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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停,一停下来,也许永远就爬不上去。萧澈仅凭着坚韧的意志不断往上爬。
昔若本来还在给他唱歌,却渐渐也唱不出声,空气太干,她的喉咙火烧火燎,而怀着孩子无疑让她更累。
她都想松手从他背上跳下去……可是每每她的手稍稍松开,敏感的萧澈立刻低喝:“不许!我还会再救你一次!”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的趴着,不听话的泪水悄悄淌下,又被风无声无息的吹干。
萧澈爬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重重喘了几口气,有一种撑不下去的感觉,全身剧烈的战栗着,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
昔若感觉到他的停滞,缓缓的睁开眼,看见他脸上坚毅到让她心疼的表情,甚至都想叫他放弃。
心里却清楚,这时候绝对不能说丧气话,哪怕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感觉就要冻死在他背上。
萧澈停滞了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只是厚重的喘息着,昔若看见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骤然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眉头立即紧紧拧起,模样很痛苦。
昔若心一紧,他受伤了吗?
很快萧澈的表情又恢复如常,微微侧过脸,声音温柔至死:“昔若,冷吗?”
昔若闭上眼摇摇头,她把脸深深埋在他冰凉的颈窝里,轻轻的吻着他的脖颈,用体温给他些许的温暖,长发轻轻摩挲过他的面颊,带来一片温馨的感觉。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只是一丁点的温暖,萧澈却突然觉得僵硬的四肢又有了些许力气,也许……还能再撑一会,再撑一会,也许援兵就能赶到,他们就能得救。
不能这样放弃啊,萧澈,这不是你的作风!
萧澈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咬牙这一鼓作气继续往上爬,身上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反而不痛了。
突然,他感觉到他的手抓住了陆地的边缘,惊喜的抬头,才发觉他们已经飞快了最上面,瞬间狂喜,竭尽全力一个漂亮的翻身,顺利着陆,踉跄几步扑到在一颗树边,坚持的站立着。
上头的空气真好,能踩到地面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他居然爬上来了,老天保佑……
他真想立刻就倒下去,彻彻底底的睡去,却还不能,他必须估计着身后昔若的安危。踉踉跄跄的喘着气把昔若从背后放下,拥在胸前,这才彻底放心,抱着她一起就这么直直就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昔若也随着他一起跌下去,却只跌在他胸口上,毫发无伤。
她大概也猜到他撑不住了,急急唤道:“萧澈!你还好吗?有没有摔伤?”
萧澈不做声,咳嗽两声,昔若看见血就这么顺着他嘴角留下来了,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昔若想起身给他看看伤口,可是萧澈的双手像钢铁一样圈着她的身子,她动弹不得,心底一阵温暖。
“不许再寻死了……”萧澈仰面躺在地上,双眼想要睁开的力气都完全丧失,只觉得灵魂都已经抽离身体,嘴里无意识的说着话,“下次再离开我,我就把你杀了,做成干尸存在我的房间里……”
他突然哈哈的大笑,笑的却很虚弱,然后骤然就没了声息。
昔若一个激灵,有些害怕的猛拍他的脸:“萧澈!萧澈,你还好吧?萧澈?萧澈,你别吓我!”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
昔若费好大劲才挣脱他的手臂,爬下他的身子,跪在一边,用力把自己的衣襟撕成碎布条,想要给他包扎身上的割伤。准备包扎之时才发现这一路爬上来,他浑身上下被岩壁摩擦、被树枝挫伤的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十个手指全部露出森森白骨,不断地淌着殷红的血,膝盖处同样能见到骨头,看起来分外骇人。
他的血流的飞快,看起来甚是恐怖,昔若的心突然慌了,先还是掏出手绢给他擦血,到后来就拼命摇晃他的身子,一直大喊:“萧澈,萧澈你醒醒!你不要死啊。”
萧澈没有回答,他的双目疲惫不堪的合着,唇也紧紧抿着,像是不愿再张开。清冷的月光像一抹柔波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本来就很细腻的肌肤变得晶莹透亮,一瞬间他的模样像是一樽已经长眠的冰雕,脸颊处那样深刻的刀痕,几乎已经见骨,经过这么久,还不断往外渗出涔涔的血液。
昔若突然泪如泉涌,心如刀绞:“呜呜呜……萧澈……你不要死……”
悲戚的哭声被夜风无限的放大,声声切切,痛彻心扉,回荡在山涧,而正往山上赶来的众人听到哭声,顿时惊喜一片,紫阳拉着静兰便是一路狂奔:“他们在上面!我们快去!”
昔若哭着哭着累了,又冷得要命,肚子也隐隐作痛,趴在他胸口便睡了过去。
天空中的风肆意的飘荡,不再那样的冷冽,落叶被风卷起盘旋轻扬,无限宽阔的天地之间,见证着岁月的永恒……
*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缘错
芳草连天,绵绵脉脉,今生痴更与何人说
流云千丈堪醉卧,是谁月下独酌
起舞弄清影叹华年转眼成蹉跎
浮生谁能一笑过,明灭楼台上灯火
回首但见扬花纷纷泛烟波
我有红酥手,徒夸好颜色,
当时弦上相思重按歌遍彻
我有焦尾琴,弦断无人和,
昔人已去高楼谁与歌
幽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
当时眼底兰舟悠悠去天边
梦魂无拘束,隔世也缠绵,
恍然独坐一帘风月闲
临水照花,花容易谢,此恨绵绵谁能解
云飞雾散,琼碎玉裂,望不尽殊途奈何嗟
莫非梦里迷蝴蝶,春雨小楼一夜
花外偶遇柳下初逢竟是三生结
千山冥冥恨离别,青裳渺渺人去也
他年再续前生来世因缘劫
……
秋,是万物凋零的季节,本来应该是十分萧索的景象,可是此刻的落日散发出柔和的橙光,把整个帝都都染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刹那间整个帝都仿佛腾云驾雾,恢宏大气,美不胜收。
一抹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栏,暖暖射在萧澈白皙的面颊上,光芒尚且有些许刺眼,他浓密的长睫轻轻扇动几下,片刻后,缓缓的撑开了眼帘,无神的望着屋顶,感觉还没有从昏迷中抽离出灵魂来。
似乎已经回到霁月殿,熟悉的布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鸟啼,还有熟悉的女人香气…他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便瞥见了安安静静趴在他身侧,已经安然入睡的昔若。
她侧睡在他身边,占据着小小的一块位置,脸一半埋在他的手臂里,脸上的伤痕似乎上了药,睡得很沉,浓密的睫毛像两把打开的蒲扇,小巧的鼻尖不时轻轻抽动两下,性感的小嘴微撅,像是一个微笑的表情,静谧美好如皓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就算用整个天下来换这一个安宁的微笑亦是值得。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移向她的腹部,浑圆的小腹依旧,他轻轻嘘出一口气,还好,他们三个人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如今他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鼓着一切。他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伸手圈过她的身子,把她满满的抱在怀里,脑里模模糊糊的想着,从碧玉的死开始,这一连串的阴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绝非一个人能完成,而且是王府内与王府外同步进行,那那个人是否还潜藏在他身边?这是多大的一个危险!
他一定要把始作俑者揪出来!萧澈恼怒的想着,居然把他玩弄于鼓掌,那个人,他非要他的命不可!
如是一想他就连睡觉的兴致都没有了,支撑着想要坐起身,却被一阵剧痛弄得再次倒了下去。
“你别乱动!”昔若被他弄醒,坐起身来按住他,“萧澈,你给我听着,乖乖的躺着,大夫说你半个月不得下地!”
“半个月?!”萧澈哑然,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为什么?”
“你的手指脚趾全部都要冻得坏死了,大夫给你用了药,不可有任何移动,否则你就会终身残废。”昔若一板一眼的告诉他,“而且你的胸口被石块划开,所幸没有伤到心脏,只是刺伤了肺,所以你才会一直咳血……不过大夫说这个只要修养也是会好的。萧澈,你要好好的养病,以后就由我照顾你。”
萧澈无言,怎会这样严重?……半个月就困在这破床上?
外边突然有人敲门:“王妃,洗脚水送来了。”
昔若应一声:“进来吧,你把水放下去通知老夫人王爷醒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丫鬟端着小金盆进来,在昔若的示意下把水端到床边,然后欠身离开了房间。
昔若也不多做解释,到床边慢慢的扶起还被将要卧床半个月的消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萧澈,扶他在床沿边坐好,自己走到他的面前,脱掉他的袜子,先用手试了试水温,再抬起他的脚浸泡入水里。
水温恰好,十分舒服。
昔若又起身到桌边把中药拿过来,洒到水里,顿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药香,她的手则探入水中轻轻搓揉着他的双足。
萧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让丫鬟来吧……”
昔若瞪他一眼,小手掬起一剖手洒到他的脚背上,然后细细的为他按摩,动作轻柔,满脸认真。
萧澈心底一片柔软,忽然轻唤一声:“昔若……”
昔若没有抬头,她耐心的按摩着他的每一根脚趾,被腾起的水汽熏得脸上都有些许的汗珠,模样愈发可爱。
窗外的夕阳余晖落在她的侧脸上,温馨的鹅黄色光线,萧澈突然觉得她是一个会发暖光的女子,像是夕阳。
她注定会进驻他心底最深的角落,成为他生命中最浩大的温暖,亦成为他命力最大的劫难与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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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冰琴到访
潺潺的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一眨眼就是两个月的时光匆匆溜走,季节的脚步也渐渐踏入冬季。
天气愈发寒冷,温度降到零度以下,树叶早早的离开了大树,外边的景象一片萧索。
而今年提前降临的一场雪无疑让本来就很低的温度雪上加霜,室外冷的恐怖,大街上亦很少有人走动。普通人家都蜷在屋子里烤火,开始储备冬天的粮食,若非必要不愿出门。
昔若的肚子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即将临盆,王府里特地请来厉害的大夫看男女,据说会是一个男孩。她的行动逐渐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