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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容长安走过去坐下,院子里微凉,他将大氅盖在身上。这才暖和一点。
殷九尧见状,笑道,“一会等王叔的羊汤上来,喝上两碗就暖和啦。”
过了没多久,王叔就端着盆炭火到两人跟前,他身后还跟着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男子,男子有些木讷,见到“殷九尧”,只说了一句“您来了”。
然后他将一个陶瓷坛子坐在炉火上,便转身回铺子里去了。
王叔坐在炉子旁边,守着坛子。
“我们这个时候来,没打扰您吧?”殷九尧问了一声。
王叔见这“容长安”长得俊,说话又客气,心里也就自然多了几分好感,他摆摆手,“没打扰。人呐,岁数大了,觉也就少了。你们要不来。我也该起了。”
这王叔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实则说话做事却看得很透彻,三人聊了一会,坛子里的羊汤香味儿就逐渐地飘了出来,浓厚鲜美的香气在小院里弥漫开。
殷九尧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哈哈。老头子的家传手艺。现在岁数大了,也不怎么做了。这些羊肉,就给老朋友们做做吃。”
一边说着,王叔一边给殷九尧和容长安一人盛了一碗。
青花白瓷的小碗里,底下盛了几片肥瘦相间的羊肉,乳白色的羊肉汤表层。浮着点点青白葱花。一看就让人极其有食欲。
王叔是有眼力见儿的人,他说,“行了,你们慢慢用。我回屋去收拾收拾。”
说完就回了后院。
小院子里只剩下容长安和殷九尧。
殷九尧笑着看向容长安,“你尝尝看,我保证你不会想吐。”
容长安点点头。端着碗喝了口微烫的羊汤,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
殷九尧问,“怎么样?”
容长安眼睛一亮,“汤鲜而不膻,肉嫩而不绵,味道鲜美,用料考究。是好东西!”
殷九尧得意地挑眉,“当然。这羊汤虽然看着普通,实则十分讲究。就说这汤,王叔将羊骨髓也熬进了汤中,有大补元气之功效。来,再给你添上点。”
“确实是极好。不过这里并非酒馆,而你也一向并不怎么讲究吃食。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说来缘分。五年前,我机缘巧合救过王叔他们一家。王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我。但你看我,我也不缺什么,没什么需要他们报答的。所以最后王叔就说要请我喝一辈子羊肉汤。原本我没当回事儿,没想到。竟然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殷九尧笑着给两人又添了一勺羊汤,香浓暖融的汤入喉,四肢百骸都跟着苏醒一样。
静谧的氛围,这样靠着摇椅慢慢聊着,好像可以就这样到老似的。
她笑着躺在椅子上,看着漆黑的夜。皎洁的月,“所以说啊,有些事情都是天意。就比如我和你。”
椅子轻轻晃动,容长安偏头看她,“不,不是天意,是我只有你。”
殷九尧张张嘴,袖中的瓶子却在硌着她的手腕,若说最初那一刻,她更多的是气愤,现在则是冷静之后的清醒。有些事,本不该隐瞒。尤其是对待你想跟他共度一生的人。
殷九尧忽然放下汤碗,偏头和容长安道,“我去一趟茅房。”
说完她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放在袖中的瓷瓶何时滚落下来,一直滚到了容长安的脚边。
人走远,容长安那么敏锐的人,自然不会看不到那只瓷瓶。他将它捡起来。
看着眼生,他从不曾从她身上见到过。他拔开瓶塞,轻轻嗅了嗅。无色无味,他倒出来几滴,最终脸色微变。
躲在暗处的殷九尧将一切纳入眼底。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她攥紧了拳头,过了片刻,她若无其事地走回来。
瞥见小几上的瓷瓶,她佯装惊讶拿起来,“我的瓶子怎么会在这里?”
容长安没说话。
“这可是我今天下午从西城军军营那边带回来的水,那边的水最是清甜好喝,比禁卫军喝得可是好多了。你要不要尝尝?”殷九尧笑。
随即,她拔开瓷瓶的瓶塞,将里面的水悉数倒进了自己那碗羊汤之中。
容长安眉头微蹙。
“我跟你说,把西城的水倒进这羊汤里,味道会更别致。”殷九尧一本正经地而胡说八道。
“你尝尝?”殷九尧端起来,不等容长安说话,她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喝吧。”
说着,端起来就倒进口中。
然,手刚举起来,另一只手就横插过来,将那只汤碗扫到了地上。
“啪——”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你杠上了!()
碗碎汤泼。嫩白的羊肉躺在地上,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渐渐凉透。
“怎么了?”殷九尧脸上的笑凝固住,她看向容长安,刚端过碗的掌心却好像燃着一团火。
殷九尧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让数万将士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盘散沙,一群废物。容长安,你想干什么?”
容长安轻眨着眼睛,抚弄着大氅上的毛边。
“明知道我是大云的摄政王,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荼毒我的将士。五石散是什么东西?那是魔鬼!就算是意志再坚定的人,都熬不住它的蚕食!可你却这么做!”殷九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容长安,“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动你?”
殷九尧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她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向他问清楚。猜忌、隐瞒从来不是她的作风。有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有恨就痛痛快快打一架。问题是你一句话不说,这算怎么回事儿?
“容长安,说话!”
“阿九,喝点汤。”容长安很听话地说话了。只是就说了一个字。
容长安垂下眸子,他往自己的碗里添了热乎乎的羊汤,最后沉默地将碗放在殷九尧的手里。
那一个举动,却不知为何突然点燃了殷九尧刻意压制着的心火。星星之火忽然熊熊燃烧,渐成燎原之势。
“啪——”殷九尧狠狠将碗摔在地上,“容长安,若非你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今天我一定将你揍得满地找牙。”
说完,她拂袖而去。
容长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小院里始终都没再有人来。容长安靠在躺椅上,看着天色从暗到明,太阳破晓那一刻,他却将大氅往身上拉了拉。
冬天的早晨,真冷啊。
……
殷九尧怒气冲冲地回到王府,冷月走上前想问问“殷九尧”的消息,却喝了一肚子冷风。
冷月:“……”
殷九尧回到同生斋,坐在桌前想着容长安的反应,越想越来气。
她一拳头砸在桌上,桌上的壶盏立刻跟着颤了颤。
“好,你不说话,容长安,我今儿还就跟你杠上了!”殷九尧冷哼一声。
她如今这个模样,没办法直接吩咐冷月什么,最后她写了封信给冷月和清风,让他们将禁卫军和西城军的水源重新治理,再加强二军的防范。并指派了两名监督,每隔三日便向她直接汇报二军的近况。
将这件事办完,天已经大亮,容长安还没回来,殷九尧还在气头上,不想看到他,直接就出去了。
好在顶着容长安的脸出去,她可以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闲逛。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把她认出来。
然,没走几步。就被两个人给挡住了去路。
“容公子,太子殿下有请。”两个黑衣侍卫恭敬地道。
“没空,滚开。”殷九尧语气不善。
“还请您不要难为我们二人。”
“难为你咋的?”
“……”两个侍卫没想到殷九尧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顿了片刻,两人才反应过来。“那就得罪了!”
话落,两个黑衣侍卫气势汹汹地向殷九尧袭来。
然后……
“啊!”
“啊!公子饶命!”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两人纷纷捂着被某九卸掉的胳膊,躺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
殷九尧抱着手臂,睨着两个黑衣人,轻嗤一声。
“走吧,去见你们殿下。”
“您、您改变主意了?”先头不是还说不想去的吗?
“我就是想找个借口揍你们一顿。”殷九尧搓搓手,嘿嘿一笑。
“……”您这么实诚真得好吗?
……
殷九尧被两名黑衣侍卫“请”进了太子别院。松鹤山庄她还是上次大火的时候来的一次,没想到短短数月,这里已经又被云慈修葺一新。
殷九尧不得不感叹。比起她这样的土财主,云慈确实是天生的贵族。
“殿下在书房等您,您请进。”
殷九尧点点头,走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修寒。
他给人的感觉更为阴冷了。站在云慈身边,他就像个鬼魂。即使是殷九尧这样从小修习极寒属性武功的人,都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直觉告诉她,修寒最近的武功修为,似乎有了不小的飞跃。
云慈正在书案前看公文。见她进来,笑着起身迎上前,“容兄。”
殷九尧学着容长安平时的站姿和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太子殿下”。其实她倒不在乎云慈知不知道她是谁,反正她和容长安身上发生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若非她亲身经历,普天之下无论谁和她说她都不会信。
“有位贵客,托本宫帮忙传个信儿给容兄,今夜子时,寻芳馆。等你一见。”
殷九尧心中一凛,容长安和云慈素来没什么交情,尤其是上次容无极火烧地宫,血阉修寒一事再一出,云慈和容长安几乎是不共戴天了。
究竟是谁,竟然能让如此看不惯容长安的云慈,站出来帮他给长安带口信呢?
是以殷九尧佯装笑意,“不知道太子殿下说得贵客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