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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泽丰之父薛允,原是前户部侍郎,后因周士清举事谋反,薛允索性辞官闲赋在家。
那薛允与周士清同朝为官二十余载,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尉迟曜之父在位时,他便已经隶属户部。这薛允虽不肯帮着周士清,但也没有碍着他坐上龙椅,属于那种两耳不闻天下事的人,加上从前两人也是有些同僚的情谊,是以这数月以来,周士清倒也没有为难过薛府。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周士清本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加上南边的“玉松公子”名声鹊起,而这玉松正是薛允的儿子薛泽丰,周士清本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他哪能不恨呢?
因此这次大批抓人,薛府也遭了秧。
薛、阮两府上的男人统统被抓,只留下一帮子老弱妇孺,大小两个万老太太又都只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被关在守备森严的大理狱里,她二人哪能不担心呢?只急得嘴上都长起燎泡来了。
大万氏是个明事理的,她知道孙儿在南边为皇效力,自然是鼎力支持,可儿子却又被周士清捉去蹲大牢,这薛家当家的两个男人,哪一个都不能少。在别无他法之下,老太太只好联系薛家在朝为官的旧友,多方托人走动关系,大散家财,上下打点些银子,竭力把儿子救出来。
只不过当今这朝廷里的局势俱也复杂,有良知的,或是忠心于尉迟皇族的官员,早在周士清登基之前就已经辞官,或是南逃投奔尉迟曜,或是告老还乡,更有甚者,为了反对周士清而当场自撞宫墙以死明志。
如今朝廷里的官员,全都是周士清一派的党羽,这些人不过是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他们就算从前和薛、阮两家有些交情,现在也断不可能为了别人去得罪新皇。
因此薛、阮两府银子散了不少,可薛允和阮仁青的人影子却还没见着。
近在封州的苏慕渊听闻此消息之后,却视若无睹,且把消息瞒了个密不透风,只带着兵马往京州进发。
天策大将军的铁骑可不比周家军或是尉迟大军,他们本就都是征战沙场、行伍多年的精兵,加上又混入了如狼似虎的突厥人,这帮子人守在北部,又没仗可打,早都蠢蠢欲动、饥、渴难耐。
这就好比在野地里厮杀惯了的野兽,把它关在笼子饿上两天再放出来,其戾气与凶狠程度自然无可比拟。
而周士清的军队和尉迟曜的军队在光州打了几个月的苦仗,双方势力都是伤兵满营、元气大伤,将士们当然最怕迎头碰上那精神奕奕、武艺精湛的虎翼军。
如今京州形势危急,周士清派去南部的兵将又着实太多,临了,只好祭出虎符先命骠骑将军蔺应展调遣八万精兵屯守在京州最北部的洛城,又命云骑将军容炎率五万步兵与骑兵屯驻在临近洛城的庄城,如此一来,不管苏慕渊是先攻打洛城,还是先攻打庄城,两城的屯兵隔得近,总能互相有个照应。
众所周知,除了早已投诚苏慕渊的卓世,这容炎和蔺应展也都是苏慕渊的旧部,虽然苏慕渊的左虎符在周士清的手上,可单凭这半壁虎符,也不能同时调用云骑、骁骑、骠骑三军。
若要调动这六十万兵马,还得需要右半边虎符才行。
当初苏慕渊就是担心周士清只手遮天,这才将右半边虎符藏在阮兰芷那里,只叫她上交左边虎符。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周士清浑不知情,直到现在他还以为右半边虎符在尉迟曜手里,其后为了争夺兵权,两方打得不可开解。
虽然周士清被苏慕渊暗地里坑了一把,手上只有半个虎符,可俗话说得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只要拿捏住一个人的弱点,就不怕他不从了你。
有了骁骑将军卓世这个前车之鉴,为避免剩下两位将军反水,周士清下旨将他们的老父老母、以及兄弟、妻儿统统都关进了大理寺狱,当然,这都是周士清惯用的老伎俩了,他捉了不少重要的人,就是为了控制这些个得力武将。
自古忠孝两难全,蔺应展和容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表里不一地应从了他。
另一边,阮兰芷和郑柔两个留在连城,被苏慕渊派人严密保护起来,京城的消息压根就传不到她们耳朵里去。
转眼到了除夕这天夜里,连城自然又有一番热闹景象。
有人扮成傩公傩母在街上跳大神,后头跟了一群戴了面具的孩童做“小鬼”,边走边吟唱着除邪驱祟的调子,他们每走到一个街口,都要敲锣打鼓,爆竹声响彻云霄,饶是苏府隔得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暖意浓浓的屋子里,阮兰芷正同一帮丫头们围炉团坐,她剥了一个橘子,擦了擦手后递给郑柔:“柔儿今天都吃过两个橘子了,吃完这一个就不许再吃了。”
前几日苏慕渊派人送了一车的水果来,里面就有不少的蜜橘,这些蜜橘果形正圆,黄赤色,皮紧纹细,多汁甘香,北边没有这样新鲜的橘子,郑柔吃上了瘾,抱着阮兰芷就不撒手,总是央她给自己剥橘子吃。
“阿芷,这个好吃,再剥一个吧!我,我还没吃够呢!”郑柔两三下解决了那个橘子,又可怜巴巴地盯着阮兰芷看,只想让她再给自己剥。
“贪嘴的丫头!橘子不宜食用过量,吃多了手要变黄的,连城的天气寒冷干燥,你最近天天都吃,我都怕把你吃成一个小黄人了!”阮兰芷不赞同地点了点郑柔的额头,噯,成日跟这个丫头待在一块,就好似自己多了一个长不大的女儿一般。
郑柔闻言,委屈地撅了撅小嘴:“那我还没吃够嘛”
梦香是个嘴快的,见郑柔不停地吃水果,忍不住嘀咕道:“这大冷天的,外头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将军能找到这么些水果多不容易啊,夫人自己没吃多少,都被柔儿小姐吃了去。”
绿萍闻言,也忍不住接了一句:“就是,就是,夫人本就食量小,自从将军走了之后,吃饭更是数着颗粒吃了,好不容易找了些时鲜爽口的果子,柔儿小姐还一个劲儿地抢着吃。”
两个丫头的嘀咕虽然声音不大,但大家围着一个炉子坐,都挨得很近,哪能听不见呢?红杏放下了手里的秀绷子,警告地瞪了她们一眼:“你两个嘴碎的,敢编排主子了!”
阮兰芷性儿好,平日里也从不说这些丫头,倒是惯得她们说话越发直白了。
梦香和绿萍闻言,讪讪地闭了嘴,她们当然知道这样说话不对,可是她们也是憋得没有办法了,今天是除夕,可大家陪着夫人拘在这个大宅子里,心里都很压抑。
自打交年节之后,苏慕渊便对阮兰芷严加看管起来,他给这座宅邸加了不少的限制,他本人虽然在营里忙得脱不开身,却有人一天不落地给他送信,诸如阮兰芷几时起床,几时歇息,一餐用了多少饭,又同哪几个丫头说了话,话中的内容是什么,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而外界消息是一概没法子传到府里去的。
苏慕渊开拔去往封州之前,派了不少的高手守在宅邸的四处,虽然这里头的人生活很优渥,比其他府里过的生活不知好上几倍,可毕竟出入被限制,只能日复一日地守在一方小天地里,一应用度全靠赵家人送来。他们就指着听一听外界的战事或是京里的事儿好打发、打发时间,可因着苏慕渊的,整座宅邸消息闭塞,这日子过的长了难免憋闷。
实际上阮兰芷自己对苏慕渊也是有些不满的,自打她来了连城之后,苏慕渊什么事都不同她说,得空回来了,也都是在床上折腾她,两人除了身体交流之外,没有任何精神上的交流,直到交年那天苏慕渊才花些心思哄她,可两人在外头饭还没吃好,苏慕渊便匆匆走了,自此之后再未回来过。
有他们这样生分的夫妻吗?
阮兰芷想不明白,她知道苏慕渊忙着军务,身上责任重大,他抽不出空回府,这些都能理解,可是他什么都不同自己说,这就让阮兰芷有些芥蒂了。
有时候阮兰芷也在后悔,他使了无数手段将她娶进门,好像只是贪图她的身儿,满足他的私欲罢了,旁的交流,是一概没有的,这跟娶了个暖、床、泄、欲的丫头有什么区别呢?
女人一旦在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很难拔除了,加上苏慕渊又远在京州边境,又不捎讯儿回来,两人长久的不见面,这种子很快就长成了苍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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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禁中
除夕宴后,周士清又把爱女周桃儿从公主府招进宫里:“桃儿,如今苏慕渊的大军就在京州外围了,父皇寻思着,我再跟尉迟曜打下去,到了最后,我们谁都不是赢家,指不定这天下反而被苏慕渊那小杀才尽收囊中了”
“虽然我一直不满尉迟皇族的统治,可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二人再这样打下去,反倒给别人捡了个大便宜。”不得不说,这周士清可真是脸皮厚如城墙,当初为了皇位,不顾忠义廉耻,打杀尉迟曜,甚至连他那个没什么实权的母族郑家都统统屠尽。
周士清现在为了对付苏慕渊,又想放下身段同尉迟曜结盟,不得不说,这种十分会审时度势、又能拉得下老脸的人,还真是叫人佩服不已。
“不如这样桃儿,你委屈、委屈,先南下想法子稳住尉迟曜那小子,他若是肯同我联合,我二人就坐拥四州并百万大军,这样的势力,杀一个苏慕渊还是绰绰有余的,等收复了北部辽、连、封三州,届时,我二人再争夺这个皇位。”
如今三方势力,只要任意两方联合,就能打倒另外一方。而尉迟曜因着江山被夺,郑氏一族被屠,一直对周士清怀恨在心,打仗也完全是个不要命的打法,毫无保留地一味进攻。
周士清倾尽兵力,也只能和尉迟曜勉强打个平手,再让他对付一个苏慕渊,很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眼见苏慕渊大军即将打进京州,周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