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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多时,头顶传来声音:“从不知道,原来在面对梅落时,我也可以这样淡然自若,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累,却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可以做到,一次,两次,以后都可以了,定璇,以后再与四哥交手,我都不会受梅落的影响了,四哥是四哥,她是她!”
阿妩原先紧崩地心顿时为之一松,无惜能这样想,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大进步,至少从此在心理上,他不再差辜无伤半分,至于其他一切,都可去争取。
转眼间,辜无惜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他推开车窗望了望外面皱眉道:“车驾走的这么慢,不知何时才能到福建。”
阿妩抿唇一笑,略显无奈地道:“这也没办法啊,您瞧外面这队伍,多少长的一条,还推着车,拉着东西,能有现在这速度已经不错了,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又不是军队里的急行军!”
“可是我们拖不起,福建那边更是等不起!”无惜在扔下这么一句话后,抚着下巴好一阵思索,心里有了打算,他从车窗探出头去,叫过随行在侍的初九,附耳轻语之后,让他去转告后面车驾上的八皇子辜无悠。
此次出来,无惜除了初九外,将冷夜还有当初赏下来地六个二等带刀侍卫都带了来,辜无伤有一句放说对了,福建此刻乱地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自己确实说过要将那些被逼走上岐路的百姓带回到正轨上,但要实现这一步,自己首先要保得住性命才行。
不止无惜想到这一点,辜无悠也想到了,所以他从丰台大营中挑了十几个身手不错地军士随行保护,有这些人守护,安全应该是没大问题了。
至于阿妩那边,建德帝原先也说了低调行事,何况阿妩此次回福建,最主要的目的是看看张氏,这涉及到她的身份问题,不宜带太多无关的人去,所以她原只想带千樱一人,后来与阮梅心说起时,阮梅心觉得只带一人怕侍候不了她,让她将阮敬昭也带去。
阿妩见其一片好意,不忍拒绝,便依从了,将千樱和阮敬昭二人都带了来,自然,她去探望张氏的时候,绝不会让阮敬昭知晓,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何况这个秘密泄及到她目前拥有的一切,自然不敢大意。
第三十五章 福建(4)
在初九离去没多久,辜无悠便换车乘马赶了上来,与无惜的车并驾齐驱,矮了身轻声道:“六哥,这样做好吗?没有大队随行,中途要是出点事,可就麻烦了!”
“有冷夜他们在,会有什么事,如果你不放心,再把那十几个军士也带去得了,不过这样太过明显,恐怕会让人看出来我们两个都不在这钦差仪仗中。”
无惜此言一出,阿妩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她大概猜出了无惜的意思,只是他会不会太胆大了些。
辜无悠低头想了一阵,有些无奈地道:“罢了,既然六哥你心意已决,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就是了,所谓兵贵精不贵多,挑合适的去几个就行了,别有的没的全带了,只是这么多人都盯着,咱们要怎么……”他用嘴形说出那个字。
无惜暗自一笑道:“总会有机会的,特别是晚上!”
辜无悠做了解状,不过在看到坐在无惜身边的阿妩时,两条浓眉又拧成了疙瘩:“六哥,我是没意见了,可是曲妃呢?”
不等无惜作答,阿妩飞快地说道:“我随殿下一起。”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阿妩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像他们做皇子的,好歹还练过几天功夫,又有人护着,不会有大问题,无惜实在不愿阿妩跟着去冒这个险。
“不,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绝不会给殿下和八殿下带来麻烦。”阿妩误以为无惜是怕她拖累他们。
无惜摇摇头。。。带着几分怜意道:“我是怕你跟着我们会有危险,算了,既然你执意要去,咱们就一起去罢。”挑眉冲辜无悠道:“老八,你安排一下人手。尽量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将能调派的人手都调派出来。”
“好,我会安排。”辜无悠利落地应了声后,调转马头回到他自己的车驾上。
当天深夜,在钦差仪驾歇下的驿馆内,十来个人分乘了马匹鱼贯而出,悄无声息的越过驿站跑去,这一行人。不用说,就是白天时分计划开溜的无惜等人。
除了无惜两兄弟,阿妩及千樱以外,带了包括冷夜在内地约摸八个人,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无惜之所以这么做,固然是想可以快点到福建,但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这是他在上一次出京办差中体会出来的。
钦差,做在仪驾里的钦差能看到的东西永远是底下官员所要呈给你看的那一面,只能停留在表相处。根本看不到事情的本质与真相。而微服,化成普通人混入百姓当中,无疑是最好地办法。
如此,一队钦差便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正主儿,带着钦差印信与王命旗牌微服快行,另一边则是庞大的钦差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福建进发。
在快马加鞭赶了十余天的路后,终于到了福建的边缘,这一路下来,从来没骑过马的阿妩尽管与无惜同乘一匹,也颠得浑身都快散了架。但她怕影响无惜赶路,一直咬着牙硬撑,直到入了福建,无惜才命人放缓速度,阿妩这才得以喘口气,至于千樱。
虽然早有听说福建很乱。但真到了那边,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到底有多乱,人烟稀少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本来人烟稠密的小镇村子,此时此刻,个个都是关门闭户,热闹的集市到处已经成为昔日黄花,而路途经过的农田庄稼,尽皆枯死败黄,不见一点生机,连土地都已经开裂了,可见长久无人打理。
而最为可怕的是,在路上行走时,要处处注意四周,因为说不定哪里就跳出一个人来抢劫财物,也不见有捕快衙役过来管治,当真是败坏无疑。
福建本是一个富庶之地,眼下却落得这样,看来福建巡抚章铭真地很有问题,随着不断深入福建,无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这一日更是阴沉着脸,连话都少有说的时候。
那厢阿妩也是提心吊胆,张氏一直是一人独居,眼下福建四处起乱,张氏会否受到牵连,虽说有柳叔柳婶照顾,但到底还是让人放心不下,阿妩真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尽管他们已经刻意低调换了服饰,但看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穿着依然是华衣锦服,辜无悠已经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打跑来犯地流氓了,闲着没事,只能*揍这些流氓来打发时间。
看那个来犯的流氓放完狠话屁滚尿流的离开后,辜无悠转着手腕子懒懒地道:“六哥,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着一点体力就不管不顾的来抢钱,想钱也不是这么个想法!”
“不要和这些人纠缠,不是说有成群集队的百姓暴动,落草为寇吗,咱们就去找那些人!”无惜心里已经有所打算,小鱼小虾就算打上一百条也没用,最主要的是能摸到一条大鱼。
“殿下,您不先去巡抚府见一下章大人吗?”这一路上,阿妩有时也会就这个事说上几句。
“见他?”无惜几要笑出来,只是那张脸却是冷比秋霜:“见他有什么用,我不相信福建乱成这样,他会一无所知,福建总督前两年被父皇撤了后一直没再派人过来,整个福建可说是他最大,福建会搞成今天的局面,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我怀疑,在他地背后,还隐藏着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东西,而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队微服的原因之一,我们要趁章铭知道我们已经到福建之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毕竟福建的位置太特殊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辜无悠深以为然地道:“六哥说的是,我也觉得这个章铭有可疑,风雨不调,他不上奏;百姓暴乱,他还是不上奏。难不成他还想在福建这块地方当土皇帝啊!”
无惜冷笑道:“是与不是,咱们查下去就知道了。”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件事:“定璇,你父亲是福州地知府,官声向来清廉,百姓之中口碑极好,我想就算福建官场中真有什么,他也不会是同流合污之辈,不如咱们就先去他那里。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阿妩虽不是曲继风地亲女,却对这个自幼照顾自己及母亲地曲老爷甚为尊敬,当下道:“殿下说的正是,那咱们现在就赶往福州。”
正说着话时,一队普通农夫打扮地人经过他们地身侧,一直静站在无惜身后,哪怕流氓过来寻事时,也没有什么动作的冷夜,在这群农夫经过时,却是警觉地站到了无惜与无悠的身前。而且手慢慢搭在刀柄之上,刀虽未出鞘,却已让人感觉到森森寒意。
无惜兄弟看出了冷夜的异状,彼此对视了一眼。待那群人走远之后,方问冷夜:“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那群农夫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极力收敛,但还是有杀气!”在王府中待了数年,冷夜的汉语比刚来时可流利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一个词一个词的冒。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农夫,而是武功高手?可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面对辜无悠的疑问,冷夜只能摇头做答。他是武者,不是智者。
那厢无惜与阿妩均望着那群农夫渐渐不见的身影发呆,无惜环胸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那群人与我们有所不同?”
“不同?当然不同啦,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辜无悠随口回答,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不。不是地。他们的腿还有走起路来的样子和我们不一样,仿佛是长期跪坐形成的。”阿妩这句话让无惜脑中灵光闪现。急急道:“长期跪坐,据我所知,东瀛与高丽两国的国民便是这样,那么说来,这些人就是东瀛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十之八九。”阿妩显然同意了无惜的话,但是却让无悠有所不解:“为什么不可能是高丽?”
无惜凝声道:“也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这里是福建,与高丽极远,他们那边的武功好手来这里做什么,何况高丽刚刚战败,元气大伤,不可能再有兴风作浪的本事,所以一直蛰伏不动的东瀛嫌疑最大!”
“老八,看来福建这趟水很深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