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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宫回府,为地就是见跪在地上这名女人,若她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远房表亲。那娴贵妃又为何要专程去一趟?”
“定璇身边的人?皇后是指谁?”无惜尚在那里不解之时。阿妩已经揪紧了心,不必猜。能够为阮梅心通风报信的人必是阮敬昭无疑,而今阮梅心终于要将这个安了数年的暗棋明化了吗?
她终于也忍不住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忍地不耐烦。她加诸在自己身上地痛苦,该是时候讨回来了……
阮敬昭来了,此时他身上为猛虎所抓的伤还未愈,精神亦萎靡不振,他慢慢地走进来。扫过阿妩地目光是一片麻木,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所有地伪装都将在此卸下。
“阮敬昭,本宫问你,你可是亲眼看到娴贵妃与跪在地上的这名女子见面?”阮梅心肃然问话。
“是,是奴才陪着贵妃主子一并去的,到了曲府后,便在院中与曲大人以及这名女子密谈。不许奴才等人在内伺候。所以并不知晓主子都说些什么。”他的神色是木然无神的。
“皇后,就算当真如此。那也不能证明定璇是假冒地,也许表姐妹见面有一些私房话要说,所以不便让人在旁边伺候,你岂能因此就怀疑定璇。”
阮梅心见无惜一直站在阿妩这边,当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然她多年隐忍,这口气最终还是生生咽下去,半低了头道:“皇上说的是,但是娴贵妃乃是后宫除臣妾之外的第一人,身份贵重,又育有三名皇子皇女,皇室血统最是重要,不容得有一些混淆,生母是何身份自然也相当重要,皇上您说对吗?”
“话是没错,但是朕相信定璇,她绝不会骗朕,所以皇后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无惜与皇后本就无甚情意,仅余的那一点也不过是瞧在阮梅落的面上,而今无惜已经从对阮梅落的痴迷中醒来,对阮梅心自然也不及从前。
“皇上,你相信民女,民女绝对没有说谎,她是假的,是民女府中的丫环阿妩,她地父亲是民女父亲以前手下地捕头。”曲定璇的大声嚷嚷换来地是无惜的漠视。
“若无他事,朕与定璇便先回去了,地上这名不知来历的女子就交由皇后处置,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无惜冰冷的语调让阮梅心眉头微皱,抬眼的瞬间,她看到了阿妩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突然的闪过一丝错觉,如果这一次不能斗倒她,那么以后就再没有机会,只能任由她一步步踩到自己的头顶上来!
十余年,从入府的那一日起,从大婚之夜无惜歇在她房里的那一日起,她就将这个女人摆在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位置,十余年的明争暗斗,从不曾停歇过,而其中最大的胜利莫过于将阮敬昭安排在她的身边,利用他除掉了阿妩的第一个孩子,并且一箭双雕,让含妃做了这件事的替死鬼。
这个女人一直是很好利用的,在无惜继位后,她还替自己除去了姐姐这个眼中钉,原以为她害死了姐姐,会一世被囚禁于岐州,可没想到仅过了一年,无惜便又将她接了回来。
也就从她回来的那一天起,她发现,这个女人变得难以应付,难以琢磨,而且她似乎发现了自己暗中对付她的事,虽然表面依然恭谨谦虚,可实际上却正在不断的疏远,两年来,她再没有占过上风,反而眼见她一步步走到威胁自己后位的位置上。
这一次,是少有的机会,只要能证明她不是曲定璇,那么她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过冒名选秀的罪名,宫里最大的一个威胁便会任由她踩在脚底。
可是她到底是不是假冒的,阮梅心委实不敢确定,不论从曲定璇的话里,还是曲继风艰难的决择里,或是阮敬昭的指证里,都若明若暗的指出她不是真正的曲定璇,可万一……
这是一个赌局,生死对半天的赌局,赢了宫中便是她一人独大,输了……不,她不会输的,这个娴贵妃一定是假的,只要能够……
如此想着,阮梅心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叫住携了阿妩准备离去的无惜:“皇上,虽然娴贵妃说自己确是曲大人的女儿,可是今日之事必然还是有人放在心上,这样于娴贵妃也不利,不若趁着今日将此事做个了结,也好教众人心服口服!”
“哦?那皇后准备怎么了结?”无惜停了脚步,回望阮梅
阮梅心含笑扫过阿妩不解的脸庞,淡淡地说出了四个字:“滴血验亲!”这可是实打实的检验方法,唯有亲人的血才会相融。
阿妩心下一沉,若真按阮梅心的话去做,那么自己的身份必然会被拆穿,可自己若是现在拒绝,那么就显的心虚了,如何是好?
无惜拧了眉道:“滴血验亲倒真是个办法,可是朕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坚持以为定璇是假冒的?”
一直未怎么说过话的兰宜夫人此刻亦启声道:“臣妾与娴贵妃十来年的姐妹,对她的心性再了解不过,有情有义,待人一片赤诚,她又怎么会假冒他人呢,何况滴血验亲固然可以验出亲生与否来,可是这样做对娴贵妃的名声难免有些影响,臣妾以为不妥。”
“此话说的不差,皇后,朕相信定璇,相信她不会骗朕,所以这血不必验了,你若要有兴趣,自己去验就是了。”后面那话说的有些驳皇后的脸面,令得阮梅心脸色发白,被自己心爱之人如此对待,纵使她城府极深也不禁忍奈不住,脱口道:“如果臣妾原意赌上皇后之名呢?”随着此话她跪倒在无惜的面前,叩首道:“皇上,臣妾这么做亦是为皇上,为皇室血统着想,绝无半点私心,若娴贵妃当真无愧于心,验一验血,又有何不可!”
无惜思虑良久,终是答应了阮梅心赌上皇后之名的要求滴血验亲!
阿妩纵使心里恐慌也不敢反对,只得忐忑看下人准备,在此刻,陈小于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主子,奴才听说明矾可以令任何人的血都相融,如果主子不反对的话,奴才现在就去找明砚,然后伺机放在验血的水中!”
阿妩心头一喜,微微点头,目送陈小离去。水很快就端来了,而陈小却一直未见踪影,阿妩急得手心皆是汗,那边的曲继风也好不了多少,忽而鼻尖闻以一阵香气,抬眼看去,却是阮梅心,她徐徐的笑着,像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嫣红的唇在阿妩耳边轻轻地说着:“妹妹是在等陈小还是……他去找的明矾?明矾可以融血,这个秘密并不是只有你们知晓,本宫也很清楚!”
阿妩悚然变色,双手紧紧蜷起,咬唇不语,难道这一次她真要败在阮梅心手里?
在这样的猜想下,在无惜与后宫诸位大小主子的目光下,水端了上来,更可恶的是阮梅心还将太医请了来,让他验证过这碗水没有问题后,方示意曲继风与阿妩在碗中先后滴血。
曲继风别无他法,只得刺针滴血,看着那滴鲜血沉淀,阿妩只觉这手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任是再不情愿,针还是从指中刺了进去,那丝疼从指间一直蔓延到胸口,她的一切当真要在此处结束?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滴血(4)
可是结下来的结果,却令阿妩还有阮梅心及曲定璇吃惊莫名,两滴血居然融在了一起,阿妩与曲继风竟然有血缘关系?
三人皆是目瞪口呆,看着那融合的血难以置信,唯有曲继风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看阿妩的目光带着难言的复杂。
尽管全然相信阿妩,但在看到结果之前,无惜还是提着心,此刻终是舒展双眉:“皇后,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朕的娴贵妃确确实实就是曲定璇。”说到这儿,话音转凉,厌恶地扫过软倒在地上的曲定璇:“此人无端造谣,不断中伤贵妃,罪行难恕,着赐鞭刑!”
当侍卫进来拉着哭嚷的曲定璇问无惜鞭笞多少时,无惜说了一个令曲定璇绝望的词:“至死方休!”
也许,在这一刻,曲定璇终于明白了后宫的残酷与无常,但是已经为时太晚了,她没有后悔或重新来过的机会了,如果她没有起贪心,如果她不回来,如果邵郁之没有染上赌博……一切皆只是如果而已……
阿妩最大的一块心病已经去除,可是事情远还没结束,阮梅心赌输了,她以皇后之名压注的赌局输了,不过所幸的事,无惜念在她陪自己十数年的份上,没有真的褥夺她的皇后之位,只是命她好生在坤宁宫中反省!
是夜,当阿妩来到曲府时,曲继风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平静地道:“我知道。娘娘你一定会来,也知道你来此做什么!”
“既然知道,你就如实告诉本宫!”阿妩冷冷盯着这个从小就认识的长者,这一刻,陌生至极。
曲继风慢慢走到靠墙地椅中坐了下来。叹然道:“只有亲人的血才会相融。这就证明你是我的女儿,这件事连我自己都不知晓。没想到为因为滴血之事揭露出来,我知道瞒不过……”
“快说!”阿妩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哪怕她已经猜到后面的话不堪入耳,但不论怎么难堪,那都是真相,属于她的真相。
曲继风艰难地吐露了埋在心中二十几年地往事:“当年……你父亲是我手下最得力地捕头,我们关系很好。而你父母成亲不久,有一次我路过你家,被你父亲撞到便拉了去家中饮酒,我们喝了很多,你父亲喝的人事不醒,而我也犯了迷糊,不知怎地就摸去了后屋,然后……就……做出了不应该之事!”
如此,便解释了为什么阿妩自始至终都不得张氏喜欢的原因。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张氏和所嫁丈夫所生地孩子。而是被人强暴后留下的孽种,是一个不应来到世上的孽种!
“你压根儿没想到那一夜会弄出一个孩子来。只当我是爹和娘生的?”阿妩缓缓说出这句话,战栗难静,她的身世原来如此不堪:“当年娘不同意我替曲定璇入宫,为什么你去找过她后她就同意了?还有……”幽暗地眸子在或明或暗的烛光下闪着妖异的流光:“你为什么要杀娘?!”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意义,一切都到了寻找真相的时候。
“你居然连这事也知道了……”曲继风喃喃说着,头怎么也抬不起来:“你娘会同意,是因为我告诉她,只要你肯替定璇入宫,我就替她找失踪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