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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蓁看着梁珩头顶上用一只木簪固定着的一丝不苟的发冠,“公子客气了。”
梁珩立在门口,看着沈蓁蓁走到旁边周家,敲响了他家的门。梁珩便关上了院门,将那袋果脯放进堂屋里,回屋继续练字。
沈蓁蓁敲了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一直传来吱悠吱悠的声音,极有规律。沈蓁蓁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开门又敲了一遍。
“请问有人吗?”
里面声音停了下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大丫!死孩子净知道玩,去开门!”说完吱悠的声音又响起来。
没多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出现在沈蓁蓁面前。
“你是谁?”女孩生硬地问道。
沈蓁蓁皱皱眉,又舒开,“小妹妹,我是隔壁新搬进来的邻居,你娘呢?”
女孩转头冲里头喊了一声,“娘,这个人要找你。”
吱悠声又停了下来,“是谁啊?大丫你个死孩子,连人都认不得了吗。。。”
声音由远而近,一只粗糙的手拉开大门,一个脸色暗黄,头发有些散乱的女人就出现在沈蓁蓁面前。
沈蓁蓁刚想问好,女人就咋呼一声。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女人身上围着一条看不出原色的围裙,围裙上满是油腻。大脸盘,脸上有些俏雀斑,肤色暗沉粗糙。
沈蓁蓁勉强笑了笑,“大嫂子,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姓沈。”
女人哦了一声,“小娘子跟丈夫一道搬过来的吗?做什么营生的”
沈蓁蓁没预备倒有人会问她夫君的问题,只想着已婚的女人比未婚的姑娘要少些是非,便梳了已婚的发鬓。
沈蓁蓁犹豫了会,说道:“我守的是望门寡,不做营生。”丈夫是没有的,只好说还没嫁过去,他就已经死了。
女人听到望门寡,眼里明显闪过嫌弃,撇撇嘴,“那你有什么事?”
沈蓁蓁尴尬地笑了笑,从托盘里取出一袋果脯递过去,“嫂子,这些果脯就给孩子们当零嘴吃吧。”
女人看着锦袋,眼里闪过惊喜,忙接了过去,扯开锦绳,就见里面装了满满一袋果脯锦什。又高兴起来,“瞧瞧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女人抬眼又看到托盘里还有好几袋,眼珠一转,状作为难道:“可是小娘子啊,我家三个孩子,怕是分不均呢。”
沈蓁蓁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女人这是想多要一包呢,旁边那个女孩又眼巴巴地看着她。沈蓁蓁又从托盘里取出一包递给她。
女人笑吟吟地接过去,盯着托盘里剩下的几包,“我家有三个孩子呢。”
沈蓁蓁僵了一下,万没想到会遇到这样贪得无厌的人。沈蓁蓁二话没说,又递过去一包,忙不迭地告辞道:“那就不打扰嫂子了。”
女人这下满意了,笑道:“那小娘子慢走,哦,对了,小娘子以后要买豆腐就上我们周家来,便宜算给小娘子。”
原来这家是做豆腐生意的,那吱悠吱悠的声音,想必就是在磨豆子了。
沈蓁蓁僵笑了一下,“好的。”
沈蓁蓁飞快地离开了周家大门,回到自己家院子。
如意见小姐慌不择路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
沈蓁蓁摆摆手,“没事。”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以后要隔周家远一点。
(修文)请人()
梁珩回屋没多久,出门给人送衣服去的梁母赵氏就回来了。
赵氏回屋就见堂屋桌上放着一只青豆色的锦袋,疑惑地拿起打开了,里面满满地装着蜜饯果脯。
“珩儿啊,这果脯是谁送来的?”赵氏隔着墙壁问儿子。
梁珩听到声音,放下笔,进了堂屋。赵氏手上还拿着那袋果脯。
“娘,您回来了。这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送来的,娘,您看,要回什么礼合适?”梁珩说着给赵氏倒了杯水。
赵氏看着手里的锦袋,平常人家,送礼不会想到送果脯,还用这么漂亮的锦袋装着。“这锦袋布料都是绸子,人家懂礼,我们家虽然清贫,但也不能没了礼数。回头我给人家送几个鸡蛋去。”
沈蓁蓁两人就这样在泉城住了下来。
两天后。
沈蓁蓁吃着夹生的米饭,和如意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笑。
沈蓁蓁前世虽然到后面很落魄,但是如意从不让她踏进厨房,饭菜都是如意做的。前世如意一开始也不会做饭,后面做得多了,手艺就练出来了。而现世的如意,以前是她院里的大丫鬟,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熬点粥还行。做饭就不行了,两人已经连续吃了两天夹生饭。
如意脸有些红,“对不起,小姐。”
沈蓁蓁放下饭碗,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菜,青菜咸得无法下口,鱼外面煎得焦黑,里面却没熟。
“如意啊,我们俩都不会做饭,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们要不先请个帮佣妈子做饭吧,我们跟着她学点,以后自己就会了。”
如意想想也是,做饭这事,真是要学的。
沈蓁蓁站起身来,“咱们俩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人底细,不敢随便请。我去请吴婶帮帮忙。”
上次沈蓁蓁跟着吴婶上过她家去签文书,也不远,隔着两条街。沈蓁蓁提着剩下的两包果脯,到了吴婶家。
吴婶家院子也很普通,一进的院子。
沈蓁蓁敲了门,没多会儿吴婶就打开了门。沈蓁蓁笑着问了好。
上次沈蓁蓁就跟吴婶坦白了自己姑娘身份,但吴婶看到身穿女装的她,还是愣了一会儿,才请沈蓁蓁进屋坐。
沈蓁蓁进了屋,将礼品递过去,笑着将来意说了。
吴婶满口应了下来,沈蓁蓁谢过吴婶,略坐了会儿就告辞了。
吴婶动作很快,下午就将人给沈蓁蓁带了过去。
沈蓁蓁刚醒不久,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如意开了门,吴婶站在门外,背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如意忙请两人进来,又转头叫沈蓁蓁,“小姐,吴婶来了。”
沈蓁蓁从房间走出来,就见吴婶穿着一身绣着富贵牡丹的青色纱衣,手里打着蒲扇走进院来,后边跟着个四十左右的一身蓝布衣裳的女人。个头不高,面相倒是和善。沈蓁蓁忙请两人进屋坐。
吴婶招呼着女人坐下,笑吟吟地给沈蓁蓁介绍,“这是赵婶,可巧,就住隔壁呢,还是邻居。”
沈蓁蓁有些惊讶,“我前两天还拜访了邻居呢,没见到您呢?”
赵氏笑了笑,“姑娘去的时候,我没在家,只有我那儿子在家。寻思给姑娘回礼呢,只是这两天实在是忙不过来。”赵氏这两天一直早出晚归的,又怕赶上人家的饭点,就一直没能过来。倒是没想到新邻居竟要请帮佣,她跟吴婶认识很多年了,吴婶一听沈蓁蓁要请帮佣,想到赵氏家境清贫,人也是知根知底的,便想着介绍她。
原来这是那书生的母亲,沈蓁蓁笑了笑,“那可真是巧了。”
这会如意端茶进来,沈蓁蓁就停了下来。等如意上过茶,沈蓁蓁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跟如意都不会茶饭,所以想请人帮忙买菜做饭。所以呢,不要求厨艺特别好,茶饭可口即可。”
赵氏笑笑道:“这个夫人放心,我办茶饭二十多年了,大菜不会,家常菜还是拿手的。”赵氏看沈蓁蓁已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鬓,就称呼她夫人。
沈蓁蓁笑笑,“婶子别客气,叫我蓁蓁就行。那行,一个月给您算半两银子,饭也在这吃,您一会有空的话,今天就过来做晚饭,您看行吗?”沈蓁蓁已经不想再吃夹生饭了。
这工钱高得不仅让赵氏吃惊,连吴婶都有些吃惊。
沈蓁蓁前世也算是过过苦日子,体会过穷人生活不易。半两银子对她现在来说,不算什么。想到那天书生身上穿的衣裳,而赵氏身上的衣裳也是打了几层补丁,想必他家家境可能十分困难,又是街坊邻居,就多开了些。
赵氏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要您半两银子,您给开个两百文我就感激不尽了。”她一个月累死累活地给人缝洗衣裳,最多不过能挣个一两百文,娘俩一省再省,才堪堪够用。而只是买菜煮饭,沈蓁蓁就给开半两银子,她哪能多要。
沈蓁蓁笑道:“使得,就这么定了,一会我就先给您两百文,月底再给您结剩下的。”
赵氏又连忙推辞。
沈蓁蓁笑道:“赵婶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就麻烦赵婶了。”
吴婶也在一旁说道:“赵家婶子就别推辞了,以后啊,好好给东家做事就行。”梁家确实困难,没个顶梁柱,还供着个读书人,街坊邻居都知道他家困难。
赵氏红着眼眶道谢。沈蓁蓁又招呼两人喝茶。
吴婶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见时间也不早,沈蓁蓁取了两百文递给赵氏,“时间也不早了,婶子要回去打个交代吗?米菜家里都有,您一会儿过来做饭就行。”
赵氏接过银子,又道谢。
沈蓁蓁道:“婶子可不兴这么客气了,您又不是白拿我银子,没什么好谢的,那您先回去吧。”
赵氏便告辞家去了。
梁珩在房间听到院门嘎吱一声就没动静了,也没听到他娘的脚步声,便放下书查看院子里的动静。
梁珩走到窗前,就见他娘背靠在院门上,愣愣地掉着眼泪。
梁珩吓了一跳,忙打开门,几步冲到赵氏身边,慌声问道:“娘,您怎么了?”
赵氏回过神来,见儿子脸上满是焦急,伸手擦了擦眼泪,“没事,珩儿啊,咱们遇上贵人了。”
梁珩扶着赵氏进了屋,赵氏看着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儿子,心里倍感安慰,总算就快要熬出头了。
梁珩听完赵氏的话,既惊讶又感激。没想到前两天上门的小姐就是要请人的东家,而这半两银子,意味着他母亲以后再也不用没日没夜的给人缝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