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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这边——听说昔若来军营了？”
庄悦心中猛然警惕起来，淡淡恩了一声，祥装并不在意。
萧眉又道：“我明天去看看她，可以吗？”
“可以。”庄羽的心思还在孩子身上，“明日再让大夫给你检查，怎么怀孕了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真是。”
“别啰嗦！”她抱住他，“还不是因为你！”
“我的错……”他吻吻她，“再也不会这样，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
昔若正百无聊赖的在帐篷里和几个婢女聊天，就听见有人说：“夫人来了。”
萧眉一进帐就回首对几个婢女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否则我要她的命。”
帐篷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萧眉警惕的把窗帘额放下，帐篷里光线暗了不少，昔若立即放松了，亲昵的迎上去牵过萧眉的手，甜甜唤道：“姑母！我好想你。”
“昔若。”萧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姑母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昔若隐隐察觉姑母似乎有点异常，但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只觉得她十分生疏，不像是以前那般亲切了。
她慢慢才张嘴吐出两个字：“什么？”
萧眉紧紧注视着昔若，缓缓道：“姑母自小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这么多年，自以为对得起你早亡的爹娘。昔若，姑母在这里问你一句，你相信姑母这么多年以来对你都是出自真心的吗？”
昔若略微抿唇，有几分紧张道：“姑母何出此言？”
莫不是庄羽从中挑拨，让姑母对她有了误会？昔若见萧眉不作答，还以为萧眉是在怀疑她，飞快的为自己辩解道：“我一直把姑母视若生母，也知道姑母把我视若己出，这份恩情，永生难忘。”
萧眉道：“姑母现在想要你帮忙，你会愿意么？”
昔若点头：“当然，就算是要昔若的命昔若也愿意。”
萧眉从兜里掏出一只金色的小瓶，似乎自己也很犹豫，手紧紧攥着小瓶，半晌才把金色的小瓶压在桌面上，认真的望着她道：“……若儿，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把它喝下去，其他的，不要多问。”
昔若一头雾水，心一沉，缓缓的拿起小瓶，不知该怎么办，迟疑的抬脸望着姑母。
萧眉淡定的望着她。
她有拒绝的余地么？况且，她真的相信姑母不会害她，如果是必要的牺牲，她愿意……
“姑母，”昔若最后一次唤了这个素来最为尊敬的长辈，清澈如水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看见姑母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丁点表情，真的是不知深浅的人哪，也不知那几十封信她看了没有？她轻轻叹一口气，道，“还请您多帮帮皇兄，他还那么年轻，很多事情处理的都不不成熟。”
萧眉微微垂下眼帘，幽幽道：“能陪他走完一生的人只有你。”
昔若苦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回小瓶上，摈除万般想念，一仰脖就把药水尽数喝下。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身体，五脏六腑灼灼的燃烧起来，她眼前一黑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
军帐内，庄羽听取下属说着对岸的情况，脑里想着却是今日清晨萧眉的一番话。
她说她要证明，证明什么？然后她就去了昔若那，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昔若的死活，但是现在这个女人能否安然无恙关系到他唯一的儿子的安危，女儿已经很“不孝”，他还是极其宠爱那个儿子，希望都倾注在他身上，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万一昔若有任何意外，萧慕绝对不会放过琦儿。
他实在是安不下心，突然起身，就想去昔若的帐篷看一看，脚还没踏出门，就被貌似闯进来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也吓了一跳：“大人！对不起！”
庄羽厌恶的弹掉衣服上的灰：“这么慌乱像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
来者解释道：“大人，夫人把昔若公主毒死了！”
庄羽脸色一滞：“什么？！”
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庄羽心里已开始忐忑，遂飞快道：“事情没有传开吧？”
“没有，是夫人让我来通知您的，她没有让任何人进帐篷去。”
“你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这是军令。”庄羽嘱托过后飞快的撩开帘帐，只身往昔若的帐篷走去。
昔若的帐篷里静悄悄的，被萧眉清出来的婢女仍旧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庄羽小心的撩开一小道缝隙，闪进帐内。
帐内萧眉淡定的站在床前，看见他进来，漠然的抬起眼望着他，而简陋的床榻上昔若安安静静的躺着，面色平静，脸色苍白，只是一看就了无生气，他有点僵硬的走上前去探查她的鼻息，手指微微一抖。
他仰起脸，目光路出些许不解：“眉儿，你……”
他心中有气愤，可是看到她的一刻竟然发作不出来——她脸上的淡漠和哀伤。
萧眉淡淡道：“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既然我嫁给你，就会站在你这边，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庄羽沉默半晌，才道：“我并没有让你杀她。”
萧眉冷笑一声，无情的望着昔若冰冷的面孔：“你心中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杀了她，萧慕也就崩溃了，这个天下还不唾手可得？阿羽，你的帝王之路指日可待！这其中定然有我相伴！”
庄羽一时都完全愣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儿子怎么办？
他很想张嘴问她，却又问不出口，走上前去抱住她：“好吧，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为你承担。”
*
一转眼三天约定的时间就过去，这三日庄琦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就等着时间一到被完完整整的送回军营。
最为焦急不安等待的便是萧慕，这几日心口一直隐隐作痛，像是心脏被掏去一块，隐隐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愈发担心昔若的安危，精神都有点崩溃，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让庄悦颇为担心。
城印一送到萧慕手里，他立即书信通知庄羽，约他在那日清晨出来交换人质。
那日早上雾气很大，萧慕早早开了城门，但是那边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很久之后才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众人的视线里。护送昔若回来的是一辆马车，而庄羽只是站在护城河的对岸冷静的望着。
玉林见庄羽没有前来，担心萧慕会有危险，道：“陛下，让微臣去即可。”
萧慕摇头，坚持道：“一起。”
之前收到庄羽的来信，昔若不适应住在帐篷里，染了很重的风寒，故而是马车送回来，尽量避免她与外界接触。
马车本要一直开到皇城里去，但是萧慕迎上去后立即喝止了它的前行，抬头看见庄琦已经看脱离他的视线。
萧慕一边唤着昔若，一边小心的撩开帘帐，看见昔若毫无生气的躺着。
他一伸手，摸到她的身体，已经不仅仅是用凉能形容，刹那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天崩地塌！
庄羽知道事情败露了，忍不住失声喊道：“琦儿，快走！”
“庄羽！”
萧慕怒吼一声，这一声宛如闷雷平地炸开，庄羽的身子微微一颤，自知无力回天。
萧慕袖口中一柄短剑落入手心，脚步急速移庄琦背后，毫不迟疑往庄琦背后一刀狠狠砍下！
庄琦听到父亲的喊叫就知道大事不好，拔腿就往前狂冲，可是哪还跑得掉，萧慕这一刀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气，强烈的爆发力让他犹如饿虎一般扑上庄琦的身子，剑直直贯穿他的胸口，几乎把装起整个人都切成两半，庄琦叫都来不及叫出一声就轰然倒地，血溅三尺！
残破的躯体倒在地上，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男人魂已归天，萧慕亦是一身的血，一片血红中狠狠的睁眼望向庄羽，那双喷火的眸子让庄羽都不由背脊微微发寒，甚至一时都不敢前去为儿子收尸。
站在城门边的庄悦亲眼目睹萧慕杀死了庄琦，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泪如雨下，失声痛哭：“哥哥……”
萧慕杀了庄琦后十淡定的收剑，返回马车边上，伸出手把昔若抱出来，横抱着她返回帝都。
众人这才发现昔若已死，也明白了刚刚一幕的缘由。
庄羽就这样立在自己的阵营之中，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件事情是他错在前头，看到昔若死去的那一刻他就猜到庄琦估计也活不了，依萧慕的个性……如今果然，只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终归是不好受。这一笔血债他记下了，萧家，我会是你们整个家族的血来祭奠我的儿子！
他是暂时压住报复的欲望，但是庄琦突然死去让军队明显不安起来，有人叫嚣着要为将军报仇，要杀入帝都，庄羽强横的吼道：“全部给我退回去！现在帝都有三千赛南平，身后还有两万铁骑压阵，若是硬闯，我们必败无疑！不过我已经想好接下来的策略，大家稍安勿躁，我自会会庄琦报仇！”
城头上的士兵察觉到对方的不安，也纷纷拉满弓，为炮弹上火药，做出随时开战的准备。
萧慕抱着昔若一步步退回城门，玉林就跟在后面为他断后。
萧慕踏入城门，就对守在门口的士兵吩咐道：“吩咐下去，不许轻举妄动。那边未进攻，我们也不可贸然出击。”
于是，双方各自退回阵营，刚刚进展到了极点的局面又缓和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见昔若是真的没气了，面上都露出尴尬又失望的神色。
“……昔若公主，这……”
萧慕一言不发的抱着昔若一跃上马，径直回到御龙殿。
她躺在床榻上那样安静，宛如睡着一般，若非没有呼吸，他一定会以为她仅仅是睡着而已。
……居然就这样走了？昔若啊……
皇兄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你，实在是对不起。
萧慕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竟然一滴泪也没有，只是心如槁木一般，突然之间失去了喜怒哀乐。
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吧！
他给她脱去外衣，鞋袜，又盖上被子，像是平常睡觉一般。然后在一边给她收拾各种各样的物件，这些小东西都要随她一起去了，衣服，胭脂水粉，首饰，像是把她的生命痕迹一点点抹去。
在回头来给她整理最后一套衣服和鞋子的时候忽然在她的鞋底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意外的打开，只是粗粗扫了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萧慕抱着昔若进入御龙殿后紧紧锁上大门，把婢女和侍卫全部赶出殿堂，而群臣也就跟着跟着守在御龙殿门口，从清晨一直守到天黑，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