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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跟你有仇啊,再咬就断了。”黎欣看他吃着饭也能出神,赶紧敲敲碗沿帮他把魂唤回来。又见他埋着头只喝粥不夹菜,便拿汤勺舀了半块鱼头给他搁在碟子里,旁边堆一小撮香辣萝卜干。
银霄吃了一筷子大叔自制的小菜,觉得味道不错。刚想再来一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别过头一阵干呕!
黎欣赶紧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白水,走过去递到他手上,担心道:“怎么了?先喝点水压一压。”
“腥味……呕……”初次怀孕的某人扶着桌角躬着腰,一脸痛苦地摇头。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额头上布满汗珠,把黎大叔都吓了一跳。
大多数孕夫、孕妇都是怀胎两到三个月就会有害喜的症状。银霄遇到大叔的时候都已经怀了三个多月了,之前虽然有点食欲不振,但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因此两个人都没太在意这方面。结果倒好,怀到四个多月忽然发作起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肚子越大,身体负担就越重。银霄以前从来不知道呕吐是一件这么消耗体力的事情,特别是这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未免太过磨人。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不禁对未出世的孩子更加怀恨在心,巴不得马上把它给做掉……
“呃……好痛!”谁知才泛起一丁点杀心,肚子便绞痛起来。这可真是现世报!
黎欣看他把嘴'唇都咬破了,知道他是真的疼得厉害。当下不敢耽搁,急忙把人拦腰抱起来,往隔壁厢房里送。
银霄一被他抱住,身子就僵成了石头。他长这么大,只被两个人这样抱过,一个是父亲龙灵魔尊,另一个便是陆演……现在的情形虽然符合情理,但尴尬却是不可避免。
“躺着别动,我去请郎中!”黎欣把他送回房,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随后便要出门。
“别、别去!”银霄看他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心里也跟着发慌。一把拽住对方的袖子死活不松手,“你不在家,万一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黎欣恨不得撕了他这那张乌鸦嘴,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况且这种事情上如果还惯着他,等他恢复了精神还不得上房揭瓦!随即双指一点,戳了他的昏睡穴,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第7章 正牌亲爹()
大夫来了之后,诊断的结论是:孕夫贪凉,睡觉不好好盖被子,所以凉了肚子。加上胎儿生长加速,母体养分跟不上,引起痉挛。
某个作死的孕夫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特别强效的堕'胎药。结果被老头子一句话给打懵了。
“你怀的是双胎,比寻常孕妇还要金贵。现在最好是卧床休息,等到六个月左右的时候就要适当加强走动,否则分娩之日恐怕会有些辛苦。”
大夫显然见多了这类没轻没重的年轻人,唰唰两笔就把药方写好了。在交给黎欣的同时还不忘教训道:“老夫少妻的情况我也见过不少。你这该算是老来得子,更应该上心些。他年纪小不懂事,你还能不清楚吗?”
“……是,是!以后一定看好他。”黎大叔老脸一红,硬着头皮应承道。先前他说怀孕的人是他亲戚家的孩子,奈何人家根本不信呐。
老头儿又问,孕夫怀孕前吃的是什么孕子药。这个……黎欣还真回答不上来。银霄自己也是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只好随便捏造了一个“百子丹”出来交差。
乱说话的后果就是让无辜的黎大叔又被骂得狗血淋头:“你给他吃百子丹!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要多少孩子啊?孕夫怀两次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敢让他不停地生!”
“……”这事儿您应该问那只红毛。
不光黎欣觉得自己找了个□□烦,连银霄都有点同情大叔哩——这黑锅背得也太冤枉了。所以良心发现地主动拉着老头子解释了半天,诅咒发誓说自己只是大叔的远房侄子,人家黎大叔为人正直清白,可不能随便让街坊四邻指指点点。
大夫这才将信将疑地饶过那老实巴交的汉子。黎欣心想银霄也有懂事的时候,真是老怀欣慰。下一秒就听对方说道:“我就算要找,也不能找这么个又老又丑的不是?”
于是,黎欣觉得还是有必要撕了他那张嘴——那张臭嘴!
好不容易把大夫送走,太阳都快下山了。一顿饭下来,折腾出这么多事儿,耽误了大半天时间。可叹,孔老夫子口中的“女子”与“小人”都没有孕夫难养啊!
而银霄本人则因为大夫的一席话陷入了挣扎。双胎有多难得,他是知道的。换作任何一对平常夫妇,要是妻子怀了孪生子都会欣喜若狂吧?尽管孕育的过程比独子要凶险许多,但那份惊喜和成就感却足以盖过这一切。
如果说,扼杀一个孩子是罪孽,那么同时杀死两个亲骨肉就真有点儿天理难容了……
拿掉?还是留下?银霄的脑海中,这两种思想相互拉锯着,令他难以决断。
“有点舍不得呢……”四个多月,都已经成形了。它们或许知道阿爹不想要它们,以至于每天都战战兢兢地相拥取暖,连吸收养分都是小心翼翼的。
银霄半坐半躺地倚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右手无意识地贴在肚子上,在隆'起的部位轻轻打着圈儿。厨房里飘出草药的味道,和花香混在一起变得有些古怪。
黎大叔又在熬药了,对待这两个肉疙瘩,他一向比银霄这个亲爹还尽心。听说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会特别喜欢小孩子,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反正他的父亲龙灵魔尊从来没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毕竟三万六千岁在大妖眼里仍是壮年。
假如……假如将它们留下,后果会怎样呢?
小爹爹一贯护短,特别是对待家人,所以应该能接受它们。太师父心胸宽广,必然也能包容它们。至于父亲……他大概会杀了陆演吧?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估计都不会善罢甘休。
家人那边还好说,至少怒火不会冲着他来。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孩子将来由谁抚养。如果父亲和阿爹想亲自接手,那就没有任何悬念了,肯定没人敢反对。太师父几百年前就已经封关,不再收徒,他也不可能让两个小娃娃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
——陆演?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宁愿把孩子拿掉,他也不会把它们交给那个混蛋。
说来说去,还是很想拿掉啊……
银霄正自踌躇间,忽然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黎大叔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一想到又要喝苦药,不禁愁眉苦脸地开口转移话题:“大叔,你说生过孩子的人是不是很难梅开二'度了?”
黎欣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一跤!你说他一个都能当爷爷的人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磨人的妖精?
“放心,你这么机灵古怪,就算带着两个拖油瓶也准能找着下家!”将药碗平稳地搁在床边的凳子上,黎欣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银霄拧眉不语,觉得“拖油瓶”这三个字安在自己儿子身上太刺耳了。陆演又没死,他也不算“寡夫”,怎么孩子还没生下来就遭人嫌弃了呢?转念一想,孩子跟了他,在外人眼里就是拖油瓶;要是跟了陆演,再怎么也是嫡长子,名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也太不公平了!当初怎么就稀里糊涂做了下面那一个呢?
“想啥呢?快喝药,趁热!”黎欣怕他一会儿再把脸给弄拧巴了,冲药碗努嘴道。
银霄拿手背挨了一下,嫌烫。再者汤药的味道又苦又臭,普通人都很难喝得下去,何况是孕夫。他实在是不想喝这玩意儿。
“能不能做成药丸,一颗顶十碗那种。”某人一有闲功夫就开始出馊主意。
黎欣回给他一个冷笑,“药丸倒是有——只不过是十颗顶一碗。如果你一天能吃下五斤药丸,我就给你做。”
“……那还是算了,估计能把人吃死。”银霄讪讪地鼓了鼓眼,转头继续观赏窗外的风景,懒得跟他鬼扯。
黎欣就觉得手痒,想揍人。要不是对方肚子里揣着崽子,他一准儿把这厮揪起来揍到哭爹喊娘。什么臭德行!
“对了,你怎么弄的,我院儿里的丹桂咋变紫了?跟中毒似的。”
“嗯嗯……是你自己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树木变色也赖我?”
“……”黎大叔被他拿话噎住,只能干瞪眼。所幸院中的丹桂只是变了颜色,长势未受影响,看样子并无大碍。他喜欢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
好说歹说哄着他喝完药,一看天色都快入夜了。银霄今日没睡成午觉,这会儿子嚷着要休息,晚饭也想赖掉。黎欣被他整得没了脾气,干脆由着他。反正厨房里一天都没撤火,中午没吃完的小米粥一直温着,随时可以取用。
亲眼看着这人呼吸平缓地睡熟了,黎大叔才放心地出了厢房,顺手把房门掩好。走之前还不忘点燃油灯,放在离床远一点的地方,以免某人睡醒后迷迷糊糊跌下床。
秋天的夜晚最适合看星星。可惜那个懒货从来熬不到繁星初上,就滚去睡大头觉了。
黎欣笑着摇摇头,从厨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酒坛,来到院中自斟自饮。风吹在身上,不冷不热,别提有多舒服。
然而今日却不适合观星——不知何时起,明亮的月耀已经掩去了星星的微末光芒。犹如帝王君临,无人敢与争辉。
“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黎欣提起酒坛往空中一送,竟似要邀月对饮!
第8章 入夜造访()
陆演依旧穿着一身黑衣,只是这次换成了汉人装束,火红的长发也用墨玉打造的羽冠束了起来。与半个月前的形象相比,少了一分霸气,多了两分干练。
他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房顶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院子的主人。苍白的脸上疏无表情,红蓝双色的眼睛空洞而平静。秋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和衣裾,却撼不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