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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误会。”昔若认真望着她道，“反正秀女入宫也没什么事情，皇兄现在不是在我这里就是在你那里，根本无暇顾及他人。选个秀女入宫来也好生寂寞，成天就是绣花，不如选你的表妹入宫来，以后还能和你作伴，你也不会那么无聊，她也不会那么无趣，两全其美。”
庄悦没想到她想的这么深，心下有些感动，笑笑着拿过另一卷，微笑着端详许久：“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都不会需要……我觉得陛下会喜欢这个姑娘。”
她把卷抽递给昔若。
“哦？很漂亮吗？”昔若接过她手里的画卷，细细端详，“皇兄喜欢这样的吗？水心柔？”
庄悦抿唇一笑：“长得像你。”
“庄悦你取笑我！”昔若刷的红了脸，“哪有哥哥选妃子参照妹妹的样子来的，当然是参照皇后！我看就选你表妹！”
“好啦好啦，这两个都拿去给他看，他喜欢谁就是谁，可以了吧？”
庄悦拿出一个烫金的小本子，张开来，上面写着所有在此次选秀中甄选了秀女的皇亲贵族，几乎每个人的名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而第一个名字就是萧慕，庄悦提笔在他的名下把庄柔和水曲柳的名字写上。昔若又随便往小本子上扫了一眼，无意中看到一个名字下空空如也，定睛一看——萧澈。
庄悦注意到她视线的停留，忽的一笑：“怀朔王爷今年没添新人呢，似乎他府上也没几个妃子了。”
昔若轻轻哦了一声：“皇兄的后宫一共有多少个妃嫔？”
庄悦想了想，最后吐一吐舌头：“……二十来个吧，最近事情太多，我都有些记不清，得去查阅案本。”
昔若点点头：“他还真能娶。还有事情吗？我还要回去帮皇兄看一点奏折，不能久留。”
庄悦道：“明日有空来看新入宫的秀女吧，陛下也会在。”
昔若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庄悦点点头。
昔若走了一半突然回头来：“庄悦，我听皇兄说……你怀孕了？”
庄悦点头：“是有这个脉象，还不确定。”
昔若关心道：“你才生念儿没多久，这样身子很容易亏空，以后年纪大了甚至会很虚弱。”
“陛下亟不可待想再要个孩子……”庄悦也有些心虚，她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这个谎言原本就是不是那么高明，她每次说都觉得心虚，又安慰昔若道，“念儿你就放心带着吧，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
昔若笑着点头：“我很喜欢他，庄悦，谢谢你。”
说完就飞快的转身走了。
……
萧慕是想让昔若多走动走动，所以庄悦才会让昔若帮她做这做那的，昔若也明白他的苦心，所以第二日也闲着没事，想起庄悦说的要去看新入门的妃嫔，就招徕宫轿送她去选秀的宫殿。
到宫殿之时时候有些晚，五个秀女已经选出两个，另外三个就送给其他王侯，提前离开了皇宫。
留下的正是庄琦和水心柔，看背影，果真都是相当端庄美丽的女子。
只是昔若也没想到画像和真人差了那么多，看到水心柔的正面之时她完全是大吃一惊，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那女人，她应该是过目不忘的，只是看着画像，当真没有想起来。
两个新入的贵人冲着她盈盈一拜：“昔若公主。”
她却脸色一沉，半点好脸色也没有，张嘴就问向那个唤作水心柔的女子，声音充满挑衅：“你不是碧柔吗。”
这脸，这神情，这气质，她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碧柔？”水心柔满脸惊讶，试探着小声，“公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心柔是临淄城县令的女儿。”
昔若一愣，认错？
庄悦见昔若对那女子态度极为不善，还以为是她们有过什么过节，走到昔若面前询问：“昔若，这位，你认识吗？”
昔若意味深长的盯着那一脸无辜的心柔，心里已有定论——怎么可能认错？两个人有可能有相似的脸，但是要是气质和说话的声音也一样就实在太奇怪了！她不是萧澈的女人吗？要入宫来做什么，想搅起风浪吗？昔若冷冷盯着她道：“也许是我认错，但是认不认错都不重要，她能在皇宫里安分就好。皇兄呢？”
庄悦没好气道：“选到一半睡着了！”
昔若抬头一看，皇兄正在龙椅上打瞌睡呢，原本那么好看那么有气场的一个人，睡的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真是，对即将要成为自己女人的人一点都不关心啊，这两个姑娘可都是怀着期待的心情来见他呢。
昔若走上台阶，弯腰，捏住他笔挺的鼻子，大声：“懒虫，起床啦！”
萧慕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还未清醒的摇着头想要把捏着他鼻子的手甩掉，睡眼惺忪的模样十分可爱，台阶下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庄悦更是掩起嘴来笑个不停。萧慕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唔……昔若……昔若？！”
他突然瞪得站起身，一把死死抱住她：“你还在？太好了，我刚刚梦见你不见了……”
昔若简直哭笑不得：“皇兄，你快放手啦，这可不是御龙殿！”
萧慕一愣，目光扫向大殿，果然身不想在御龙殿，不由飞快的放开手，神情微微慌张：“我……忘了还在选秀女，对不起，昔若……”
昔若忽然有些心疼他：“别这么小心，睡着没人怪你，知道你太累，不过容易着凉，还是回御龙殿去睡吧。”
萧慕点点头，满脸疲倦：“昔若你陪我回去吧。”
萧慕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向充满期待的两个女人一眼，与庄悦说了一声，牵着昔若从后边离开了。
……
75 香消玉殒
选秀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庄琦和心柔入住东宫，成为无数被冷漠的妃嫔中的一份子。
庄琦是庄悦的表妹，年纪不过十四岁，刚刚入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本来她的家世也很不错，虽然不是庄家是直系血亲，但是和丞相的这份亲缘让他们家也颇有威望。庄悦对她极好，就像昔若说的，这深宫里最多的就是寂寞，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入宫来，自然是欢喜的恨不得给她最好的，生怕她在宫里受了丁点委屈。
可是她自小娇生惯养，入宫来难免心浮气躁，尽管有姐姐宠着，还是觉得受到了萧慕的冷落。姐姐是当今皇后，这可是庄家天大的福分，庄家人都以此为傲，可是她入宫这么久，却未见姐姐有多么受宠。就算是在姐姐的寝宫也很难见到萧慕一面，偶尔见到，身边也总是带着那个昔若公主。
一日，她和庄悦在墨莲宫里刺绣之时，实在忍不住抱怨道：“姐姐，你才是皇后呢，陛下怎么老是和公主在一起啊。”
庄悦头也不抬，只顾飞快的纹绣手上的锦缎，随口道：“陛下喜欢公主。”
庄琦惊讶的叫了一声：“啊？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她叫的声音很大，引得许多人都回头来看，庄悦这才意识到有些说错话，解释道：“我说的这个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个喜欢，反正他们俩兄妹的感情极好，我们外人是插足不了的。”
庄琦哦了一声：“姐姐说的是兄妹之情对吧，可是夫妻之情怎么能算外人，妹妹才算外人。”
庄悦摇摇头：“你别多想，这些事不归你管，庄琦啊，在这皇宫里你惹得别人我还能保你，若是你惹到昔若公主头上就算是我爹也救不了你，所以你还是安分些吧。”
“姐姐我觉得好无趣啊……”庄琦瘪瘪嘴，有些伤心道，“我到现在都还没看清陛下的脸呢。”
庄悦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瞥了她一眼，停下手中的活：“当初劝你不要入宫，你偏要入宫，现在想后悔可来不及了。别说你入宫才这么点时间，后宫那些入宫已经好几年，还从未被陛下临幸过的可大有人在。”
庄琦见姐姐有些不高兴了，嘟囔着撒娇道：“好啦好啦，姐姐我错了，我乖乖的刺绣，什么也不想，可以吧？”
“这样自然好，”庄悦顿了顿，想起前几天丽妃那发生的事情，道，“还有，庄琦，后宫里的妃嫔都是平等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有姐姐是皇后而对别的妃嫔呼来喝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庄琦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姐姐，是不是丽妃和你说了什么？！根本不怪我的！”
“我不想听。”庄悦摇头，“总之，你给我安分，再安分。你要记住，这不是一段婚姻，你代表的已经是整个庄家。”
庄琦低首不说话，偷偷红了眼眶。
昔若，都是那个昔若害的，要不是因为她天天缠着陛下，陛下怎么可能都不来看她一眼？否则她也不会无聊的跑到丽妃的寝宫去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大话，结果就被丽妃投诉到姐姐这来了，害的她被姐姐误会，实在是可恶！
……
御书房打扫的纤尘不染，窗明几净，书本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又因为此刻呆在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十分寂静。
唯有淡淡的海棠香缠绕在鼻尖，沁人心脾。
都说自从昔若公主回到皇宫，皇宫里四处都开始飘扬着清幽的海棠香气，因为公主最喜欢海棠香，所及之处，陛下都会提前一天让人熏上香气，今日的御书房也是一样。
萧慕端坐在龙椅上，自小的极佳教育让他即使是坐了一早上仍旧背脊笔挺，英俊的面容因为此刻的认真神情而更加显得多了几分可爱，一小滴汗珠子顺着额头摇摇晃晃滑下，滑到坚挺的鼻尖，滴在趴在他膝上安然入眠的昔若脸上。
昔若就安静的趴在他的膝上，眼帘合着，她原本也与他一同在看书，看的倦了就打个小屯。
时间过的这样快，她脸上的伤疤几乎已经不需要特殊处理就能出门。平日她出门之前都要精心打理一番的——并不单单是化妆而已，而是用一种近乎易容的技术把脸上的伤疤盖住，让面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完美无瑕。但是今日他只是打算陪萧慕在御书房看一整天的书，故而只是画了个淡妆便出来了。
这样萧慕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很浅，但是他的手指摸上去的时候还是觉得一阵心痛。
以前的感觉还未有这么强烈，自从失而复得以后，她皱一下眉他都心疼，只差恨不得把整个自己都送给她。
抬起脸继续慢慢的翻阅一本古旧的兵书，不时写写画画做些笔记。
近些日子以来边疆的战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