:“敬昭,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活命地机会,只要你肯向皇上供出皇后是幕后主使的事实。”话音未落时,便见得阮敬昭在不住摇头:“没有用的,贵妃主子,奴才是不可能出卖主子来换取活命机会的,若您来是为了说服奴才,那么您还是回吧!”
阿妩早料到阮敬昭会拒绝,却没曾想他连考虑都没有,当下不禁有些恼怒,压抑了怒气道:“阮敬昭,你何必要与自己的命过不去,阮梅心待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维护?命只有一次,死了便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你要想清楚!”
“奴才想的很清楚了,受人恩果当千年记,奴才的命是主子给的,而今就当还给主子吧!”阮敬昭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制裁,所以只求一死。
他那不惜命地态度令阿妩怒不可遏,恨声道:“你的命不是阮梅心给你地,而是你父母给的,你要还也应还予你的父母去!阮敬昭!!”阿妩倏地扬起了手臂,烟霞色的披帛带着底下成串的晶蓝宝石在空中划过一道狠绝的弧度:“若不是因为你是……你是……我必杀了你!”
这句话阿妩说地咬牙切齿,诚然,若非阮敬昭是她地弟弟,她根本不会在这里与他诸多废话。
阮敬昭抚着火辣辣地脸颊失笑道:“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其实贵妃主子实在没必要在此费心思!”
“没错,你是一个奴才,一个奴才而已……”说着说着。阿妩突然语带哽咽,泪水自眼角缓缓滴落,这般失常的模样把阮敬昭吓了一跳,不待他说话,阿妩突然含泪而道:“没错,让你去喂虎食那天我已决意杀你,可后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可知是为何?”
“奴才……”阮敬昭刚说了两个字喉咙便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只一昧盯着阿妩从袖中拿出来地东西,那是一个很小巧的波浪鼓,两颗小小的木珠垂在鼓面的两侧,只要摇动波浪鼓,珠子就会不断地敲打在鼓面上,发出咚咚的鼓声。这是小孩子最常见地玩具之一,只是拿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阮敬昭一脸迷茫,阿妩叹然摇着手中的波浪鼓道:“你忘了吗?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的东西,时常抓在手中不肯放。只是那只波浪鼓已经随着一场大火烟消云散了,本宫手上这只是以前翩然玩下地,而今她大了,也变得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