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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床很大也比较高,下面的空间是隐藏的柜子,床面底下带着支架可以轻易地上下活动。
“不骗你的染姐姐,你看看这里面还好几床呢,我妈每年都要送人,否则就要放不下了。”
里面确实还放着好几床拆都没有拆的三件套,证实白书一所言不虚。花染见她说的是实话,又想着自己那一床土气单薄的床单棉被与这里格格不入,总算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那、那谢谢你和白姨了。”
“哎呀,染姐姐你来工作帮我妈妈,这些都是应该的。”
白书一不当一回事,拉着她继续介绍:“浴室在这边,平时都不怎么用。你有带洗漱用品吗?没带的话橱子里也有新的。热水器最近一直开着,你洗澡的时候可以直接用。这是洗衣机,说明书就在上面。”
这里的东西全都很新,尤其是洗衣机,看起来分明就是刚拆没多久,上面的说明书还装在袋子里。
“这、这也是新买的吗?”花染总觉得自己住过来让她们花了很多钱。
“哈哈哈,也是送的。洗衣机,冰箱还有微波炉都是送的,我们家雨伞都是送的,你就放心用吧,真的都是现成的。”
花染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时候也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太过在意了。
“晒衣服你开后面的阳台就可以了,这边是厨房。就是基本没用过,偶尔煮个糖水喝。”白书一拉着花染走了一圈,介绍得十分仔细,最后颇有些歉疚地道,“这里其他都还好,就是临街,晚上可能有点吵。”
“没有没有,我觉得这里很好很好了。”不要说比起她过去农村的家和打工饭店住处,就算比起当初她误入的那个销金窟的住宿条件来说,这里也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你能喜欢最好了,那你收拾东西,我先下去帮我妈妈看着店。”白书一有的时候看起来不谙世事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有的时候又体贴成熟过了头,而不论是哪一方,都让花染心生暖意。
因为临近年底,药店也忙碌了起来。在中国,过年当然就要走亲戚,走亲戚自然不能空手而去。大部分人过年送礼都会选择在药店购买滋补品,所以这段时间是药店的营业高峰期。
白文雪的药店基本都是熟客,附近的人只要送礼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到她这里购买。很多人都是早早打了电话预定,之后挑个时间来拿。
花染快速收拾好东西,下楼看到的还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不过因为都是老顾客,所以人多归人多,热闹归热闹,不论是白文雪还是白书一都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
有一些没轮到的顾客甚至直接站在店里交谈起来,显然也是认识的。
“染姐姐,你下来啦,先把白大褂穿上吧。”白书一一眼看到花染,见她无措的样子赶紧拎了一件白大褂给她,“你来帮忙收钱,我去给他们拿东西。”
白书一只要在药店帮忙,身上总是穿着白大褂。本来是雪一样粉嫩可爱的小女孩,配着一身白褂子又显出几分清隽来。
花染一来就遇上了忙碌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很怕自己帮倒忙,所以白书一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白文雪听说赵兴兴以后就管这带也挺高兴。她年纪大了,最欣慰的就是能见到这帮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唉,我其实要求不多,稳定一点儿是最好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随着政府对高山村落的重视;像花婆婆这种有手艺的老人也被重点照顾起来。老人家晚年生活虽然还过得去,但岁月在她身上已经刻下了不可忽视的印记。
花婆婆几年之前记性就时好时坏,只有刺绣仿佛本能似的,一直没有放下。当初花婆婆把自己绣了最久的一幅绣图捐给政府,拿了五万块钱奖金给花染的时候,是她哭得最惨的一次。
花婆婆独居在村子的边缘,靠近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溪水旁边。老人九十岁高龄;只剩一个女儿还在世;已经被孙子接到镇里生活。孙子曾孙对她不能算差,时常给她寄钱寄东西;还付钱给邻居让帮忙照顾她。
只是毕竟工作繁忙;一年指不定能来看她几次。花婆婆自己也不愿意麻烦子孙;更不愿意麻烦别人。
花染远远就看到花婆婆穿着厚实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圆顶老人帽坐在院子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摸索着绷架上的绣品。
“婆婆,花婆婆。”
花婆婆的眼神已经不大好了,耳朵更是聋得很,直到花染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听到声音。
“啊?是谁啊?”
花染在她身边蹲下,大声道:“是我啊婆婆;我是小染。”
“啊,是萧丫头啊?”花婆婆眯着眼睛打量花染的脸;浑浊的瞳仁中似乎有温暖的光;“让婆婆看看;萧丫头你走好久了;婆婆都要不认识你了。”
花家村的原住民都姓花,外来户十分少,这些年也只有几个而已。花染知道她认错人了,道:“婆婆,我不是萧丫头,我是染丫头,我是小染啊。”
“小染啊啊,小染。”花婆婆伸手摸了摸花染的脸,埋怨道:“萧丫头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你走以后染丫头太苦了。就算当初再怎么不愿意嫁到村里,可染丫头她爸爸人还是好的,是他救了你啊。”
花婆婆记性不好,口齿却很清楚。
花染听着听着就明白花婆婆是把自己和母亲弄混了,心中既有些难过,又对她的话有一些震惊。两年前婆婆的记性还没差到这种地步,不一会儿就能认出她来的。
“花婆婆”老人干瘦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让她觉得生疼,一直疼到了心里,“你、你还好吗?身体还好吗?有人照顾你吗?”
花婆婆笑着点点头,“好啊,都好啊。老姐妹时常过来串门,和我讲话。”
能被花婆婆称为老姐妹的人,已经大多不在世了。
花染见她精神气明显不如前两年,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她晃了晃脑袋把这种不吉利的念头驱散,转而看向绷架上的绣品道:“婆婆,这是你新绣的图案吗?”
花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咯,婆婆看不见啦。萧丫头你当初就爱跟着婆婆学刺绣,现在肯定很厉害了吧?唉,你家染丫头绣得也好啊。”
花染没有再去纠正花婆婆,只是陪着她聊天。老人说了会儿话,渐渐就乏了,花染见她睡着,给她盖了一条毯子之后才离开。
回到镇上以后,花染还去拜访了一位五金店的老板。她爷爷曾经治好了这位老板的顽疾,因着这点缘分,在花爷爷病重的时候老板借了她剩下的四万。虽然利息有些高,但在没有其他人愿意帮助她,并且是在她很有可能还不出钱的情况下借给她,已经足够叫花染感激了。
办完这些事,花染终于踏上了回h市的旅途。
能拿到高中毕业证原本是很叫人高兴的一件事,可花染回来时却心情沉重。钱的事,村长家的事,花婆婆的事,还有多年不曾听人说过的,关于母亲的事,全都压在了她的心口上。
而且,这种忧虑在越接近温馨大药房的时候,越叫她焦虑。她原本下的先试着向白文雪借钱的决心,开始猛烈地动摇了起来。
已经被如此关照,自己真的能再这样得寸进尺吗?白姨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骗她?
花染十分珍惜与白文雪和白书的关系,所以也更加在乎她们对自己的看法。如果只是借不到钱还没关系,可如果让她们以为自己心怀不轨,既而无法继续在药店工作,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花染忧心忡忡地下了公交,距离药店不过几百米,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只能缓慢移动。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她怀抱着沉重的心情慢慢往回走。
正当这时,有个身影蹦蹦跳跳地从药店里冒了出来。
花染看到白书一利索地开起了药店门前的广告灯,然后像是寻找着什么似的站在门口张望。她的心快速地跳了一下,而后远远地对上了那个孩子的眼睛。
“染姐姐!”白书一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激动,一边冲她挥手一边已经朝着她跑来,“染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少女清隽的面容上是不知人间愁苦的温暖笑容,仿佛是能够融化寒冬冰雪的阳光,一下照得花染心口发热,眼眶发酸。
“小白”
白书一牵起她的手,笑眯眯地道:“怎么啦染姐姐?看到我那么感动吗?嘿嘿嘿,我们回家吧,正好吃晚餐呢。”
心口的阴霾仿佛一下子被驱散,各种无解的困难似乎也不那么叫人心生怯意。白书一纤细有力的手握着她的,像是正在把她从荆棘的道路上牵引回温暖的阳光下。
“嗯。”
白书一似乎有满腔的话要说,拉着她喋喋不休,花染则默默地跟在她身边,轻轻地回应她。在踏进药店的一瞬间,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小染回来啦?”白文雪正在摆菜,看到女儿牵着花染回来,笑道,“一一今天都不知道在门口张望了几回呢,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还没吃晚饭吧?快来一起吃。”
这就是被人等待和迎接的滋味吗?她好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白书一见花染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主动拿了她的背包放好,又催她去洗手。
等花染进了洗手间后,白书一才有些忧愁地对白文雪道:“妈妈,我觉得染姐姐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回去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生性敏感,白文雪也是直觉敏锐。
“好像是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感觉是受委屈了,别是被人欺负了吧?”白书一一想到这种可能就义愤填膺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一些。
白文雪之前不太多过问花染的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我待会儿问问小染,别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