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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首畏尾的状态之下,而此种状态于即将到来的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对琬儿一方的破坏性将是致命的。
不过,苏琬儿尚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变化,便又陷入了新的烦恼之中:无时不在关注太子行踪的她,很快便得知了李肇的异样。
李肇生性风流,同时下所有的贵胄子弟一样,他也纵情声色,斗鸡走狗颇为擅长。入主东宫之前,吕后便时常对他耳提面命,看管得颇严,有亲生母亲压制着,李肇尚能自律,可如今
琬儿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自吕吉山代替他取得兵符,掌管安西都护府后,李肇便日渐消沉。他不能不做太子,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他的志向已被生母扼杀,他的棱角已被生母磨平。在自己的极力劝说下,李肇的心,死了。
所以他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青春,于声色犬马中将生命轻掷。
苏琬儿有些失望,虽然她非常清楚李肇的难处,但如此轻易就将自己放弃,实在配不上李氏皇族的赫赫英名。于是在一次出宫公干时,她再度溜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寂静依旧,与太极宫的车水马龙相比,这里宛如清修的佛堂。苏琬儿的心中止不住泛起层层酸涩,或许应该给吕后建议,给李肇分配些不那么敏感的工作分分他的心。苏琬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随着侍女往太子府后院走去。
苏琬儿在太子寝殿外止了步,“都这时辰了,殿下还没起?”苏琬儿愕然地向身前的侍女发问。
第96章 誓言()
此为防盗章;如果看见旧章节麻烦等一小时~
苏琬儿心跳如擂鼓;她看见一旁的吕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全是晦暗不明的光。今晚吕后吃得很少,连她最爱的西湖醋鱼也没动筷子;杜宇桥怕她饿着,哄着诓着,又亲手替吕后剥了两块鱼肉喂了下去,吕后才又笑眯眯地打趣:桥儿忒腻歪了,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苏琬儿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扒了两口饭;借口去替吕后铺床;便告罪退了下去——
今日替杜宇桥写诗;完全是个错误
苏琬儿没想到;晚膳时的尴尬只是一个起头,更尴尬又更惊心的还在后头。
是夜;苏琬儿如常睡在了上房侧的小屋内;因吕后是与人私会;自己好歹是皇后;被婢女乱传也会有损皇后的颜面。吕后不肯让自己的婢女值夜,婢女都被她赶去了客房,留下这个早就清楚内幕的苏琬儿做婢女就行。
虱多不痒;果然是真谛。
是夜;苏琬儿刚进入梦乡;便被上房吕后的呼唤吵醒了。
“琬儿!琬儿!”
“哎!奴婢这就来”吕后同杜宇桥歇下后;除了叫水,甚少使唤人。苏琬儿伺候多次后掌握了规律,便替吕后提前准备好了五个大铜壶的滚开水,配上三分之一满的一澡盆冷水,提前放在净房,待吕后完事后,杜宇桥只要将铜壶里的滚开水兑入澡盆的冷水中,就刚好合适。
所以苏琬儿已经许久没有半夜起来过了,挣扎了半天,好容易让自己离开了床。苏琬儿忪醒着眼摸去了上房。
“娘娘,琬儿”
苏琬儿顿住了脚,如隆冬腊月自头顶泼来一盆水,瞬间清明,立在内室屏风前的她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屏风后传来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许是吕后唤了苏琬儿后,杜宇桥加快了进程,此时二人正到了紧要关头。椽头吱嘎,吕后愉悦又痛苦的呼叫,夹杂着响亮的湿漉漉的击打声,有男人压抑又嘶哑的低吼,极致诱惑——那是从杜宇桥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
眼前浮现出白日里阳光下杜宇桥那恍若神只的脸,苏琬儿小腹发麻,双腿发软,立在屏风外不知所措。
耳畔的欢爱声渐涨,轰得苏琬儿脑中嗡鸣,转动不得。想走,可吕后才唤过,不走,又尴尬至极。好容易云住雨收,屏风后恢复了平静,吕后的声音再度传来。
“琬儿”疲惫又飨足。
“奴婢在”屏风外的苏琬儿抖抖索索了半天,终于发出了回应。
“屏风上的红绳,琬儿给本宫递进来”
“是”
苏琬儿抬眼,果然看见这插屏锦缎屏风顶上挂着两根长长的拇指粗的红绳。便踮起脚,抬手将它们取了下来。也不知吕后在如此紧要的时刻要这绳子干什么?
苏琬儿并不认为吕后此刻让苏琬儿进去,是想向苏琬儿炫耀她的性福的。这女人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两根绳子而已,又不是两根铁棒,犯不着专门唤自己进来帮忙。
可是耳畔似乎还萦绕着刚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苏琬儿脑子转不动,便不再去想了。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加困难的情况需要解决:该怎么送去给吕后呢?
走进去?
二人才那么天雷勾动地火的,指望他们现在穿戴整齐了好接见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
扔进去?
不用等到天明,自己就去午门把自己的这颗头摘下来送给吕后当球踢吧。
苏琬儿踯躅了半天,直到屏风后的吕后再次催促,问她是否看见了红绳,苏琬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挪到了屏风后面——活了这么久,吕后那些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自己都见过了,不就是送两根绳子嘛,怕啥!
事实再一次证明,无论对谁来说,这一句话都是正确的:虱多不痒嘛。
虽然苏琬儿凭借上一世吕吉山赠与自己的丰富经验做后盾,又做足了心理建设,还屏住了呼吸,转到了屏风后。甫一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依然会让她站立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那是吕后与杜宇桥的味道,苏琬儿第一次那么憎恶自己嗅觉灵敏,屏住了呼吸依然会有丝丝异味涌入喉间。被子全都扔在了在地上,床上应该是没有被子的了,男女的衣袍、肚兜、亵衣,自屏风口开始蔓延入内,提示着兀自低头的苏琬儿床上人目前所处的状态,并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苏琬儿死死压住心头的翻涌,提着两根绳子,迟钝地沿着“路引”向内走去,直到一张雕花大床的边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停下了脚步,咚地一声跪下,声音之响,那是因为她腿软,却不觉得痛。苏琬儿高高捧起两根绳子,举过头顶,聚集了腹中最后一口真气,恭恭敬敬地开口,
“娘娘,奴婢把绳子带进来了。”
“好,琬儿你靠近些。”
“是。”
苏琬儿朝向大床膝行了两步,继续维持着托举的动作。
“琬儿,本宫不想动了,你上来,替本宫用这绳子把桥儿的两只手绑床头上。”
此言一出,苏琬儿跪立不住,差一点扑倒地上,苏琬儿身子里原本就不多的真气瞬间被抽空。她瘫软了胳膊,更不敢抬头,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
吕后没有与人分享床伴的习惯,她今日肯让自己参与进来,只怕是要放大招了——
苏琬儿腰软,背也软,站立不起来,直到上首再度传来吕后那疲累又无波的催促。苏琬儿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她瞬间扑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琬儿不敢!琬儿对娘娘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求娘娘饶命!”
上首静默,须臾,静谧的空中再度飘来吕后那无力又娇软的嗤笑,“琬儿怕啥?本宫叫你绑,你便绑,他若反抗,本宫赐他罪。本宫只是不想动而已,琬儿莫怕!”
“娘娘,要不桥儿自己绑吧娘娘歇着!”床上有人翻身而来,显见得是要来捡琬儿手上的绳。
“你给我躺着!你自个儿怎么绑?莫要乱动,若害得琬儿绑不好,仔细你的皮!琬儿?”上首的声音清晰又坚持。
苏琬儿的汗水滴到了青石板上,浸润得那地板黝黑发亮。她觉得吕后可能会让杜宇桥睡了自己,再召进护卫现场捉奸,再将自己拿入大牢。
苏琬儿与人通奸,秽乱宫闱,斩立决!耳畔似乎听见了老黄门那阴阳怪气的宣召声。电光火石间,苏琬儿提前演练了一番自己被斩首的全过程,心里竟平静了许多,虽然比上一世活得短太多,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毕竟自己被方清扬斩过一次,眼一闭就过了,也算得上是被斩老手,只希望这一次自己死后,就不要再活过来了。
这样想着,苏琬儿的手脚也有力了许多,她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声“是”,便直起了身来。她走到床头,取出一根红绳,看向床头——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无力地靠在床头,骨节分明,隐隐透出皮下隆结的青筋。玉枕上是微乱黝黑的发髻,被一只柔润的玉冠套紧。黑发下是杜宇桥入鬓的长眉,鼻梁高挺,一双眼只紧张地耷拉着,牵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像雨打蝴蝶般无力地挣扎
苏琬儿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将红绳绕过杜宇桥白皙的手腕,将它死死固定在了床柱上。完成一只了!苏琬儿松了一口气,貌似也没什么危险嘛,就在她想套另一只手时,却犯了难,另一只手在内侧,自己立在床头够不着啊!
“琬儿上来,便好绑了。”床内侧传出吕后“好心的建议”。
爬上吕后和她男宠的床,苏琬儿可没那胆子!于是苏琬儿直身立在床侧,她深吸一口气,伸长了胳膊,上身前倾,就要去够内侧杜宇桥的手。
“娘娘勿忧,琬儿够得着”因着费劲,苏琬儿涨红了脸。
苏琬儿是从睡梦中临时醒来,衣袍扣得不严实,如此大弧度的行动中,前襟盘扣松开,露出内里的肚兜一角和一小片如玉肌肤,幽幽发丝扫过身下杜宇桥赤…裸的胸膛
“你个淫…贱…荡…妇!”耳畔炸响吕后撕心裂肺的怒吼,眼前银光闪过,额顶剧痛传来,苏琬儿尖叫一声滚落床下。吕后手握一柄短剑,靠坐床壁,满面怒容,短剑头鲜血淋漓。
苏琬儿以为自己瞎了,半边脑袋都没了知觉,麻痛麻痛就快要痛晕过去。额头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鲜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将苏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