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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娇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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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香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下意识就想去上房请示老太太,着人叫大夫来。

    可梦香毕竟也伺候阮兰芷这样多年了,平日里也受到那些个规矩教条的耳濡目染,她自也知道,如今单独留一个大男人在姑娘的闺房里,显然是不妥的。

    这个时候,梦香便恼恨上了新来的剑英。先前她采了花瓣回来,见剑英杵在院子门边,只一脸戒备的盯着守门的婆子,一动也不动。她还当这剑英是个好的,谁知她竟然连姑娘房里进了个男子也不知道管一管。

    那剑英不知道防外人,倒是一味拦着梦香不许进来,且又是个力大如牛的,梦香几番想要硬闯皆是不能成功。

    急的梦香只好撒了个谎,只道要将这些花瓣摊在院子里,并不会进屋,那剑英才肯放她进来。

    也亏得她及时回来了,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姑娘的名声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苏慕渊说罢,见眼前的丫头还是不肯挪动半寸,这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鹰凖一般的褐眸眯了眯。

    阮兰芷见苏慕渊神色不豫,生怕他对梦香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于是赶忙冲梦香道:“梦香,你不必去请大夫,只赶紧去吩咐伙房烧些热水来,我晚些时候要沐浴。”

    “可是,姑娘,他”梦香虽然被苏慕渊盯的心里发怵,可对阮兰芷的担心又令她迟迟挪不动步子。

    阮兰芷生怕梦香得罪了苏慕渊,讨不了好去,于是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道:“怎么,梦香胆子越发大了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不赶紧去!”

    梦香闻言,这才撇着嘴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她觉得有些委屈,自家姑娘平时是个和气柔顺的人,何时对她大声说过话?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也容不得她再留下,这厢少不得只好忍了。

    就在梦香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阮兰芷灵机一动,朝她又道:“梦香,记得替我备好先前缝制的‘棉花带子’。”

    梦香闻言,瞠大了眸子,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赶忙就小跑着出去了,路过剑英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原来这段日子里,阮兰芷也察觉到自己身子的异常,只是不知那初潮,究竟何时才会来,于是就提前去库房找了些棉花,又在箱子里找了些以前用剩下的布头,自个儿动手缝制了些“棉花带子”,以备突发情况。

    在术朝,普通人家里的姑娘若是来了癸水,一般是拿草木灰缝进小布条里面,垫在下面再用两条小细绳绑在腰间。使用完毕之后,则拆了小布条,倒掉里面已经脏污的草木灰,将布条洗干净,晾干了之后,再装上新的草木灰,重复使用。

    而对于富裕人家的姑娘来说,自然不屑于用草木灰这么粗陋的东西。她们多数是差人去货郎,或是胭脂水粉店里买那种用草纸垫在布条子里的卫生带。

    阮府虽然家道中落,可对于嫡出二姑娘的身子还是比较着紧的,因此府里也为阮兰芷这即将到来的特殊日子,准备了许多棉花。

    是了,这所谓的“棉花带子”,自然就是在丝绸布料里头缝上棉花,以供阮兰芷来癸水的时候使用。

    只不过这般私密的事儿,自然不能让旁的人动手做,毕竟这府上的人俱都是心怀鬼胎的,若是有人起了龃龉心思,在里头掺了些其他东西,而阮兰芷的皮肤又最是娇|嫩无匹,女人在经期里,身子抵抗能力也是极差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疾病,那可怎么得了?

    因此阮兰芷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先将那些个棉花洗的干干净净,再放在大太阳底下晾晒消毒,而后亲自动手做了许多棉花带子。

    阮兰芷还在这些个布带子底部,小小地绣上一些既精致又好认的,诸如兰花、梅花、青竹、菊花之类的图样,这样也就不怕别人动手脚了。

    虽然梦香知道阮兰芷所说的“棉花带子”是个什么东西,可苏慕渊毕竟是个行伍多年的大老爷们,他又哪里听得明白呢?于是捧着阮兰芷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听阿芷的口气,似是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急症?阿芷且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苏慕渊颇有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决不罢休的架势,阮兰芷简直是恨透了他这个模样,却又发作不得,后来在他几次三番的逼问下,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姑娘家的私事儿,我怎好同你说?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故意为难我呢?”

    苏慕渊愣了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不顾阮兰芷的挣扎,突然将她翻了个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垂眸朝阮兰芷的纱裙看去,那月白色的纱裙中间,竟有一小抹鲜红色的印子,细细瞧了,方才发现那是一块血渍。

    “你既然都看见了,还不放我下来!”阮兰芷真是羞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了。

    苏慕渊呆呆地盯了半响,嘴角蓦地翘起了一丝笑容来,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忍不住越来越大,他一脸高兴地将阮兰芷提了起来紧紧的搂进怀里:“我的阿芷长大了,可以嫁人了阿芷,阿芷,你嫁给我好不好?”

    阮兰芷觉得她活了两世,都在这一刻丢光了,她气的揪住苏慕渊的衣襟,咬牙道:“休要诨说!哪个要嫁给你?我劝你趁早收了这份心思,我这辈子死都不要嫁去苏家!”

    苏慕渊此刻心情极好,哪里会同阮兰芷计较,况且先前他的确是有些磨人了,阿芷本就是个皮薄的,碰上这般事儿,自然不肯叫他知道,可偏他却又不依不挠的,非要拉着她去看大夫

    思及此,苏慕渊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贴着阮兰芷的香腮亲了亲,又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阿芷别气了,等我把你爹爹的事儿处理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阮兰芷气的眼前一阵发黑,一边躲着他一边道:“我才十三岁,还未及笄,怎么嫁给你?难道苏侯爷不怕朝中有人掺你一本,说你连个幼女都不放过”

    “我苏慕渊要娶的女人,他们敢置喙?不过你的确是太小了,也不知你这些年都是怎么吃的饭,个子小小的,也不见长高。”苏慕渊略微有些遗憾地道。

    “只不过你这么小,嫁过来我只怕要忍不住也罢,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也不差这两年了。”

    阮兰芷见苏慕渊终于松了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也怕这煞神万一真将自己娶回去可怎么好。

    她若是没记错,上辈子,苏慕渊在她十五岁初嫁入苏府的时候,并不在府里,那一年,突厥大汗统一了东、西突厥,正是兵力强盛,不可小觑。因着塞北戍边告急,苏慕渊不得不回到塞北同那突厥汗国对峙,这种僵持直至一年后方才得到缓解。

    想起曾经在苏府受的罪,阮兰芷仍是心有余悸,若是可以,她这辈子决计是不想再进去那座大牢笼里的。

    阮兰芷想着,若是她能拖到十五岁,苏慕渊去了塞北,她若是能拿捏住李艳梅同阮思娇两个,不让阮老爷受她两个的撺掇,指不定自己就不用嫁去苏府了。

    届时,苏慕渊就算再想娶她,可毕竟隔着千山万水,也未必就能及时赶回来阻止她

    阮兰芷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法子,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这厢梦香备好了热水,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那苏慕渊却率先跨了出来对她道:“进去伺候你家姑娘吧,往后小心些。”

    苏慕渊说罢,就大喇喇地朝外走,这时,婧姝院的门口却响起了一阵拔高的尖叫声:“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进我妹妹的院子,还要通过你的允许了?”

    那声音既刺耳,又尖锐,听得苏慕渊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他抬眸看去,被剑英拦在院子口的,不是李艳梅与阮思娇两个,又是谁?

将就计一箭三雕(上)() 
却说剑英其人;沉默寡言;不争不辩;很是衷心一个人。剑英自幼生在戍边;和赵慧的身世大概也是差不离的。毕竟战争中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孤儿;实在是多不胜举。

    苏慕渊暗中接济了一大批这样的人;大多因材施教,或投入军中,留为己用;或考取功名,刺探政敌虚实,此处倒也不再多做赘述。

    而剑英却又不同于赵慧;她习得一身好武艺;却没有什么异心,她只知自己的这条命是侯爷给的;今生今世必当一心一意;效忠于主子便是了。

    如今阮姑娘同侯爷正在屋子里;她又怎会让旁的人进来打扰?正因如此;饶是那阮思娇骂破了喉咙;剑英仍是巍然不动;更不会让步半分。

    双方正是僵持不下,那苏慕渊沉着一张脸缓步而出:“想不到阮府的规矩如此之差,大白日的;一个庶出和姨娘;都能跑到嫡出姑娘的院子门前来撒野了,怎么?这是要骑到谁的头上来?”

    话毕,阮思娇在苏慕渊那过于冰冷的视线下噤了声。一旁的李艳梅,则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钉在苏慕渊的身上,这位年轻壮硕,位高权重的苏侯爷,实在是太像那位公子了,虽然已经过去十六年,可她依旧记得那人的音容相貌。

    这厢阮思娇真真儿是羞恼不已,她先前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揭穿那阮兰芷的虚伪嘴脸,让侯爷对她刮目相看。谁知到了这院子口,那新来的丫头一直拦着她们,死活不许她们进去。

    阮思娇见剑英不识抬举,便叫跟来的两名仆妇上前教训她,可谁能知道,两个体壮力大的婆子一左一右上前,竟然都制不服这个看似貌不惊人,却颇有些本事的剑英。

    倒是那死丫头,也不知是学了什么邪门功夫,只手腕一转再翻掌一推,两个腰圆膀粗的婆子竟然就倒在地上哀声呼痛,半天都爬不起来。

    阮思娇这才急了起来,冲着她一阵叫骂,谁知好巧不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又让苏侯爷看见了,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阮思娇在苏慕渊的瞪视下,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自背脊处缓缓升起,那双如冰似寒的褐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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