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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本尊请你去吃晚饭。”容长安率先道。
“不去。”殷九尧还憋着一股火呢。
“不想让你相公回来了?”容长安冷冷地威胁。
“容大爷,咱们上哪儿吃?”殷九尧立刻反口,皮笑肉不笑道。
“跟我走。”撂下仨字,容长安就抬腿先走了。
殷九尧跟在他身后,和他始终差半步的距离。
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给两人都镀上了一层红光,殷九尧看着容长安的背影,她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看不清容长安。
本以为容长安要请她去吃什么满汉全席,饕餮盛宴,没想到容长安只是七拐八拐地将她带到一处面摊儿上,看得出,他不是第一次来。
这面瘫并不在主街道,两个人纯靠步行,到的时候月亮都出来了。
容长安寻了一处坐下,将一锭银子给了面摊儿上的中年汉子。
这中年汉子做得是夜摊儿,由于这一条街都是青楼楚馆,所以老伯的面摊生意还算不错。
这条街的青楼比不得寻芳馆,只是供给普通人消遣找乐子的地方。鱼龙混杂,殷九尧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过来。
“来两碗面。”容长安驾轻就熟,神色闲适道。
“好嘞,两碗面马上就到!”中年汉子声音洪亮,精神十足嚷道。
殷九尧是不在意吃食好坏的,而且她也饿了,面一端上来她就狼吞虎咽,边吃还不忘给东道主个面子,“这面味道不错。以前没发现这个地方呢。”
容长安仿佛没听出她的试探,淡淡地道,“这是我在这里过得第三个生日。”
话落,殷九尧吸溜面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吃面,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从来没来过京城?”容长安突兀地问。
不等殷九尧答,他就又自顾自地道,“他确实没来过。但是我来过。”
夜半,子时到。午夜已过。八月初七这一天,结束了。
容长安拿起了筷子,面已经坨了,然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嫌弃,而是一小口一小口,无比认真地吃起来。
“其实今天,才是我的生辰。八月初八。昨天,是他的生辰。”
殷九尧挑眉,“那么,你是谁?”
“我叫无极。”容长安吃了一口面,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很惊讶吗?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另一个他。我住在他的身体里,在他五岁那一年。我第一次出现。你眼中的容长安,善良,仁慈,虽然没有武功,但医术高超,他除了考状元没有远大的志向。但在容长安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我。你可以继续叫我容长安,也可以叫我,容无极。”
殷九尧将筷子放下,静静地看着容长安,不,容无极。
“别这么看我,好像我吃了你的男人似的。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其实容长安他也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的,不然你以为。为何他的医术那般高超却还要对你隐瞒?他学医不过是想要治自己。因为他自己,才是病得最严重的那个人。”容无极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然而这一抹笑,却让杀人无数的殷九尧,皮肤上起了一层战栗。
“怕我了?”容无极幽幽地道,磁性的声音低沉轻缓,那语气就好像每次容长安和殷九尧说情话那样,只是由他说出来,却让殷九尧没来由地发冷。
“你想多了。”殷九尧冷声道。
“刚才那一瞬间,你想杀我,对吧?”容无极笑意不达眼底,今天的他看起来不大一样。殷九尧说不清那种感觉,最初见他的时候。他更像个大孩子。可如今,他更像是极危险的成年男人。
“容长安看起来那么完美,可他有病。这样的容长安,你还想要他回来?”容无极偏头,不解道。那模样又稚气的像个孩子。
“我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要他?”殷九尧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只是她的话,却让容无极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答案。
“所以,”殷九尧缓缓地抬眸,桃花眼中升起了毫不掩藏的杀意,“你应该消失了。”
她有一种预感,让他活得越久,她的长安回来的几率就越小。
“杀了我,你的容长安也死了。”
“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治好长安。即使长安治了这么多年治不好,但是我相信,我找来的人,一定会将他治好。”
“愚蠢的女人!”容无极冷笑一声。
话落,二人几乎是同时运起内力,真气将周围的气流带动,风声呼啸,将面摊的桌椅板凳通通掀翻,吹出老远。
中年汉子看着突然而来的变故,追着桌椅板凳跑出老远,边追还边哭,“哪位神仙下凡求你放过小人吧,小人除了煮面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而那厢,殷九尧和容无极始终坐着未动。
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身影从天而降。
男子一头白发,身上的红衣如瀑布一样流泻下去,绵延散开。
“二位且慢,让本座也来凑凑热闹如何?”男人阴柔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殷九尧看着来人,男子长得极为俊美阴柔,只是与殷九尧那种柔中带刚的阴柔不同,这人的阴柔透着一种病态,仿佛弱柳扶风,一吹就倒。
这人不是神仙阁的阁主,楼雪衣吗?
神仙阁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要价奇高,但从不失手,几乎不做普通人生意,专为朝廷中的达官显贵服务。
只是楼雪衣贵为神仙阁阁主,没什么人需要他亲自出手,殷九尧挑眉,他今天这是……来杀谁的?
楼雪衣也不废话,当真就加入了进来。
三人都没有武器,也都不用武器,殷九尧发现楼雪衣的目标似乎是容无极。她适时地撤退,便剩下容无极与楼雪衣交战。
楼雪衣这样的江湖人士,武功路数和经验都不是太子云慈能够比的,而容无极与他战在一起。容无极招式狠辣硬朗,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楼雪衣则招式阴诡莫测,且两人轻功都是极好,一时间难分伯仲。
殷九尧始终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很好奇,她的容长安的另外一面,究竟是怎样的。
楼雪衣一掌打向容无极的腹部。原本这一掌只是平常,然容无极竟然没有接,反而接连退了几步。这一退,却让楼雪衣抓到了破绽,他瞬间掠到容无极面前,五指呈爪,划过他的前胸。
鲜血瞬间从黑袍中涌出来。
殷九尧见状,大惊失色。待楼雪衣将手再次伸向容无极时,殷九尧挥手挡开了他!
“楼阁主,今日本王看就到这里吧。他已经受了重伤。”
楼雪衣眼见容无极已经身受重伤,若就此离开心中可惜,不由得道,“王爷既然旁观,那就该旁观到底。本阁明明是在帮王爷除了心头之患。为何王爷还阻拦于我?王爷好歹是大云万人之上的人物。怎能如此不讲究江湖道义?”
“本王一向不怎么讲究。”殷九尧挥挥手,“楼阁主回吧。”
“王爷真是不解风情。”楼雪衣见状,知道无望,只得幽怨地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他好奇地看了眼容无极微鼓的腹部。
殷九尧将身受重伤的容无极扶住。
眉头微蹙,“你有病吧?什么东西能让你护着连命不要?”
她也看出来了,他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这一伤,你的相公应该马上就可以回来了。不应该很开心?”容无极嘴角流出鲜血。
“原来你知道如何将他换回来。”殷九尧脸色更沉,一想到昨天自己还因为害怕换不回来而哭了,她就觉得自己果然愚蠢!
容无极气息微弱,他缓缓地将手伸进怀里,殷九尧只见他再将手伸出来的时候,掌中多了一个糖人,那糖人因为刚才那番打斗有些变形,但若是细看,还能看清糖人的样貌,是她。
“送你。愚蠢的女人。”
容无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殷九尧一手握着糖人,眼眶微红,轻嗤一声,“你才愚蠢!”
……
殷九尧将人带到医馆里,刚刚将伤口包扎好,他就睁开了眼睛。
殷九尧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长安?”
“阿九。”
第八十六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两章合并)()
乍然听到熟悉的语气,殷九尧还有些不敢置信,她又试探着问,“长安?”
“嗯。”
即使胸前的伤口不时传来剧痛,他仍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小轩窗下,灯烛荧荧,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容长安已经回来了,而他自己就是大夫,他们也没必要再在医馆里呆下去。
马车上,容长安安静地躺在榻垫上,他什么都没问。殷九尧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一股莫名的疏离感,在二人之间蔓延开。
两人都是聪明人,虽然心里都在想着这个人,但是谁都不提起来。
容无极的存在,就像他说的,容长安是有感觉的。这些年来,他经常会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而这期间有时隔几个时辰,有时隔几天,有时隔几个月,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他却全无印象。就如这一次,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半夜发烧昏迷。但看今天他身上这一身黑衣,和身上莫名出现的伤,他就知道,那个人又出现了。
至于殷九尧,依靠着身边的容长安,想想这几日的经历,感觉就像是一场噩梦。可她的怀里还揣着那个糖人。他还说。八月初八,今天是他的生辰。
……
此时此刻,与容长安和殷九尧共同想着容无极的人,还有白天因为摔折了腿而躺在客栈里的白芍。
她睁着眼睛,一遍遍地回想白日和容无极的对话。
下午容无极去医馆给她将腿接好后,送她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