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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京兆府尹也是倒霉,每日为了这桩大案正夜以继日,宵衣旰食,这厢好不容易趴在案几上睡了个囫囵觉,却又听到大门外锣鼓频传,声声急促。
当个京兆尹也着实不易,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声音里满是疲惫:“云虎,你且去门口瞧瞧,究竟是何人在击鼓?快将那人请进来,别叫他扰了附近居民。”
云虎领了命,便朝大门口行去。
不多时,云虎抬了一大摞账册子,晃晃悠悠地从大门口一路走过来,京兆尹挨个翻来看了,惊了一跳,先前的困顿也俱都一扫而光。
这还真是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大半夜在门口捡到的账册子,一下子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整理了一天一夜,京兆尹终于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工部李大人拿了朝廷这么多银子,还真没有用在大桥上!他拿到这至关重要的证据,赶忙就呈了上去。
彼时,尉迟曜坐在御书房里,看着京兆尹呈上来的账册子,其中拿朱砂圈出来的假账,竟然有数百笔之多。
原来这石料,李项元竟以高于原价二十倍的价格从马万三那里采买,进而从中获取差价暴利。不仅如此,租用货船以及采买砂石的费用,也多是虚报的金额。
尉迟曜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他气的将案几前的册子统统往地上一扫,当即下了一道旨意,其后李项元被收押刑部内监房不说,还叫刑部带人抄了李项元的家。
官差们领了旨,将李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任何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最后是拆了墙砖,在中间的夹层里头,找到了数捆金砖。
只不过
这李项元积攒了这样多年,仅仅只是数捆金砖,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也不知又是谁走漏了消息:这样多的黄金,李项元区区一个正四品工部侍郎,显然是吞不下去的。又是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侵吞公款?
这言里言外的意思就十分清楚了:那李侍郎不过是个车前卒罢了,想必他后头还有人,只不过这人究竟是谁?大家明面儿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的紧,李项元是谁的人,他后头的人自然就是谁
次日尉迟曜在朝堂之上,第一件事儿便是一番训斥:“李项元,贪吝过甚,以工部修桥之便利,胆大包天,贪污经费,其罪当诛!”
尉迟曜说罢,点漆似的眸子在大殿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气的面色铁青的周士清,周丞相的身上:“李项元虽罪该万死,但念在他造桥也是为民造福的事儿,此次之事,便不获罪九族了,朕亲判罪臣李项元三日后在午门刑斩,府上的财物尽数收缴国库,其他爱卿当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尉迟曜言毕,隔着冕旒冷冷地看着立在台阶下的周士清,后者饶是气的浑身发抖,也不得不谢主隆恩。
如今周士清是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得奈何,他只能憋着满肚子气等着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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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龙源宫一隅
一玄黑一明黄,两道高大颀长的身影,隐在阁顶上,人手拿着一坛子酒,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时不时地啜一口酒。
“元朗,你说周士清那老奸贼这次是不是气死了?”那明黄色的身影,五官隽秀,面冠如玉,是个模样儿生得极俊的男人,他说着说着,禁不住咧嘴一笑。
“阿曜倒是会装,倒是害的我里外不是人,我感觉周士清今日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射出来的刀子能剜了我。”另外一道玄黑色身影,则是生的异常高壮,一头褐发在皎洁的月光下,晕着淡淡的光。
“元朗,我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罢了,总有一日,我会将柔儿接回来的。”明黄色的身影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
坐在阁顶的不是别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威远侯苏慕渊,以及大术朝的皇帝尉迟曜。
“元朗”这个名字,是苏慕渊的母亲雪姬留给儿子的长命锁上刻的字,实际上“元朗”才是苏慕渊的真名,只不过雪姬死的太早,老侯爷也无心给他取名,六岁以前,他的名字只是“小畜生”罢了。
苏慕渊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却说马万三与陈由奉二人,正是苏慕渊故意派去接近李三与李项元两父子的。实际上,这场贪墨案也是苏慕渊在暗地里策划的,定坂河石桥真真儿花费的金额不过九万两黄金罢了。
却说那李项元为何敢不要命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钱?这少不得还是要提一提苏慕渊的“功劳”,却说这李氏父子都有些见不得人的毛病,李三是贪图美色,而这李项元则是嗜赌。
马万三和陈由奉二人哄着李项元,在赵家所开的赌坊里不知输了多少银两,最后还大大方方地“借钱”给他赌。
这借钱借了五年,利滚利,那金额也高达数十万两了。李项元无法,只好在这定坂河石桥上做手脚,谁知那尉迟曜正等着给他下套,他要多少经费,统统由着他,这才导致了后头的事儿。
自不必说,剩下的四十多万两黄金,统统都落入了苏慕渊与尉迟曜的私库,这倒也罢了,苏慕渊偏偏还叫人放话出去,令世人误会这笔钱的去向最终是到了周士清的口袋里。
毫不知情的周士清,被人兜头泼了一大盆子脏水,自然是气的脸色铁青,他隐约怀疑是苏慕渊做的,却又找不到证据,于是也就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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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阮兰芷沐浴更衣之后,又让梦香伺候着她,拿自制的花蜜膏子细细地涂抹过全身,做了一刻钟的滋润保养,方才往床榻上行去。
如今她的小日子已经去的干干净净了,那剑英却还成日盯着她喝完那阿胶红枣鹿茸羹,可偏偏那股子怪味儿她又闻不惯,于是每日到了用羹汤的时候,都成了她的劫难时刻。
偏偏这剑英又是个死心眼的,成日里搬出苏侯爷说的那句话:“若想让阮老爷早日被放出来,你就得每日不断地好好儿把这阿胶红枣鹿茸羹喝完。”
于是阮兰芷别无他法,只好捏着鼻子强忍着这股子怪味,一口一口地灌了进去。
阮兰芷这般足足忍了十天,阮仁青终于被放出来不说,竟然还给他官复原职了。
莺莺又遇周庭谨()
说来也怪;李项元贪墨案一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而先前李三惨死街边的事儿;官府就这般不了了之;竟然也不见有人提起质疑。其后阮仁青因着这莫名其妙的原因;得了恩典;终于从牢里放了出来。
既然阮仁青官复原职,他娶赵慧做续弦的事儿自然而然也就被提上了议程。
虽然李艳梅极力抗拒赵大姑娘进府一事,在阮老爷出事之前;她是成日在阮老爷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不胜怜惜,那模样儿就好似阮仁青若真的娶了赵慧;她就活不成了一般。只可惜;如今李艳梅因着前几日被打了板子,如今只能趴在榻上;连吃饭、沐浴或是方便;都要人抬着去;伺候男人的手段如今更是半分都使不出来。
那阮仁青虽然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却压根没吃到什么苦头;毕竟也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又旷了这样久,如今满脑子都是床笫间那点子事儿,回府的路上;阮仁青只要一想到李艳梅在床上又媚又嗲的sao劲儿;就浑身燥热了起来。
憋了几十日,准备好好地大展雄风一番的阮老爷,这厢火急火燎地往梅香院赶,然而,在见到床上那动弹不得的人之后,阮老爷感觉被兜头泼了一大盆子冷水,他愣怔在原地好半响后,方才脸色青白交错地憋了一句:“艳梅,你好好儿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这番话之后,阮老爷就一阵风似得奔出去了,其后他压根就没再来过梅香院,而是轮流宿在其他几个姨娘的院子里,李艳梅浑身疼的厉害,心头也有一把怒火在烧,却又趴在床上没可奈何。
这次莫名其妙栽在阮兰芷那小丫头手里,李艳梅心里十分不忿,只不过,如今自个儿这副样子,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同她情况相同的,还有阮思娇,这两母女还真没想到,万氏竟然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嫡出姑娘,做到这个地步。两人合计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先养好了伤,再想法子整治那那小丫头片子。
就在这两人养伤期间,万氏则忙着积极地拉拢赵家,时不时地便把自家儿子挂在嘴边,又夸赵大能干,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赵大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拖得太久也叫人笑话。
阮仁青在吃了一个月牢饭之后,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权贵与金钱的重要性,于是阮仁青对于万氏的安排,那是一丁点儿意见都没有的,经过了这场灾难,哪怕赵大是只吃人的母大虫,可只要她有钱有靠山,他也是十分愿意娶回来的。
所以阮仁青虽然只是娶续弦,却也是按照娶正妻之礼在办的,采纳、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一样不落地走全了五个仪节。
而六礼的最后一项——亲迎,则定在今年八月中旬,掐指一算,两人的婚期还剩一个多月,时间十分紧凑。
阮兰芷看着老太太乐不可支地筹备着爹爹的婚事,心情十分复杂。
她记得十分清楚,上辈子,苏慕渊并没有什么姓赵的表亲,他同这赵慧也压根不是什么表姐弟。那赵慧究竟同苏慕渊是什么关系?她好好儿一个姑娘家,又是个家财万贯,不愁吃喝的,偏偏为何愿意嫁来阮府这个火坑里?
事异必有妖,那赵慧为何非要来阮府做续弦?阮兰芷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因着这种种原因,阮兰芷下意识里就有些抗拒让赵大姑娘进府。
然而就算阮兰芷再不看好这桩婚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府中上下为了爹爹娶续弦的事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