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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人。只有你。”苏宴将人扣在怀里,声音有些闷,“我爹娘明天就到了。”
顾昭冷漠道,“然后呢?”
“我们把订亲的事提上日程,以后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好不好?”
顾昭看了眼天边的霞光,慢慢的往回走着,不发一言。
虽然仍然喋喋不休的与她说着很多设想,“等来年四月我们就成亲,以后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度过的每一天,身边都会有我的陪伴。等老了之后,就算步履蹒跚,我也还是要搀着你去看护国寺边的梅花,或者我们去江南,听最有名的青衣唱昆曲,然后我们去历北郡,那儿有最烈的酒,最英雄的将士,最豪爽的姑娘”
夕阳洒下一地淡金的余晖,远远看着,两人的衣角似乎都泛着金光。
他们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
巷尾摇着蒲扇的老人,捉蜻蜓的孩童,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的猫,如同流水一样在他们身后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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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丞相府。
“请问几位有何贵干?”守门的家丁看着来人气势非凡,心惊胆战地问。
他们这丞相府平日里门可罗雀,真不知道怎么今天就来了这样的人物。偏生他们在王都里还从未见过。
只闻为首的老爷子跺了跺拐杖,道,“只管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就说昌国公府的人来了。”
家丁点了点头,二话不敢多说,便连忙往里面跑去。正好遇上砚一。
“你慌什么慌,阎罗王来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听见砚一的话,家丁镇静下来,然而一下子,他又想到刚刚那老人家身上汹涌的气势,没出息的抖了抖身子,“砚管家,门口,门口来了几个人,自称是昌国公府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砚一抢白,“你说什么?昌国公府?”
砚一不敢置信,揪着他的领子。
那家丁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这位爷狂性大发,他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再次点头。
砚一松开手。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看见伫立在门外的三人,激动的语无伦次,“老太爷,还有老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小一呀,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在这外头跟你叙话?”老爷子眼一斜,砚一脸上就忙堆起笑容,“这哪儿能啊?老太爷,还有老爷夫人快请随砚一进去,要是主子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苏老太爷拂了拂袖,傲然道,“哼,他敢不高兴试试!”
一行人路过雕花的窗棂,飞起的檐角,又走过蓄满清水养了鱼的池子,来到后院里。
苏宴正在练剑。
柳氏早已经支撑不住,伏在苏沉肩头哭了起来,“他当年离家时才多大呀,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向来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四年四年怎么就长得这么快,还记得他当时在襁褓里望着我笑的时候,可是他现在怎么就要娶妻生子了呢?”
苏沉轻轻拍他的背,“这话说的,虽然心酸,可是他当年在家里也没有过什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呀”
柳氏也不哭了,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苏沉,简直像是无言的控诉。
两人对视一会儿,最终还是苏沉败下阵来,他昧着良心道,“哎,是我记错了,他当年在家里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想必吃了很多苦吧,现在练个剑都有模有样的了”
柳老爷子没有理会夫妻俩的暗流涌动,而是足尖一点,掠到苏宴面前,随手拾了根木棍,与他对阵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半个时辰还是难分伯仲。
最后还是苏沉上前,朗声道,“爹,四年没见了,您见着宴儿能不能消停会儿?后面日子还长着呢,您要与他切磋,何必急于这一时?当下之急,是您孙媳妇儿。”
老爷子被儿子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叫我能不能消停会儿?啊?!”
苏宴也被他爹这番话逗笑。
他将剑扔到地上,垂眸弓手,“祖父,爹,娘。”
柳氏哽咽了一下,“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哪有儿子,出门在外,一别四年一封信都不给他娘写一下的?”
“要不是你为了这娶亲的事还专门写了信传到历北郡,你爷爷我差点都要以为你长本事了,要出去自立门户了!”
苏沉却并不说话,只忙着安慰妻子。
苏宴低下头,“是我的错。祖父,还有爹娘,你们的行李在哪里?还在门口吗?”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砚一终于出声,“已经让人去抬了。”
“抬到濯风园吧,将那里面的屋子收拾出来,爹娘住那里。至于祖父,就住弦川阁吧。顺便你再安排厨房备些吃食,别太油腻。”
“我带你们去看看。”他又转头对身后的苏老爷子,以及苏沉和柳氏道。
几人纷纷点头。
于是苏宴带着他们绕过假山,从亭子里走过去,随后就到了濯风园,“这园子里景物清幽,颇有古意,想来爹娘应该会喜欢。”
从濯风园过去,紧挨着便是弦川阁,苏宴道,“这里的庭院比较宽敞,适合祖父早上起来练武。回头我再让人去府库里搬一把太师椅出来安在树下,再置一张桌子,祖父早晨练武累了就可以在树下喝茶吃点心。”
苏老爷子笑道,“算你臭小子有点良心!”
苏宴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然后明天就劳祖父走一趟端国公府了,请娘也一块过去吧?”
苏老爷子一巴掌拍向他的背,“好啊,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殷勤,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呢!早知道我就晚他个十天半个月过来,看你怎么办!”
苏宴微微一笑,“那样的话,也许您就没有孙媳妇敬茶了。”
“嘿!你还威胁上我来了?”
“孙儿不敢。”
厨房里的人动作很快,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府上来的是什么人,但由于是管家亲自过来说的,他们也还是尽心准备了一桌子菜。
昌国公和儿子儿媳用了饭之后,就各自回了屋,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他们也确实是累了。
是夜。
室内燃着烛火,窗纸上映出两人手谈的身影,是昌国公苏明与苏宴。
第九十二章()
“当初为你取字仲安;是因为整个苏家里你排行第二;而我与你父母对你的期想;又都是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无风无浪。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苏仲安;如今竟然成了这王都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苏明落下一字;语气里满是怅然。
“当初是我的错,可是再有重来的机会,我也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苏宴态度诚恳;打开心扉,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说服祖父,同时也作出解释;“无论如何;我相信的是有些事情,不管是早是晚;你站在这里;你是这个身份;你有这样的经历;你始终都会选择去做一次。”
“算了;四年了,我这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早就不为这种事情生气了。没好处,还伤身体;划不来。”
时隔四年;同样执拗的祖孙再次对上,苏明却选择了退让。
因为苏宴用事实向他证明,他当初的抉择并没有错。是他泥古不化。
苏宴微微颔首,捻起黑子落下,正好堵住白子去路。
苏明输了棋局,却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感叹道,“仲安,你这棋风较之以前倒是凶残了许多。”
“因为从前觉得攻不如守,而现在却又觉得守不如攻。”
“哈哈哈,那是因为你从前过惯了安逸的生活,现在投身朝堂,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可是一步步逼着你往前走啊!”
苏宴不作应答。
苏明又道,“你可知当初我为什么一再反对你到王都谋划前程?”
苏宴摇头,“孙儿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你从小在历北郡长大,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说过。”苏明眼里闪过怀念之色。
“当年我们昌国公府也坐落在这长安街上,是最权贵最显赫的人家。你爹是昌国公世子,你娘是成王府嫡女。”
“哦,你外祖父,也就是成王,当年是大邺唯一一个异姓王,手握兵权,所到之处众人逢迎。”
“所以当初你爹娘要在一起,我们两家人都是不同意的。先帝猜疑之心太重,如果昌国公府与成王府结为亲家,他该怎么想我们?”
“可是你爹娘性子太烈,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所幸你外祖父与我也都不是重权的人,是以为了成全你爹娘,你外祖父自请解甲归田,而我们也从这王都迁回了历北郡。”
“所以当初你要回王都,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意。你想想,你这个身份要是回了王都该多招眼?”
苏宴眉眼沉下来。
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他从来没有见过外祖父,因为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外祖父就已经因病去世。
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听娘亲提起过。他一直以为他们家本来就在历北郡,而他娘不过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因为此前从来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来王都也不曾隐形埋名。
怪不得他皱了皱眉,从前有所疑惑的一些事情,到现在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圣上对他的言语中总有亲近之意,怪不得长公主一直声称自己是他外甥。
而他每次想查一下过去的事情,却什么都查不到。
“好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看见你现在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还没问你,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哪家府上的?”苏明感觉到眼眶有点湿润,别过头,轻轻揉了揉。
“顾昭。她叫顾昭,是端国公府上的。”提到她,苏宴心里顿时涌上满腔柔情。“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有多好?”一听到孙子的话,苏明眼里放出光来,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家孙子夸谁,尤其是这些娇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