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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姑娘一震,“噌”的一声从座上站起,急声道:“没有!我没有!”
四海笑了笑。陌玉见她又要开口立即出声喝止:“四海,别胡说。”
四海不愤的看了陌玉一眼,却见他望向飘飘姑娘,一脸关切,不禁又恼又怒,转眼见飘飘姑娘脸色青白,惊疑不定,四海眼珠一转,突然惊叫一声指着飘飘姑娘的方向叫道:“啊!那人是谁!一直在你身后盯着你!”
飘飘姑娘一下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回头,只发着抖连声问道:“哪里?他在哪里?”
四海指着飘飘姑娘身后,怪叫道:“就在你背后!披着头发!一直盯着你!”
飘飘姑娘惊叫一声,跳进陌玉怀里,叫道:“别过来!你你别过来!”
陌玉怒道:“四海你”
原来,这位飘飘姑娘六年前曾有一未婚夫君,一日里二人相见,那公子意欲向飘飘无礼,被其失手推dao,头撞在桌角后竟立即毙命。那时飘飘姑娘六神无主,心里又害怕,只得将躺着那位公子尸体的房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对外宣称其未婚夫死于大火。个中内情却是谁也不知。
四海在路上时就已知道这位飘飘姑娘曾有过一个未婚夫,只是死于大火。此时抖了出来本没批望会吓到飘飘姑娘,只想拿这话噎她,没想到,却歪打正着,正好戳中了对方的命门。
飘飘姑娘如堕魔障,尖叫连连,眼神狂乱,状若疯颠。丫鬟上前将她扶入内室。
陌玉又气又怒的瞪着四海,四海周围也都是那些宾客又陌生又怪异的目光,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我我我又没做错事我”
陌玉怒道:“这样你还没有错事?那要怎么样才算做错事?”
四海脑中一懵,怔怔望向陌玉,道:“师父,这种时候,怎地你不帮我还要骂我?”
陌玉脸色难看,道:“你做错事为师自然不会帮你,快随我去向飘飘姑娘道歉。”
四海愣了愣,道:“师父,你不是说不会娶飘飘姑娘的么?”
陌玉一怔,局促的瞟了眼从宾客,恼道:“这与此事有何关系,你莫再说,快随我入内,向飘飘姑娘道歉。”
四海看着陌玉,低敛了睫毛,道:“我不去。”
陌玉上前拉起四海走向内室,道:“祸是你闯下的,由不得你不去。”
四海猛的甩开陌玉的手,大声道:“我就不去,师父你为何老护着外人!”
“飘飘姑娘如何会是外人?”
四海静了一下,道:“怎么她不是外人?”
陌玉皱眉道:“莫提不相干的,快进去道歉。”说着又来拉四海的手。
四海突然后退,令陌玉的手拉了个空。
“我不去。”
陌玉沉了脸色,道:“四海。”
四海一下子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一连后退了几步,大吼道:“我偏不去!”说完扭头就跑。
陌玉吃了一惊,急道:“四海,你去哪里?”
四海头也不回跑出了红梅山庄。
外面已是晚上,但大雪还在下。
四海没头没脑的一通乱跑,不一会儿就出庄园跑到了大街上。四海一边哭一边走,街上半个行人也无,积雪已到了脚裸。街道两边尽是紧闭的柴门。
师父要娶飘飘姑娘了
师父不要自己了。
四海心里又气又苦,又是彷徨无助,抬眼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回天山?
师父都不要自己了。
那回杭州?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四周寒气逼人,四海只觉头眼昏昏,知道自己畏寒嗜睡的毛病又发作了,摸摸口袋里又没有钱银,一时间只觉天地茫茫竟无自己可以容身之处
没头没脑的走了许久。
寒气入骨。
四海的身体自动自发的蜷缩进一处避风的所在,思绪混沌,头脑不清,只有逼人的寒意在侵入全身的骨血,仿佛都可以听见血液结冰的声音。
朦朦胧胧中,有谁拿走了罩在身上的破箩筐。
一声叹息在头顶响起。
四海想要更加的蜷缩起身体,却在下一刻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幽兰香气一下子钻入鼻中,四海勉强睁开眼,恍惚中看见陌玉模糊不清的脸庞近在咫尺,不由叫道:“师父”
第7章 东方蔷()
陌玉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披风更加裹紧四海,道:“为师不过说句气话,你又何必太在意。”
四海头脑不清,只道:“师父,我们何时回天山?”
陌玉拍拍她,道:“你既不愿在此多留,我们明日就回。”
四海喃喃道:“师父,你莫要再生我气了师父,你别不要我”
陌玉皱了皱眉,道:“为师怎么会不要你呢,别想太多了。”
四海迷迷糊糊的将脸埋进陌玉怀里,委屈道:“师父,我冷”
陌玉将四海横抱而起,道:“为师这就带你回去。”
雪花纷纷扬扬,从墨染的天幕落下,渐渐铺满归途。
四海在陌玉怀里,呼吸渐稳。
飘飘姑娘府上派出帮助陌玉找人的家丁很快与陌玉汇合了。
管事儿的看了看睡熟的四海,问:“公子,可要备辆马车?”
陌玉站住脚步,看了看怀里的睡熟的人,道:“不用。苏某在此多谢各位帮忙找寻劣徒,天寒夜冷,大家这就请回吧,还请刘管事回去帮苏某带句话给飘飘姑娘,就说苏某已决定明日回山,今日多谢她的盛情款待。”
管事儿的一怔,道:“公子你不随小人回庄?小的主上已备好了客房给公子和公子的爱徒。”
陌玉看着四海,道:“不必了,在下的徒儿素来认生,在庄上不会习惯的,倒是客栈还好些。”
管事儿的又留了几句,见陌玉主意已定,就不再多劝,只道:“那小的这就回去禀明主上。”
陌玉点了点头,管事儿的帮忙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后,方才离开,不多时就带回了陌玉与四海的行李,也顺便带来了飘飘姑娘的话:“我家主上说公子高徒不惯见生人也勉强不得,只是千万请公子多留两日,等后天一同去梅园赏了雪再走不迟。”
飘飘姑娘的梅园雪景端得是人间美景之最,往年陌玉来为飘飘姑娘贺寿,必定要在其梅园住上几日,作得几幅瑞雪压梅图方肯罢休。
陌玉想了想,不好拒绝,道:“也好,那就麻烦你帮我谢过飘飘姑娘美意了。”
送走了管事儿的,陌玉关上房门,回到床边帮四海仔细掖了掖被角。
四海睡得倒也安稳,并没有什么会令陌玉不安的梦魇。
想起今天的事,陌玉暗自皱眉,他知道四海一向对自己身边的女子有着莫名的敌意。以往在千绝山时,也有过不少人上山提亲,却都被四海暗地里变着法儿的赶走了的,那时陌玉一来专心作画不欲理这等琐事,二来是顾及四海年岁尚幼正是贪玩的年纪,山中苦闷无甚消遣,也就由着她胡来,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如此失礼。
陌玉叹了口气,翻开四海的行李想将其放好。
小包裹一打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对胖乎乎憨太可掬的泥塑娃娃。
一个穿着红衣。
一个穿着白衣。
那是春节前,陌玉去采办年货,见山下镇上的货郎处有卖,又想起先时四海见那些小儿们手中拿得有时一脸羡慕的表情,就忍不住买了两个回去。从那以后四海对这两个泥娃娃喜欢得不得了,又专门跑下山去买了些小盆小盏,碗内盛着雪花纸屑,依次摆在两个娃娃面前,口内自言自语道:“这是师父的,这是四海的。两个人乖乖坐着吃饭喏,就这样。今天的饭是四海做的。师父,好不好吃啊?”
然后,她又会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恩,好吃,四海的厨艺果然又有进步。”
接着必定是换上极为狗腿的表情,捏着嗓子道:“真的么?那师父有何奖赏?”
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后,道:“恩,就奖四海永远不许离开师父。”
转眼又点头如小鸡啄米,腻声道:“好啊,好啊,四海永远不离开师父!师父也永远不许离开四海,说谎的是小狗!”说完后眼珠一转,又道,“那师父以后会不要四海么?”
答:“不会。”
又道:“那师父以后会一直对四海好么?”
答:“当然。”
又道:“那以后四海做错事,师父会不会不理四海了?”
答:“不会。”
又道:“那师父,我们以后一直在天山上不分开,好吗?”
答:“好。”
又道:“师父,你我相约百年,百年后我们一起老死。”
陌玉记得那时候自己忍不住插了句嘴,道:“为师比你大,等你百年之时,为师早已死去六年了。”
四海那时笑语嫣然,道:“那就不许师父投胎,要在奈何桥上等着徒儿,等到六年之后,徒儿命归黄泉,再来与师父相认。”
陌玉将两个娃娃拿在手里看了一阵,轻轻一笑,放在了一旁。
四海包裹里的东西极为简单,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外,就只剩下一只绣了一半的荷包。
陌玉惊奇的拿起荷包观看,那上面绣的是朵兰花,绣工虽粗糙,但针脚谨慎细密可以看得出是费了极大心血的。
陌玉面容古怪的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四海,放下手里的荷包,将包裹整理包好后,静静的掩了四海的房门,走进隔壁房。
这一夜,陌玉一夜未眠。
第二日,雪停了,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面容。
年关已过,店家摊贩又重新活络起来。陌玉推窗看了看街上热闹的场景,回身去叫四海起床。
陌玉到四海房前敲了敲门,半晌也不见四海应声。
陌玉有点奇怪,莫不是丫头还没睡醒么,便叫道:“四海,起来了。”
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