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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远近有名的玉廊郭家,都过得大不如前了。
近日来洛城的坊间街巷,都在私底下讨论一件关于郭家的既丢脸又稀罕的事儿。
而这件事儿,还得从今日早上说起。
这日一早,天还未亮,便有一辆马车从玉廊吴家的巷子里缓缓地驶了出来。
街边一个小茶寮里,坐了好几个男子,这些男子虽然穿着粗衣布服,可一个个眼神锐利,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身板儿坐得直直的,说话都是京城口音,细细看去,端茶的手上虎口有茧,显然是常年握剑拿刀之人。
“回禀大人,属下都打听清楚了,前几日那李木匠和晏木匠各自得了一大笔银钱,说是有个富贵公子哥儿临时找他们打造妆奁镜匣,送来的都是上好的梨花木,还让他俩个给打造了一架雕花木床。”一名男子从街尾匆匆走来,甫一进茶寮,也不等茶博士来给他擦个凳子,袍子一撩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他凑近了坐在最里侧的男子,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嗯,那吴氏现在走到哪儿了?”这名男子捋了捋自己腰间玉佩上的穗子,缓缓又问。
“还才到三岔街上,几个兄弟跟着呢!”
“继续跟着,千万别打草惊蛇。”
说着说着,几人说话的声音渐低
这时,隔壁桌又来了两位老汉,让茶博士斟了两碗黄汤之后,就开始聊起天来:
“噯,听说了没?那玉廊郭家的冢妇吴氏,今日竟然要去一个偏僻小村子里,给一个村姑办笄礼、做正宾!”一名老汉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慢慢地啜了一口之后,方才说道。
他身旁的老汉听罢,一拍大腿,似乎来了兴致一般,也打开了话匣子:“哪能没听说呢!最近有一位穿戴讲究的公子,经常在这州桥附近晃悠,他花了不少银钱采买家什不说,还往郭家登门拜访了好几次。现在想来,吴氏应该就是帮他办事儿去了。”
两人来了兴致,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趣事儿,也不管周围有人还是没人。
“还真看不出,一个村里姑娘竟然也要行笄礼,真也不知那乡下地儿能给她多大一个红封呢?”
“噯上个月城东雷员外家的姑娘及笄,特地登门请吴氏去做正宾,她都没去,这位公子只怕出了不少银子。”
“听王老哥这样说,那吴氏的吃相也忒难看了。”
今日阮兰芷被打扮成姑娘的模样,平日里挽起的秀发被放了下来披在背后,身上穿着雪白的素净襦裙,端的是一副典雅端庄、温婉贞静的模样。
毕竟是大冬天的,这样单薄的衣裳自然扛不住寒冷,为了御寒,屋子里到处都摆着炭盆。
等阮兰芷被翠红扶到堂屋时,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女宾了,也不知都是周庭谨从哪儿请来的人,一个二个穿的还十分正式。
再看主位的桌子上,依次摆着不少物件儿,褙子、履、罗帕等物,酒注、盏盘也都摆在上面,冠服与冠笄分别用盘子盛着,用帕子盖住放在最中间,一旁的小几上摆了几个盥洗与巾子。
堂屋东北角,有一个用帷幄围成的适屋,周庭谨请来的女执事,引领着阮兰芷走进适屋里。
一套繁琐的程序下来之后,穿着盛装的正宾吴氏,从下人手中端着的盘子里取出冠笄,为阮兰芷这位将笄者加冠笄,又进入这适房中,替阮兰芷一一穿上素色襦裙、曲裾深衣、束腰的细布带、褙子、披帛。嘴里还要说些祝用的加笄之辞。
此时此刻,阮兰芷只觉荒唐极了,但她是个教养极好的人,也不可能在笄礼的中途打断人家,毕竟这些人都不知道详情,只不过是周庭谨请来走个过场的,何必为难人家呢?
等“三加”与祝辞结束后,吴氏帮阮兰芷梳了个做姑娘时才梳的秀美发髻,临了,仅仅簪了一根白玉发笄在秀发上。
身上又重新穿上正式的阔袖长裙礼服,阮兰芷模样儿生得娇俏可人,偏偏还带了一丝初为妇人所特有的妖娆妩媚,就连吴氏都不自觉地瞧痴了。
想不到这天底下,还有如此绝色,难怪那位周公子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讨美人儿欢心了。
待到堂屋里笄礼进行的差不多了,周庭谨这才打算往阮兰芷所在的土屋走,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然而这厢还未跨进院子,林子里突然行出一名男子,迎着风沙朝周庭谨走来,此人身长七尺,口方鼻直,他虽穿着普通的棉袄衫子,可那通身气质俨然就是个习武之人。
那人走到周庭谨跟前,直直的跪地打了个稽首,并毕恭毕敬地道:“大皇子,圣上登基之后老百姓反抗不断,如今京城不易统治,苏慕渊在北方的势力虎视眈眈,南方的尉迟曜又率兵攻打光州,现在到处战乱不断,圣上正在为难,还请大皇子随末将回京为君分忧。”
周庭谨闻言,又惊又气,可眼前这人又绝非普通,他能毫无忌惮地站在自个儿的面前,想必许长林与赵术已经被擒。
周庭谨背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思虑半响方才回道:“这里可没有什么大皇子,伏虎你跟着我爹数年,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既已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再回京城,更不会帮着我爹助纣为虐。”周庭谨顿了一顿,不着痕迹地往阮兰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冷冷说道:“不管是真正的天子夺回皇位,还是苏慕渊联合突厥大军踏破京城,我自不想再管。”
那伏虎听罢,却是面不改色地又道:“如今外头十分危险,大皇子既不在乎生死,那屋子里的姑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庭谨听见伏虎拿阮兰芷做要挟,面色大变,他急道:“伏虎,何必扯些不相干的人进来?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儿!”
伏虎闻言,又道:“里头的姑娘真是不相干的人吗?她明明是”
“好了!休要再说!”周庭谨及时打断了伏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阮兰芷和郑柔的身份尴尬,若是落到了周士清的手里,只怕又会沦落为拿捏苏慕渊和尉迟曜的工具。
周庭谨越想心里越烦乱,他心里很清楚,父亲找到他是迟早的事儿,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待阮兰芷,不像从前那样有耐心的缘故。
如果能在给他一些时间,一旦他和阮兰芷的婚事成了既成的事实,不管父亲承认不承认这个儿媳妇,之后争夺政权的事儿也再不会牵扯到阮兰芷的身上。
毕竟自家儿子与一直想置他于死地的死敌争抢同一个女人的丑事儿,饶是周士清这样的人,只怕也接受不了,届时,若是苏慕渊以夺妻之仇为由攻打京州,南北两方势力同时夹击,中部三州必然是吃受不住的。
为了中部三州的存亡,周士清势必会帮着儿子对苏慕渊隐瞒阮兰芷的存在。
因此周庭谨需要的只是时间,让阮兰芷嫁给他的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里,周庭谨明明有无数的机会让阮兰芷成为他的人,可惜的是,周庭谨是个真正的君子,他始终不愿意强迫一个弱女子,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必然要成为那个失意人。
许久之后,苏慕渊再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周庭谨的,正是因为他的君子行为,才让自己最终找回了完好无损的小娇妻。
同样的情况,若是换做苏慕渊,他自认是做不出周庭谨这样的君子行为。
一旦落在了苏慕渊的手里,他绝不会因着要顾及阮兰芷的想法,而就此罢手,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先强占了阮兰芷的身儿,再徐徐赢得她的心。
苏慕渊是绝不可能将心上人拱手让人的,就算使些卑劣手段也在所不惜。
院子外,伏虎和周庭谨的谈话才将将结束,土屋里突然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周庭谨的眼皮子跳的厉害,他再顾不上旁的,急急就往屋子里冲。
甫一进门,屋子里乱做一团,一众女宾有的吓得不知所措,有的则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周庭谨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依旧见不到佳人的踪影,他脸色苍白地一把抓住翠红,大声问道:“小姐呢?快说!小姐人呢?”
“小姐,小姐她,她们”翠红显然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儿,抖着嘴唇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庭谨气急了,手上的劲儿也不自觉地加重:“赶紧给我说清楚!小姐她们怎么了?”
这时候,翠红似乎是终于缓过神来,她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叫了起来:“阿芷小姐和阿柔小姐被一个巨人给带走了!”
“什么巨人?姑娘能否仔细地形容一下这个掳走小姐的巨人的特征?”这时,周庭谨的身后又响起了一道男声。
说话之人,正是跟着周庭谨进来的伏虎。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的身法极快,好像一阵风儿似的,一下子就把两位小姐都带走了。”
救佳人处处扎心()
先前说过;苏慕渊在慧央宫杀了赵慧之后;便一直隐在房梁上。
彼时;天色正是似晦还明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苏慕渊的身份越容易暴露。
眼下聚来慧央宫的高手虽多;可苏慕渊仗着自己武功高绝;又对皇宫熟悉,只一副无事的样儿神色从容地跃上阁顶,冒着风雪在各个宫殿房顶上飞檐走壁、跃高纵远;竟似没把那些个禁卫军放在眼里一般。
苏慕渊身法极快,一晃眼就来到周士清等人议事的大殿旁,而那些个禁卫军;这会子还在慧央宫附近搜寻着刺客的身影哩!
但凡是习武之人;那耳力、目力都绝非常人能比,苏慕渊单单只是立在英武殿前庭院里一排老槐树的枝桠间;便能听到诸人在殿里的谈话。
苏慕渊凝神静气地立在树间大约听了两个刻钟;方才得知周庭谨果真不在京城。
回想赵慧死前说的那番话;苏慕渊越发肯定是周庭谨带着阮兰芷藏了起来。
本先苏慕渊也是心中没底;然而赵慧死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漏洞百出;若是阿芷真在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