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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若踉踉跄跄的顺着声音跑到湖边,迎面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而拨开人堆进去就能看见浑身湿淋淋的碧玉躺在一方草席上,身体已经被水泡的微微浮肿,但是毫无疑问正是她。
谷兰跪在她身边失声痛哭,瘦小的身体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在谷兰身后笔挺的站立着一个英气的男人,男人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吱声,他淡漠的注视着一池碧透的湖水,眼里空荡荡的没有焦点,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此人正是萧澈。
他似乎刚从外面刚回来,穿的还是繁复笔挺的官衣。怎么死了个丫鬟连王爷都赶回来了?玉儿不由心生疑惑。
昔若一到众人皆起身来问好,萧澈亦微微调转视线盯住她,昔若此时满脸的仓惶和不可置信,娥眉紧蹙,娇小的唇好似也在微微发抖,如果他此刻抱紧她,亦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哆嗦。
昔若的视线掠过萧澈,却并没有在萧澈身上过多的停留,跌跌撞撞就要扑上去查看碧玉的情况:“碧、碧玉,谷兰姐姐,怎么会……”
玉儿焦急的拉住她,死活不让她过去:“王妃!你不能过去,你不能沾染晦气,求求你,为了孩子着想!”
一干人也着急了,一起过来拉她,全部都不准她接近碧玉的尸体。按照规矩,孕妇最好不要接近死人,否则若是孩子沾染死者的晦气,日后有可能带来一个灾星。
提到孩子,昔若怔了一怔,下意识按住腹部,不敢再前行,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萧澈冷冷望着这一幕,突然开口道:“全部围在这里做什么,难道都想一起去死吗?来人把碧玉抬出去厚葬了,不要对外宣扬。其余无关人等全部走。”
“不!不要带她走!”谷兰紧紧抱着碧玉,撕心裂肺的痛哭着,不停唤着碧玉的名字,“阿碧,阿碧啊……”
昔若从未听过谷兰唤碧玉“阿碧”,亦从未见过她伤心至此,心也跟着纠结了起来,是她造成的吗……是她造成这一切的吗?造成碧玉的死亡和谷兰的伤心欲绝?
几个男人冲上来把碧玉从谷兰怀里抢走了,谷兰还想去追,萧澈一个箭步拦住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王爷……”谷兰看到萧澈的脸瞬间冷静不少,呐呐一声,突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萧澈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很快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男人明白她的苦楚,能给她安慰……
昔若就站在一米处的地方望着这一幕,自己的心似乎也一点一点破碎,她不敢上前,她怕谷兰若是问她,碧玉怎么会突然跳池?她要如何回答?谷兰交给她是完完整整的碧玉,现在却……
谷兰明知昔若已经到来,从头到尾不曾正眼看她一眼,她一直埋在萧澈怀里痛哭,哭的肝肠寸断,像是压抑已久的宣泄,听的人的心也跟着难受。她的哭声渐渐微弱,许久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萧澈待她熟睡才把她交给等候在一旁的侍女,让她们抱她上轿离开,翠池边就只剩昔若、玉儿和他三人。
萧澈走到一直呆呆站在那里的昔若面前,皱起眉,喝道:“碧玉怎么会死?!我记得她是在你那里?!”
昔若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惧意,表情,好似也不想回答他。
萧澈盯着昔若,深邃的眼眸里情绪迅速变幻着,昔若,今日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样,以前见过她反抗,见过她害怕,见过她恐惧,却从没见她这么冷,上次,真的吓坏她了?
真可恶,眼睛怎么可以这样清澈,唇怎么可以这样诱人,好想吻她……
玉儿看着萧澈的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怕,哆哆嗦嗦的低声解释道:“王爷您不要怪王妃,她也很着急的找了碧玉一下午啊!谁想到她会突然就跳池了,大家都很难过……”
萧澈一皱眉,转眼望向玉儿,留神问道:“找?昔若和碧玉下午起冲突了吗?”
“她突然大声吼王妃……”
玉儿心直口快,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顿时变得吞吞吐吐,更加让萧澈怀疑是否发生了什么。
萧澈的目光停留在昔若身上,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惜昔若的心思压根没在他身上,她还在想着碧玉突然的死亡和谷兰对她的不理不睬,想的有点伤心,又有点无奈。谷兰一定责怪她吧,她哭的那么伤心,碧玉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不行,她明日要去找谷兰。
想清楚了,昔若突然转身就走,她觉得好累,迫切的需要休息。
萧澈何时受过这样的漠视,没想到她对他的问题不理不睬,飞快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怒道:“不准走!”
他的手碰到她的身体,才发现她抖的那么厉害,像是内心深处发生的恐惧。连上次去见萧慕面临人头落下她也都只是手心出汗而已,看来,此次真的让她十分惊吓。
昔若慢慢的回转身来,用一种面如死灰的表情冷冷的盯着萧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想怎么样,或者干脆把我也推下水池,让我和孩子一起死了倒干净,反正,你不是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吗。”
萧澈愣了愣,没有做声。
从未见过如此,有些陌生的昔若,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暖,只有深不可测的……恨。
玉儿也吓一大跳,她以前还以为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现在看来,两人完全是水火不容啊!王爷居然要杀王妃和他的孩子?难怪王妃这么恨他!女人最在乎的不就是孩子么?
昔若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转身继续往外走,玉儿赶紧跟上她,扶住她怕她摔倒。
听到萧澈在她身后慢慢的低声:“如果你很害怕,晚上回我的寝居来。”
“够了!”昔若定定的停下步子,头也不回,面无表情道,“你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残忍至极的男人!给人一个耳光再打发一颗糖你以为每个人都受用吗?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住了,萧澈,等孩子降生我会离开这里。”
萧澈骤然发了狂,扑上去抓住她,凶狠至极道:“不许你离开我!”
一边说一边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殷红的血从唇角渗了出来,贪婪的吮吸她的汁液,而她的顺从无疑更加燃起他的欲火,按住她的后脑勺让自己愈吻愈深入。
她的唇在发抖,半点反应也没有,他终于渐渐松开她,低首凝望她的眼睛,而她,淡漠无比的注视着他。
他忽然有些疑惑,他想征服的,究竟是这具躯体,还是这个人,这颗心?
昔若轻易的从他的手里抽出手来,面色淡漠的转身离开。
相较于反抗,默然无疑更具有杀伤力。
萧澈站在风里矗立许久,秋日的风是冰凉而冷冽的,能冷却掉许许多多的热情,也能让许多躁动的心变得沉静。
也许是该认真思考一下目前的情况……
白日里发生的,到夜里会成为梦魇。
昔若当夜被噩梦惊醒,梦里碧玉苦苦纠缠索命,醒来清晰如在眼前,大汗淋漓。骤然腹部绞痛,恍然以为孩子要提前降临,痛的死去活来,不得以叫来府里的大夫为她诊病,大夫为她开药三副,嘱托她一直到临盆前每日都要服用,不可再受刺激,不可再操劳,方可保得孩子平安。
老夫人知道此事后大手一挥,遂下令封锁拂云阁,任何外人不得进入,里面的人不得出来,丫鬟全换成她精挑细选的人,每日膳食都由她自己亲自去厨房监督制作,保证营养,并且全府不得再提碧玉的名字。
一个丫鬟的死是如此小的一件事情,眨眼就被时间匆匆淹没,不留丁点痕迹。
而一切的小心翼翼只求让昔若的孩子平安降生,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成了老夫人心里悬着的一根弦。
昔若本打算次日去拜访谷兰,因为不能离开拂云阁,计划也无可奈何的取消。
好像随着碧玉的死,她和谷兰之间的关联也就这么切断,谷兰不曾来看望过寂寥无比的她,一点消息也没有。
好在昔若的性子平和,经历许多之后把感情也看得很淡,无趣的生活就养养小鸟小虾金鱼,种植一些精细的盆景,或者作画练字抚琴看书,也不觉得无聊。
这期间玉儿与她亲近不少,只是玉儿这人吧,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昔若心里有些事也没法和她说。
如此过了七八日,那日昔若正趴在小阁里的鱼缸边上看金鱼,突然发现碧玉就站在鱼缸后面,哀怨的望着她。
那双眸子,含着许许多多的不甘和挣扎,很痛苦。
昔若觉得心疼,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碧玉,细声问道:“碧玉!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碧玉轻轻摇头,她的身影在水的折射下崎岖不平,声音清晰宛如在耳,“我一直在你左右,陪着你,主子。碧玉不会离开你。”
昔若内心竟然半点也感觉不到恐惧,她飞快的跑到鱼缸后面,脱口而出:“我很想念你——”
话刚出口,脚步突然僵住。
——鱼缸后面空空荡荡的哪有人?
昔若怔怔的站了会,不可能,她明明听见了碧玉的声音,这么清楚,还能和她对话,怎么可能是幻觉?
真的是幻觉?还是,碧玉躲起来不见她?
是哪一种?前者?后者?
前者?后者?
激烈的争论突然在头脑里开始打架,昔若烦躁不堪,脑子里一阵钝痛,像是体内的某种东西在催促她爆发,尖锐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尖叫一声一挥手就把巨大的鱼缸推倒在地。
哗啦哗啦,哐当哐当——
水哗啦啦淌了一地,玻璃碎片四溅,昔若错愕的站在那里,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玉儿和另外两个婢女本来在外面闲聊,听到巨大的响动全傻掉了,跑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觉得有些骇人。
地上好几只垂死挣扎的金鱼和满地的水渍、玻璃碎片,而纤瘦的昔若幽幽站在水泊中,面色呆滞,一会又来来回回的走动,踩到金鱼、或者玻璃碎片也不自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怀孕似乎也并没有让她胖起来一些,绣花小鞋和长长的裙摆全被溅湿,嘴里还模模糊糊的念着什么,模样,真的有几分像一个幽灵。
婢女都不免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还是玉儿一咬牙率先冲上去抓住她,把她拖出湿淋淋的地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