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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邻国举兵,沈厉行战死。再后来,他在萧晔的算计下满盘皆输,沦为阶下囚。
原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昭他得不到,皇位他也得不到!
再世为人,纵然百般筹谋,也还是逃不过一个“命”字!
他大笑着端起烛灯,看着火舌猛地窜上去,舔舐书页,他想了下,将书往地下一扔,抬着头出了书房。
在他走出很远之后,回过头,便看见王府里西南一角,绵延着冲天火光。
第八十四章()
萧媺一身华服;坐在御书房里。
她低头赏玩着自己染着蔻丹的指甲;一边等待着皇上说话。
一盏茶的时间后;萧琮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清了清嗓子;叹口气道;“皇姐;萧暄的事你可听说了罢?”
“嗯。”她抬起头,面上不解之色愈重,“听说了。”
“这事;您怎么看?”萧琮自觉十分对不起这个姐姐,当初要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被驸马轻贱三年之久。因此一遇到与她有关的事情;就有些难安;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寒了姐姐的心。
姐姐膝下一直无所出,他知道她是将萧暄当作亲子一般对待的。
萧媺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红唇轻启;“什么怎么看?祖宗礼法;该如何就如何。”
她心思一转;突然回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弟弟;萧暄再如何,不过是个侄儿。不必顾忌我的感受。真要论起来;晔儿才是我嫡亲的侄子。”
不过是各有所需而已;哪里又真得算得上什么姑侄?
萧琮却是眼眶一润,差点哭出来。
姐姐总是这样,所有事情都以他为先,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人生,可以割舍难得的亲情。
萧媺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她不喜欢宫里,耐着性子在这御书房里坐了许久,觉得皇上应该没什么事了,于是道,“皇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萧琮站起来,“朕送送你。”
“不必了。”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皇上日理万机,但也要注意身体。”
不待他说些什么,萧媺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走到宫门,萧媺停下,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回去转告本宫的好外甥,他说的事,本宫做了,让他也切莫失信于我。”
小太监身子埋得更低了些,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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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
宫中有谕,“今礼部侍郎齐寅科举舞弊,身为朝廷官员知法犯法,泄露考题,不法祖德,罪加一等。现贬其为庶人,褫夺其父封号爵位,查抄半数家产充盈国库。另,齐氏族人身有官职者,皆革除职务,四十年内不得入朝为官。又经查证,慎王萧暄在朝中培植党羽,私卖考题,买兵屯粮,有不臣之心,现贬其为庶人,即日押送至西山别苑,终生不得复出。钦此。”
顾昭在听说这事时,苏宴正在她面前,挟了块松鼠鳜鱼放到她碗里。
“就这么简单?慎王就被拉下马了?”顾昭觉得这有些不真实。
“是。”苏宴嘴角含笑,没有与她说更多,只为她盛了碗乳鸽汤,“多用些,你太瘦了。”
顾昭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她双手护住面前的菜肴汤品,不让苏宴有施展的余地,又一个劲儿地唤他,“苏宴,苏大人,苏丞相,你就跟我说说嘛!”
苏宴无奈地看着她,“花了几个月时间布网而已,没什么难易之分,只是耗了些时间。”
他又为她盛饭,“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顾昭“哦”了一声,她想,上一世让萧暄猖狂了这么久,可能就是因为苏宴没有插手吧。
她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的笑也比之从前灿烂了些许。
她从碗里挟起一块八宝兔丁放在苏宴碗里,“你也吃。”
苏宴只稍稍用了一点,他平素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今天来拂寒楼,还是因为顾昭喜欢。
见顾昭吃好,他垂着眸,食指微屈,轻敲桌面。
“你记不记得,半个月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啊?”顾昭摸着自己有些圆滚滚的肚子,舒服地想闭眼之际,听见苏宴问,坐直了些,小心翼翼道,“我小时候总是被教书的先生打手板,因为我记性不大好,常常记不住学堂上先生讲了什么。”
她见苏宴没有反应,又道,“你以后要同我一道,就是得忍着我这个毛病。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
“所以你半个月前,跟我讲了什么呀?”
苏宴被她的先声夺人气笑,伸手把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拽到怀里。
顾昭一时没注意被吓着了,回过神来去搡苏宴,“你干什么呀!”
苏宴轻笑一声,“不干什么。”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我上次说,慎王事了,就写信让我家里人去国公府提亲,你怎么想?”
顾昭鼓着双颊,瞪大眼睛,摇头道,“你别急,等我回去探探我爹娘的口风呀,我还没及笄,你急什么!”
苏宴叹气,“不想岳母再带着你去相看人家。”
他只要一想到这么多人家盯着怀里的小姑娘,就恨不能昭告天下这人是他的。
“再再说吧。”她还没做好准备。
苏宴没说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顾昭于是去看他的脸色,却发现他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也不敢再逞威风,乖乖任由他抱着。
殊不知苏宴想的却是这提亲之事。
他这些年横行朝野,一干朝臣就没几个敢忤逆他的。平素要做些什么不方便的事,他也是不惧后果地先做了,再上书奏表。
世间万事皆有共通之处。
他觉得提亲这事,用上先斩后奏的法子或许也可成。
本欲再和小姑娘说道说道,但她这时候又难得乖觉地窝在自己怀里,苏宴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以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毕竟小姑娘闹腾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受住的。
第八十五章()
转眼中秋;王都里桂花愈开愈盛;金桂香细细;秋风也细细。
虽然前两天朝中才发生了大事;可是这对于王都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这日子该过还得过。
于是在中秋这节日里;刚沉寂了两天的王都又热闹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各个茶楼里,中秋诗会;办了一场又一场。到了晚上,诸位文士散去,那说书的先生又坐上台子;舌绽莲花的讲着诗会盛况;虚实参杂,听得人欲罢不能;连声叫好。
没过多久;月上中天;有的人在家里;就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与家人话谈赏月;也有的和自己恋慕的人走上街头,约在杨柳树下相会
顾昭却别出心裁;提了一盒月饼;往苏宴府上去。
虽然知道苏宴并不是孤家寡人,独身在这世上,但是联想到他此前所说,家中有父母庶弟,她脑子里已经自动自发编排出了一台恩怨情仇的大戏。
——想必也是个被亲情所伤的可怜人。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只身在王都却不曾接父母过来身边?
是以她觉得,在这样人人团圆的节日里,苏宴这时候应该一个人在丞相府里黯然神伤吧。
她又特地叫上了砚五陪她一块儿。
当日从苏府别院回府后,她又仔细问了砚五一些事情,了解到她与丞相府里砚一砚九等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说是亲如兄妹也不过分。因此想着,也要许她一回假,让她与自家哥哥团圆一天。
到了丞相府,听下人说苏宴在书房里,她便熟门熟路地去到书房,径自推门进去。
苏宴正在想敬王的事,乍然听见推门声,抬起头来,满目戒备。
一见到来人是顾昭,他眼里戒备又顷刻散去,立时泛上微许笑意,“你怎么来了?”
顾昭伸手指了指门外,语气里颇有些施恩布德的意味,“好歹是中秋,我又一向心软得过分,见不得有的人孤零零一个人在府里。只是不知道,这人要不要我的心软?”她歪着头,又扬起手中的食盒。
苏宴诚挚道,“姑娘心慈,某岂有推拒之理?”
他离开书案,来到顾昭面前,又要去提她的食盒。
顾昭叹了口气。
苏宴侧目看她,“好端端的,缘何又叹气?”
顾昭幽幽道,“现在我可总算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难测了。”
“谁又惹你不快了?”
顾昭摇摇头,“只是想到有的人分明数月前还对小女子我不假辞色,转眼又整天对我这样那样。忽然心生感叹而已。”
苏宴看着她,将她肩头一簇桂花拂落,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第一次在白雪覆盖的宫道上,我就不会让砚九回去找你。
我会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你身上,然后说,“岁暮天寒,姑娘早些回去。”
可是,谁会知道会有今天呢?
所有注定的事,在一开始显露的端倪,也不是谁都能注意到的。
顾昭不满,又哼唧了两声,“你说那人不回应我,他是不是心虚?”
“兴许是罢。”
顾昭却像是来了兴趣,一一与他翻起从前旧账,“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按理我应叫你一声叔叔?”
苏宴难得有些心虚,“咳咳,哪里有这回事?昭昭莫要胡说。”
顾昭幽幽道,“早前跟你说,我这人记性不大好。但你可千万别因此就试图糊弄我,须知我心眼也小得很,对这等事,却是记得比谁都清楚。嗯?叔叔?”
苏宴拉住她的手,道,“话也不是这样说,我那时,咳咳,确实把你当小辈。”
“没想到苏大人会对自己的小辈这样那样。那我倒是要问问苏大人,又有多少小辈?”顾昭冷着脸睨他,眼梢风情凝滞,一抹艳色里,无端带了令人心痒的冷意。
“独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