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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叶盛昀挂了电话,把手机装进西裤兜里,还没来得及转身文佳惠就凑了过来。
她平时一个人住,房子自己就能打扫,做面子工程才请的保姆,还是小时工,江雯燕一走她就把人遣走了,眼下单手提着吸尘器跟他打听:“怎么样?彤彤怎么说?你跟她商量结婚的事没?”
这不是他们商量就能谈妥的,他拿出『插』在兜里的手:“没跟领导提,之前说复员的事他就不高兴地轰了我七八回,磨破嘴皮才答应的,要想在回来前批,不容易。”
“那离你回来还有大半年。”文佳惠掰着指头数完日子,发起牢『骚』,“你说你,不在部队好好干,提什么复员?回不回来都好,就是回来了能多陪陪彤彤。要是不复员,你们领导指不定当天就准了。”
叶盛昀没说别的,反而笑起来:“您就这么喜欢这姑娘?喜欢她哪点?”
文佳惠说不出来,神『色』不自然地敷衍道:“等你们结了婚,处着就知道了。”
叶盛昀闻言敛笑,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嘱咐:“我得在吹熄灯号前赶回去,您记得在我走后把门锁好,您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文佳惠这才意识到他不是个自由人,连忙问:“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不麻烦。”
叶盛昀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着家,回来待个一两天就得走,一走又是大半年,过年都不见得留宿。
不在家的时候文佳惠天天盼他回来,可一回来,又不想了,拉着他说『妇』道人家离不开的八卦,谈八字没一撇的婚事。
倒也不是催他找对象,单单念叨陈家姑娘,提及的次数比问他在外边过得好不好都勤,压根不管他是不是单身。
半年前他们还没搬进别墅,住九十年代分配的福利房,墙上掉灰的老房子不隔音,文佳惠嗓门又大,这就导致他收假归队的前一天,一起长大的小青梅竟然问他是不是单身,要不要搭个伴。
他给人家解释了半天自己有女朋友,折回去找文佳惠理论。
说了没用,该念叨还是念叨,他无奈,说您倒是让我俩见一面呐。
文佳惠说你等我找个时间。
一找就没了下文。
他和陈熙彤还是妹妹叶西宁撮合的。
一开始他没答应,满嘴跑火车:“我们马上要演习,说不定摔个胳膊瘸个腿,炸个眼睛,人家一看你给介绍个残废,觉得你心不诚,回头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丫头多精明,当即道:“你说那些唬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用的都是空包弹,就算失手,你也不能在一个坑上栽两回。什么都别说了,我给你俩安排安排,你出不来,我把人给你送过去总行吧?”
他皱眉:“你别胡闹。”
电话挂了。过了半个月,真把人弄来了。
当时他们军演刚结束,暂时不让见外人,哨兵打内线进来的时候他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打盹,电话铃一响,扣在脸上遮光的帽子顺腿滑下去,他惺忪看钟,还没到下午上班的点,抹了把脸接起来,听完顿时清醒了。
他负责地画了份地图,专门给开车的小伙子递了包烟,说帮忙把这姑娘送到能打到车的地方。没想到人家都给她送离军事管理区了,她硬生生徒步走了回来。
他听完搂着大衣出了门,打定主意好好批评她一顿。
冬天天黑得早,不过六点半,已经难见五指了。
这个季节,不少城市已经下了两场雪,北京也一样。
他这辈子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也就那天,翻上墙,坐在上面跟她对话。
大概走了太远的路磨破了脚,零下十一度的天气,她拎鞋站在杂草丛里,无辜望着他。
叶盛昀看了眼她的眼睛,一腔怒火化为乌有,脱下制服扔下墙,淡淡道:“披上。”
陈熙彤应声接住,抱着衣服看着他,着了凉,声音沙哑:“叶先生。”
他口中呵出白雾,漫不经心地纠正:“别叫我先生,叫同志。”
她仍固执地重复:“叶先生。”
他居高临下看了她两秒,忽地一笑:“你这姑娘可真奇怪,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呆着,大老远的跑到这来受罪。我们又不认识,什么事非见我不可?”
她的唇苍白得没了血『色』,一双眼氤氲着薄薄的水雾,眼神里有几分倔强,似乞求却不卑不亢:“叶先生,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
。。。。。。
半夜,陈熙彤坐在马桶上徐徐燃了一支烟。
一道黑影正靠近卫生间,她警觉地掐灭。
下一秒那道黑影闯进来,反倒被一动不动的她吓了一跳。
陈贺宇迅速抬起解裤子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见她裤子也没脱,揣着手电筒,坐在马桶上定定看着他。
他慌里慌张,转身要走:“我去楼上。”
“站住。”陈熙彤把烟蒂丢进垃圾桶,问,“你动我抽屉了?”
“没……”
陈熙彤拿手电筒照他:“没?”
陈贺宇忙不迭招认:“有有有……今天同学来家里做作业,嫌我桌上『乱』就去你房间了,做到一半没找到草稿纸,他们就打开了你的抽屉。”
“然后呢?”
“不小心在反面打草稿了。”
“东西呢?”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就扔了……”
“扔哪了?”
“不在家里,扔外面了。”
陈熙彤松了口气,厉声警告:“以后不准进我房间。”
第三章()
结婚过程远比陈熙彤想象得繁冗,申请报到团政治处,再上交到师政治部,一级级审批,等证明材料开出来,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叶盛昀填完函调表,叼着自己的身份证翻她的户口本,半晌把嘴里的东西拿下来,问:“二十岁?”
她疑『惑』:“怎么了?”
叶盛昀合上户口本,云淡风轻道:“没事。”
就是年龄再大点还能虚报,谁也不知道多少岁开始谈的,可以假装私相授受很久了,有模有样地说,建立多年恋爱关系,感情成熟,恳请党组织批准,组建家庭。
这么小不好交代。
但交给他,妥帖。
又是十天半月,女方婚检。『尿』检,验血,胸透,『妇』科,一样不能少,所有项目都是陈熙彤独自完成的。
从她待字闺中到升级为少『妇』,陈涣章一直没『露』面。
她没什么事干,成天睡懒觉,赖床赖到十点也没人管,醒来赤着脚在偌大的别墅里晃一圈,阒无一人。
阿姨在厨房炖排骨汤,她走过去佯装毫不在意地问:“赵阿姨,我爸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啊。”阿姨放下汤勺,双手在围裙上蹭两下,面向她,“陈老板忙,这个国家呆两天,那个国家呆两天的,哪能知道。”
陈熙彤又问:“那他知道我嫁人了吗?”
阿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微笑,意思够明显了。
陈熙彤终究没有沉住气,回房给陈涣章打电话,一个不接,就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拨过去,直到他接为止。最后陈涣章接是接了,刚接通就不满地呵斥:“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这样打电话,没有教养。”
陈熙彤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忍着心酸道:“爸,我结婚了。”
陈涣章沉默了两秒:“嫁妆会给你准备好的,我在开会,不要再打了。”
陈熙彤绝望闭眼。
他这么说无疑让身边所有人知道她是一无是处的蛀虫。
也许根本不想要她这个女儿。
当天叶盛昀给她打电话,尽述自己的家庭状况职业历程,商量筹办婚礼的事宜,她明显情绪不高,疲惫地说了四个字:一切从简。
他似是想说什么,一时半刻也没法亲近,沉默半晌,又开口:“你不用委屈自己。”
她听见了,但没作声。
他们那边规矩多,对通话时间要求苛刻,就三分钟,经不起她这么磨,叶盛昀看表掐着时间,还剩五秒的时候说:“听你的,就这样吧。”
最后两人婚礼是经特批后在他们食堂举行的,晚上叶盛昀陪她在招待所过夜,谁料半夜突遇紧急军情,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走前什么也没对她干。
陈熙彤就那样盯着手上的钻戒看了半宿。
叶盛昀对女人的认识比他的头发还短,买了那么贵的戒指,听她说什么稀罕玩意在她这都不稀罕就真不打算给她了,到头还是她踮着脚夺来的。
入了夜的招待所死一般寂静,她孤枕难眠,在心里骂了一句,抱紧了身边的枕头。
叶盛昀虽然对女人的心思不敏感,但在给她造家这方面从没马虎过,下血本置办了一套房产。
原本按照他的职别,部队是给分房的,但想着马上要退伍,不肯浪费资源,就把指标让给了同事,用攒了八年的工资在市区弄了一套。
繁华地段,地金贵,也就九十来平米。
想是豪宅住惯了,她骨子里住了个豌豆公主,眉头一皱,不满就显现出来了。
两人这一结婚就产生了矛盾,叶盛昀跟她沉默对峙,半晌发了话:“先住着,住腻了换个大的。”
陈熙彤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没多久周围片区的混混都知道她结婚了。
话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心甘情愿。
小刺头闻讯问她:“彤姐,真嫁了啊?”
陈熙彤侧坐在巷尾铁梯的扶手上,说:“嫁了。”
小刺头仰头乐:“对方什么来头啊?”
她轻松道:“蹲号子的,马上刑满释放了。”
小刺头连连拱手:“恭喜恭喜。”
好景不长。变故发生在七月中旬,叶盛昀接受了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作战任务,返程途中遇上狼群,抓伤横贯背部,自肩部拉到后腰。
她得到通知,坐在手术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