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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赵胤,前世爱惨了她的男人,她独独负过的男人,她心里终究有愧于他。她当初答应赵策受封,何尝不是藏了私心,了却前世这一段尘缘。今生,她与他还未相见,她便已经在心底盘桓、算计了他。
去赴宴席,且又是与来日的兄长见面,本该穿的喜庆一些,可萧嫣却挑了件水粉色的齐胸襦裙,配以冰蓝色印花披帛,整个人看起来素净了不少。
夜色暮垂,华灯初上,整个桂宫灯火融融。
桂宫登仙殿的宫门次第而开,萧嫣随赵蘅一同缓步进入殿中,见着席上相对而坐的两位男子,赵蘅娇笑一声,朝他们盈盈一拜,道:“是我们来晚了,两位哥哥久等了罢。”
既然是家宴,赵蘅也一改往日对赵策的称呼,便如平常家的兄妹一般亲近随意,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
萧嫣也随着她盈盈拜下。
赵策呵呵一笑,亲和道:“无妨,但这酒可是要罚的。”
赵蘅领着萧嫣在席中矮几前相对而坐,她与赵策一席,萧嫣只得赵胤一席。
入了座,赵蘅便道:“我和阿嫣适才去了翊坤宫一趟,母后说她就不过来了,有长辈在,我们定然玩的不畅快。”
赵策点点头道:“还是母后有心了。”
赵蘅嘻嘻一笑,对赵胤道:“三哥,想来你还没见过阿嫣吧,日后她可是我们赵家的幺妹了,你瞧瞧,是不是个美人胚子?”
赵胤转头看着身量才至他肩侧的萧嫣,笑了笑道:“你二哥刚才已经与我说过了,现在见着了,这神态气韵,果真不凡。”
萧嫣低低道:“三哥过誉,如此,那阿蘅姊姊岂不是可以称之为惊为天人?”
赵胤爽朗一笑,摇头道:“看了这么些年,我可早就看厌她,哪里来的惊,至多只有吓罢了。”
赵蘅气的直瞪眼,愤愤道:“三哥,我看你是欠收拾了。”说着,将头一转,攀着赵策的手臂道:“二哥,你可得好好治治他。”
赵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来迟了也不请罪,理当自罚三杯。你若是喝了,二哥便治治你三哥的罪。”
赵策本是想逗她,哪里知道赵蘅这次真的来了气性,哼了一声,道:“自罚三杯就自罚三杯,不过一会我可要让三哥为我们献艺一曲,算作助兴赔罪。”
说着,也不须他人来催,自己一连自斟自饮了三杯。
赵胤看的瞠目结舌,好大一会,才有些无奈的扶额笑道:“阿衡,你明知我的琴艺,这是要看我出丑么?”
赵蘅难得显出一丝顽皮来,朝他吐了吐舌头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她拊掌一拍,对外面的宫人吩咐道:“快,去给王爷取把上好的焦尾琴过来。”
宫人应了一声,赶忙去了。
赵胤仍旧是笑的无奈,这次却是对着赵策说道:“二哥,你陷害我。”
赵策摸了摸自己得下巴,笑吟吟地说:“有么?”
不过须臾,便有宫人奉了把焦尾琴过来。
赵胤叹了口气,起身将琴接过,置在殿中一张条几上,自己这一掀衣袍坐了下来。
萧嫣瞧他峨冠博带,华服广袖,姿态慵慵懒懒,从容不迫,自有一段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说起来,前世与赵胤相处这么久,她只知他的箫吹得极好,这琴么,倒还是第一次见他弹。
赵胤将手按在琴弦之上,做了一个起势,赵蘅便在一旁朝着萧嫣喊:“阿嫣,快捂住耳朵。”
萧嫣一愣,见赵蘅已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甚至连一贯自持的赵策都一样捂住了耳朵。
她还来不及反应,那厢赵胤已经长指一勾,轻揉慢捻抹复挑地弹奏起来。
他弹得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铮铮然,嘈嘈切切,只是却如同破了音一般,摧古拉朽,曲不成调也便罢了,这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赵蘅笑得前仰后翻,大喊道:“善,大善,此曲一出,当世无敌。我宁可去听弹棉之声,都比这好上千倍百倍。”
萧嫣瞧着赵胤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装模作样,有模有样地端着弹琴的架子,也忍不住也捂着耳朵笑起来。
琴声在笑声中低下去,似是呜呜咽咽,猛然间,却又忽的拔高,铮然有声。萧嫣只听见“铮”地一声,一根琴弦应声而断。
而赵胤左手的食指上,立时沁出了殷红的鲜血。
第44章 诡中计()
更新晚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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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侍寝吧,胖华已经躺倒_(:3ゝ∠)_
等写完大哥成婚之后,就要直接跳到三年后了,渣帝变态要夫子纳妾,还是淳于染……
(╯‵□′)╯︵┻━┻
萧盈如何都没有想到,萧嫣提出的条件居然只是问她要小小的一个护卫。
别说一个,若能让她入宫,十个百个她都愿意送与她。
只是她并非一个冲动的人,虽心里已然千万个愿意,但是她还要先猜度一下,萧嫣问她要这么一个护卫过去何用。
兰陵萧氏高门华第,多年苦心营造,早已跻身甲族之列,与王谢两家平起平坐,如今更有一跃成为上都第一豪族之势,想要什么样子护卫没有,偏偏她却只看上了这个木呆呆的少年。
萧盈面上显出一副惊讶状,脱口便道:“阿嫣妹妹,你要他来作甚?”
萧嫣目光炯炯地看着前面的少年郎,一丝一毫的避讳也无,听萧盈这般问她,扬唇笑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他,一眼就相中了他,要他做我的随从,阿姊,你信还是不信?”
“你喜欢他?”萧盈愈发愕然,回头看了看身后几近于蓬头垢面的少年,心中定然是不会相信萧嫣的话。可就算是此刻萧嫣指鹿为马,她也要迎合几句。心中思量了一番,她也盈盈笑将起来,悠悠道:“也罢,那阿姊就去和爹爹说,将他送与阿嫣妹妹了。”
萧嫣朝她微微躬身,算是行了个半礼,欢快地说道:“如此,阿嫣再这里谢过阿姊了。适才阿翁和阿爹都在场,我也好开口问族叔要了他,如果阿姊愿为阿嫣做到此事,莫说曲台殿的杏花,便是未央宫中的杏花也可与你折来玩赏。”
未央宫乃皇帝的居所,赵策日常办公的宣室殿便就在未央宫中。
萧盈听她如此说,只觉离那一朝选在君王侧的日子不再远了,心底里的欢喜再也难以压抑,忙悦声道:“阿嫣妹妹莫要说谢不谢的,不过区区一个护卫,你要便拿去,阿姊千个百个都与你。只是阿嫣妹妹可不要忘了今日你对阿姊的承诺才好。”
“我既承了阿姊的情,这自当是不会忘的。”萧嫣笑得清浅,又接着说下去:“阿姊,你可否先回,同族叔将此时说一说,我还有些话想要对他说。”
萧盈虽好奇,想知道萧嫣会同这少年说什么,但是萧嫣既然都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强留,只能道:“也好,只是我约莫不记得来时路了,要寻回去怕是有些麻烦。”
萧嫣扬唇一笑,道:“这有何难。”她将声音又把高了些,对着园门喊道:“来人。”
不过须臾,便有人应声而来,是一个素衣小婢。
萧嫣与她吩咐道:“你且送我阿姊回花厅去。”
“诺。”那素衣小婢躬身应了,朝萧盈恭敬请道:“女郎且随奴来。”
萧盈年岁虽长了些,但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再端庄沉稳,心中的沟壑还尚浅,方才得了萧嫣的承诺,此刻又被她话里那句“我阿姊”蛊惑,心中早已陶陶然起来,心花怒放,也不再管顾思忖太多,道别了萧嫣,便同那素衣小婢走了。
顿时,整个园子里只剩下萧嫣同那位少年郎。
待萧盈一走,萧嫣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提起裙裾,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去。
或许是萧嫣的目光太过大胆专注,丝毫避讳也无,少年漠然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红晕。他只觉得颇为尴尬,脑子里却又蓦地想起她刚才那样没羞没臊地与他人说“她喜欢他”。从小到大便也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个小姑子,他心中愈发不自在起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冲倒脸上,忍不住别开脸不再看愈来愈近的萧嫣。
萧嫣在少年一步之遥的地方终于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他。他高她很多,她的个头还不足到他的肩胛。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他。
“悬铃。”少年答得异常简洁。
骠骑大将军长于村野,起于卑贱,年少时拜师剑圣风流清,入朝为官后改名张玄灵,原名悬铃。
张玄灵成为骠骑大将军,那都是萧嫣被废之后的事。他的诸多事迹还是赵胤偷偷去未央宫找她时,闲来无事,当做话本子说与她听的。真要说起来前世她实则也没见过他几面,面容早已记不太清,隐约只记得他右眼角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痣,位置与面前的少年一模一样。
萧嫣听他报了姓名,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她笑了笑,方又继续问下去:“刚才你也听到我与萧盈的对话,我现在问你,你可愿留在我府中?”
少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冷着声道:“你都已经问别人讨了我,现在才来问我愿或不愿,是否迟了些。”
萧嫣被他这么一噎,反倒说不出话来了。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阵,她才开口道:“是我没思虑清楚,你别生气。你若是留下,我保证日后好好待你。”
少年的脸色好看了些,但他心里也摸不准为萧嫣为何要将他留下。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应道:“好,我可以留下,不过我想知道你留下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萧嫣笑了笑,有些心虚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喜欢你呀。”
少年面色的又开始涨红,语声都不自然起来,“你一个小姑子,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