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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凉,她用调羹盛着送到了轩辕默的嘴边,“吃下去!”
蛇胆具有清凉明目、解毒去热的功效,对于他身上的毒性有一定的作用。
轩辕默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蛇在他面前被杀死,当时一股腥臭气味扑鼻,差点儿让他吐出来。
如今,那颗绿幽幽的蛇胆被蒸熟变成了紫红色的,他一看到就恶心,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他紧紧地抿着嘴,双眼瞪着白若溪,一瞬不瞬。
不吃是吧?这熊孩子简直是找死!
白若溪头疼地皱了皱眉,这孩子也不小了,怎么吃个药那么费事?
想了想,她俯下身子,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淡淡地传入轩辕默的鼻端,他别过脸去,耳根子有些发烫。
“不吃是吧?”白若溪瞥一眼一边瓦盆里那条还在蠕动没有死透的蛇,邪恶地抿嘴一笑,低低地贴着轩辕默的耳朵,“不吃的话,我就把那条蛇直接塞你嘴里,你信不信?”
一想到那黑乎乎黏腻腻冷冰冰的蛇身子,轩辕默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这女人还叫女人吗?女人哪有这样的?连他这个男人都闻不惯那种腥臭,她怎么甘之如饴一样?
他哪里知道白若溪拿这些东西当做宝,怎么会讨厌呢。
白若溪拍拍他的腮帮子,嘿嘿一笑,笑得阴险狡诈,“想好了没?想好了就乖乖地张嘴……”
轩辕默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她,无奈某人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笑得欢快。
轩辕默败下阵来,好吧,这女人是个怪胎,不能当寻常女人对待。
吃吧,反正吃不死人!
见他眸中的光焰敛了下来,白若溪知道火候到了,两指一捏,轩辕默的嘴巴就被捏开了,那颗蛇胆顺着喉咙滑落进去。
轩辕默咽了下去,一股苦涩腥臭弥漫着整张嘴,让他几欲作呕。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知道这可是个宝贝疙瘩,连我爹娘还没吃上呢!”白若溪拍拍手,拎着那条半死不活的蛇慢悠悠地步出了门外!
第十章 病了
一连几天,又是蛇汤又是蟾酥,轩辕默可都吃了个遍,身子也渐渐地好转,伤口慢慢地结痂,体内的毒也几乎排除殆尽。
心内,对那怪胎女人的看法,似乎也慢慢地有了改观。
这女人虽说嘴头子恶毒了些,但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着实不容小觑,也不知道这么个穷家陋户的女儿,怎么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到了第七日,一大早白若溪就给轩辕默拆了伤口上的线,又拿盐水给他上下擦洗了一遍,这才腾出手去做饭。
轩辕默身上那件黑色暗金的华贵袍子早就被白若溪给脱下来了,就连里头的那身绵软的里衣也早被撕成了一条条包扎伤口了。
家里没有好的棉布,又没有专用的药用纱布,不用想白若溪也会拿他的衣裳包扎的。
轩辕默现在几乎是赤身裸体了,除了那个紧要的部位还留了一条亵裤。
好在天儿热得很,又是睡在厨房里,没觉得冷。
只是每日里,身上各个部位都几乎被这女人给摸遍了,年少气傲的他,实在是别扭得难受。
心里也知道人家给他治病,但是怎么都有些难以接受。
这女人动作又是那么粗鲁,从来都不问问他的意愿,在他身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不能给他留点儿尊严吗?
白若溪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不管男人女人,在她眼里都是病人。只不过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有些不大相同罢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那少年每日里如何如厕。好在那家伙吃的不多,也许身子太虚弱了,竟然没有这些麻烦事儿。
头三天,压根儿不用她来解决。三日后,那家伙自己能爬起身来了。她不由得暗自庆幸,倒不是觉得尴尬,只是她身子太弱,怕伺候不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一家大小的吃食都靠白若溪日日到外头河里弄来,倒也没有饿着。
轩辕默已经一天天好起来,又被迫吃了白若溪制成的各类丸药,感觉内息已经绵绵不断地畅游体内了,身上的功夫也恢复了七八成,只是身上有伤,不能用力罢了。唯有开口没有声音,被毒哑的嗓子依然没有恢复。
白若溪想了好多种解毒的法子都没能治过来,索性就和那毒扛上了,不停地给他试着各种自己配置的药。
李兴倒是能拄着拐杖下来了,只是上不了山砍不得柴禾。白氏也好多了,就是不能下地,只好慢慢地将养。
白若溪忙活了数天,竟然没累倒,精神反而越发健旺,不由心里大安,看来这副身板儿就是缺乏做活儿了。
这一日,一大早日上三竿了,白若溪还没有起来。
往常这个时分,饭菜都做好了。
每日里习惯她在面前捣捣鼓鼓的,摆弄半天,闻着那股油烟味儿反而心安的轩辕默,等了半天都没能等到那个纤细如风摆杨柳的身影。
眼看着日上头顶,那女人还没有出现,轩辕默不由有些着急了,这女人往常天不亮就起来,又是照顾爹娘,又是伺候他的,也着实疲累,莫非今儿想偷个懒?还是一大早连饭也顾不上做就出去了?
不过凭着他的耳力,那女人出去的话,他会听见动静的。
他从草铺子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草屑,双手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披上已经被那女人给洗干净的黑色锦衣。
他素来是个爱干净的人,伤了那么多天,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快发霉了,无奈不能动弹,那女人更是交代不能洗澡,他只好勉强忍着。
好在那女人每日里都会拿盐水给他清理一番,倒也没有多大的异味。
他拄着一根那女人给他备好的木头棍子,慢慢地出了厨房的门,来到了东边那间茅屋门口。
茅屋门口那扇一推就倒的破木门紧紧地掩着,他站在门口听了一阵,里头似乎有隐隐的低吟,似是有人在隐忍着什么。
他好看上挑的浓眉微微一皱,神色里满是诧异:那女人难道也有病痛的时候?这几日下来,那女人表现出来的能力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好几次,在他害怕她那纤细的腰身会断了、柔弱的肩膀会被压塌了的时候,她都顽强地挺过来了。
今儿,这是怎么了?
轩辕默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敲了敲门。
他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这样了。
屋内,一声有气无力的女声传来,细如蚊蚋,“谁啊,门没关!”
若不是他耳力极好,差点儿都听不到。
如此看来,这女人真的病了?
他狐疑地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轻轻一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开了。
屋内黑乎乎的,乍一从外头进来,眼睛极不适应。
靠墙的一盘土炕上,一床露了棉絮的夹纱被下,凸出一个细长的人形,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那人身子似乎蜷缩着,隐隐地发着抖。
看来,这女人真的病了。
轩辕默一步一挪地来到了炕头,伸出如玉的大手拉开了被角,就见一头黑发披散开来,撒了一炕头。
一张苍白无血的脸呈现在眼前,双眸紧闭。那女人病恹恹的模样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十一章 烧水还是烧屋子
白若溪一大早上腰酸腹疼得要死,躺炕上辗转反侧,难受地恨不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心里暗骂着这具破身子,来个月事也能疼成这样。
这会子好不容易好受些了,蒙着破被子刚睡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外头敲门,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连她都不记得什么的话,又接着睡去了。
谁知道偏有人看不下去她好过,竟来掀她的被子。
日光从那扇破旧的小门射了进来,刺得她的眼睛半睁半眯。
迷迷瞪瞪中,她看清炕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瘦削的男子,那人背着光,她一时都没看清是谁。
待到适应了光亮时,才发现炕边上站的那个人就是那哑巴黑衣少年。
这家伙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乌黑的发披散下来,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眉如墨染,一双深邃的眸子若古井之水波澜不兴,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白若溪一个愣怔清醒过来,下一刻,她脑袋底下的那个竹枕头已经朝他飞了过去,狭小的屋内,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你个该死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是不是这几天你睡饱了没事干了?姐身子难受,你去做饭!”
这家伙,吃她的喝她的,如今能走能动了,还指望自己伺候他啊?
白若溪没好气地发作了一通,已是有些手足无措了,靠在炕头上气喘吁吁。
轩辕默站在那儿并没有动,心里暗想:怪女人就是怪,死都改不了怪胎的脾性。看吧,他只不过来看看她怎么了,她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怪不得隔壁的铁牛儿不敢娶她呢。哼,这一副要吃人的母老虎模样,哪个男人敢娶啊?
见他还杵在那儿不动,白若溪更是来气,秀气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瞪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美眸,轻斥道:“怎么还不走?等着我死吗?”
轩辕默实在是受不了了,撇了撇嘴,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
这女人,不骂人能死啊?
只是人家说得也对啊,这么多天,自己承蒙她的关照,本来奄奄一息快要活不下去的自己,又生龙活虎了。救命之恩能不报吗?
人家病了,自己做个饭天经地义吧?
他气哼哼地进了厨房,站在灶台边却又愣住了:做饭可以,但是谁来告诉他,这饭要怎么做啊?
反正每日里都看着那怪女人在自己面前捣鼓,轩辕默只觉得做饭什么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可一轮到自己了,他发觉他竟然连生火都不会。
往日里,也曾在野地里架一堆火,他倒也做过,只是眼下在灶膛里生火要怎么弄?
他寻思了一会儿,抽出几根木柴来,拿着火折子在地上慢慢地引燃,打算也跟在野地里的做法一样。
好不容易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