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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容长安不卑不亢地开口,语带不悦。谁家娘子被别的男人这么目光赤裸的盯着看,估计都不会太开心。
“若殿下没什么事,草民就带着内子告退了。”
云慈收回目光,略略迟疑着点了点头。
容长安扶着殷九尧转身离开。
二人都能感觉到,身后有无数道各异的目光正盯着他们。
“殿下,这女子面貌与那位……好生相似。”太子的心腹侍卫修寒低低地在云慈耳边道。
云慈目光深远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薄唇轻启,“拿我的弓箭来。”
片刻后,云慈张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
殷九尧的内力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如今恢复了约莫三成。虽然对付不了太子,但听声辨位早已绰绰有余。
身后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然,她什么都不能做。
云慈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缝,“嗖”地一声,流箭脱弓,带着强劲的破风声,不偏不倚,直射殷九尧的后心!
这一箭,云慈用了他七成内力,如今的殷九尧……
中之,即毙命。
到了!殷九尧已经感受到箭锋刺破了她的外衣。
忽然,身旁一直安静的长安猛地扑向她,他低喝一声“阿九当心”,手下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殷九尧亲眼看见,一道寒光掠过长安清澈漂亮的凤眸。
“噗!”利箭刺进皮肉的熟悉声音鼓动着殷九尧的耳膜,明明只是微不可察的一声,却让殷九尧觉得尖锐得耳膜要爆裂。
男子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二人一同跌倒在地。
“长安!”撕裂般喑哑清净的女声突然从殷九尧喉咙里发出来。
第二十六章 黑白两相忘()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待众人反应过来,长安的血已经漫成了一朵瑰丽至极的牡丹花。
“快去叫大夫!”白崇光也吓得脸色发白,他惊惧地吼着下人。
刺史府顿时忙成一团,下人们小心翼翼地将长安抬到上房,满身满脸都是血的殷九尧僵硬地跟着,白芍吓得呜呜低泣。
直到后半夜,长安的性命才算彻底保住。由于云慈这一箭下了杀心,容长安的左肩胛骨险些就被射穿。
“容夫人,容公子的性命无忧了。只是……”大夫面露难色。
殷九尧漠然地盯着他。
“容公子的伤……今后恐怕会落下病根。以后每逢阴雨天,这伤处可能都会疼痛难忍。”大夫缓缓地道。
殷九尧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容长安,失血过多导致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那世间最漂亮的眉眼,俊美地近乎妖冶。
殷九尧挥挥手,白崇光立刻识趣地领着大夫出去开方子抓药。
屋中一时间只剩殷九尧和昏迷的容长安。
脑子里还全都是他刚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模样。
殷九尧没来由得心头一酸,嘴角却凝起一抹近乎苍凉的笑。
护着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上一次这么护着她的是哥哥。为了救她死在乱剑之下,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这一次……
殷九尧缓缓攥起拳头,这一次,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长安重蹈覆辙!
她探过身,在他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
长安重伤之后,太子几次派人前来问候。殷九尧都是和颜悦色以对。
晚上,白崇光来探望长安,殷九尧哑声道,“大夫说长安伤势已经稳定了,明日我带他回家。”
将近一月未曾说话,殷九尧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风箱被拉响。
“王爷,殿下……会让您走么?”白崇光小心翼翼地问。
殷九尧已经一天两夜未眠,她轻柔地将被子给长安盖好,缓缓走到外间。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低沉喑哑的女声缓缓响起,“在太子殿下的眼中,人命贱如蝼蚁。昨夜那一箭,不过是在试探我。若是往常的我,定然能躲开。若不是我,那么他射死的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而已。用一条人命,就能试探出我是否伪装。这在太子殿下看来,是极为划算的。”
殷九尧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仰头一口饮下。
“可这一剑,到底是容公子受的。”白崇光仍旧忧心道。
“太子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他无故射了长安,短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至于以后……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殷九尧放下杯子,却见白崇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直说。”
“若是容公子没有替您挡那一箭,您真得不躲么?”白崇光拧眉苦死,半晌他眼睛一亮,“莫非……”
殷九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白崇光识趣地噤了声。
……
回到小院,长安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夫说他应当快醒了,殷九尧便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希望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夜深月凉,殷九尧拢着袖子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身后有清浅的脚步声响起。
她惊喜地回身,便见容长安缓缓走来。
即使是一脸病容,也挡不住男子的绝世容颜。风吹起他的白衫,仿若仙人从天而降。
殷九尧杀伐十余载,然而那一刻,她只觉流水不争,万物不竞,黑白两相忘。
见他神色如常,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笑得宛若牡丹花开。
忽然,手中一空,容长安将抽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牡丹凋零,殷九尧笑容一僵。
“阿九。”长安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
有桂花飘下,恰好落在他的肩头,她听到他问,“你是谁?”
殷九尧睁大了双眸,灼热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有那么一瞬,忘了跳动。
第二十七章 直接揍一顿()
“你精通书画,见识广博,擅长兵器锻造,你认识摄政王,熟悉太子,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仅仅是个普通的兵士。阿九,你到底是谁?”他直直地望向殷九尧。
殷九尧嘴唇翕动,她向来是编瞎话高手,但是看见这样的容长安,他的肩头还有为她而受的伤,她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骗自己,也别骗我。你我都清楚,太子为什么会射那一箭。”
殷九尧蓦地后退一步,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类似冷漠的神色。
从她重伤醒来那一刻,她就知道容长安这个人是上天赐给她的一场梦。梦中,她不再是那个粗俗的小土妞,而是倾国倾城的公主,会有个如容长安般优秀的男子爱她宠她。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越来越不想醒来。
可小土妞就是小土妞,当梦境破碎的时候,真面目必然会男子看清她的真面目,仍旧是不会再爱她,因为男子本来爱的就是公主。而她,只是个小土妞。
殷九尧感觉心脏前所未有的绞痛,仿佛要将她撕裂成碎片。
“阿九……”容长安病容紧绷,他只是叫她的名字,却带着深深地无奈。
“罢了。”终于,他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字,转身离开。
殷九尧愣了一会,终于追上去,他正用单手拆着纱布,伤处已经渗出血迹。
殷九尧连忙上前想去接过来,容长安却错身一躲。
她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僵在了空中。
期间她沉默地倒了杯温水给他。
他接过杯盏,轻声道了声,“谢谢。”
“……”
再无他话。
她不尴不尬地杵在旁边站着,直到容长安睡着,她才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侧。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心情。以前的殷九尧,若是碰到有人不接受她的好意,她一般都是直接揍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
可独独容长安,她没办法。
看到他好看的眉在睡梦中仍旧拧在一起,她便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得她难以呼吸。
殷九尧垂着头坐在容长安身侧,良久良久……
……
次日一早,殷九尧就去了厨房。
想起曾经她生病的时候,他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粥。殷九尧头疼地咧嘴,早知道就让白崇光留个厨子了。现在怎么办?
回忆着当日容长安做饭的步骤,殷九尧先淘米,然后将米倒进锅里,再加水……
呃,水加得是不是有点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儿?
殷九尧连忙掀开锅,一股焦糊的热气扑面而来。
“……”有毒气。
殷九尧怀疑自己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毒死的摄政王。
重新淘米加水煮粥,这一次粥终于不糊了,问题是,米不见了!
“……”大概可能也许是……水放多了。
殷九尧端着粥进屋的时候,容长安正醒着,他睁着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待看清她盘里端着的小米粥和拌黄瓜时,他平静的面容闪过有一丝错愕。
漂亮的凤眸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果不期然发现她的右手掌心红了一大片。
第二十八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见她始终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红肿的手心被她牢牢地隐藏在托盘下。
容长安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似妥协,似不甘地轻声道,“阿九,你我乃是结发夫妻。”
殷九尧心中一颤,被烫伤的掌心忽然火烧火燎得疼起来。
“告诉我,你是谁?”
“……”
过了许久,她抬头望向他,摇了摇头。
她清晰地,看到容长安眸子中的亮光一点点熄灭沉寂。她想伸手阻止,她知道那双眸子里闪烁的光芒有多美。
可她不能告诉他。
知道殷九尧是女儿身的人,或许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殷九尧无所谓,谁知道了她就杀了谁,哪怕三番两次帮她的白崇光。
但容长安,她做不到。
殷九尧做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