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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发现,最近顾昭出席各家宴会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不少。不由得就有些同情谢芳菲。
只因顾昭每次在宴会上一见到谢芳菲,便要拉着她说话。
说是和她说话也不恰当,因为她只是和宋问渔一块儿,在谢芳菲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而已。
偏偏谢芳菲每每耐不住性子要走时,她便转过头来,泫然欲泣,“谢小姐,我是不是讨你厌了?如果是为着上次的事,那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呀!”然后又像变脸似的,红着脸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呀!”
本来不知道是谁编的话本子在王都里悄然流传起来之后,谢芳菲的名声就更加一落千丈,近来由祝氏带着参加宴会,都以极好的涵养,让众人改观。
这时候如果她说一句不好的话,指不定第二天又有什么话本子出来,是以她只得僵着脸答,“没有,和顾小姐在一块儿,我也很开心。”
顾昭听了,于是又转过头去与宋问渔说话。
而要是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将谢芳菲带离,顾昭便斜眼一挑,讥嘲道,“本郡主和谢小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插足?”
而这时候,那人便讪讪,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当今陛下也有几个兄弟,只是早在他大权在握时,就被他远远发配到了各个藩地,正儿八经的几位郡主,一年到头来都进不了几回王都。
是以顾昭这个郡主的身份,往这王都里一摆,还是挺能唬人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姑姑是正受宠的中宫皇后呢,没见着,逢年过节这赏赐如流水一般从宫里流出来吗?
顾昭也是因着这事,竟头一回发觉到这爵位的好处来。
可是近来这些日子,顾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府上收到的帖子比之从前少了许多,不,是根本没有了。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慎王萧暄,礼部侍郎齐寅,在金銮殿中被丞相苏宴弹劾“互相勾结,泄露考题,祸乱朝纲,败坏风气”。
不仅如此,又有人参奏萧暄唆使手下人抬高盐价,包藏祸心,齐寅科举舞弊,不配站在这金銮殿上与众朝臣一同议事。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龙颜大怒,当即便令大理寺彻查萧暄齐寅。而这两人也被下令暂时革除一切职务,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禁足府中,不得外出。
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敢设宴?一个个自然是要夹紧了尾巴做人。
顾昭闻言,有些惘然,她记得上一世,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发生的。
她还打算等明年殿试后,让苏宴和父亲将柳青河提携到大理寺丞的位置,届时再举诸人之力,一同将萧暄拉下马。
可是现在乡试都还没有开始,怎么萧暄就要倒台了呢?
惘然之后,她又觉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现如今,王都上下朝臣皆人人自危,宫中的气压更是低到极致。
御书房内,永裕帝萧琮正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将心腹大臣召集在一处,让他们一块商量对策。
毕竟科举乃兴国之策,是国家选拔人才最直接有用的渠道。
苏宴垂首而立,静静听着身边诸位大臣的争吵。过了一会儿,出列道,“微臣以为,无论慎王与齐侍郎是否被人陷害,考题都已经被泄露,当务之急是应该命人再出考题。”
他这话说的漂亮,并不盖棺定论说萧暄与齐寅该当何罪,只纯粹提出自己的想法。仿佛皇帝来叫他们商量对策,他就真的只是来想想对策而已。
萧琮点头,“朕马上下令。”想到从齐国公府中搜出来的乡试考题,他便面色发冷。考题外泄,于他而言就和挑战他的权威无二。
他又看向另一个坚定萧暄是被人陷害的大臣秦弘毅,“秦爱卿一直说慎王是被人陷害,可有证据?”
到而今,到底是不是陷害还有待查证,然而这泄题可是实打实的。
秦弘毅道,“众所周知,参加科举考试是要通过层层选拔,乡试之上,还有会试,如若真要舞弊,在会试上动手脚,保障岂不更大?没有真才实学,就算侥幸过了乡试,在会试上也会被刷下去。慎王何必舍近求远,大费周章?”
“秦大人此言差矣。会试的考题,你以为齐寅能拿到吗?他虽然是礼部侍郎,但这一年在礼部中,却没有做什么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捱不到会试就要被贬职了。届时,慎王又去哪里找一个可以接触到试题并能为他所用的官员呢?”另一人道。
近年来,官员职位调动频繁,贬擢之事常有。此人所言不无道理。
又有人道,“慎王此人极有手段,他联合齐寅泄露考题谋求私利,又唆使手下人在江浙一带,哄抬盐价,买兵屯粮,其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说着,他将自己手上的密信呈上去。
萧琮接过,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气得几欲晕厥。
他拿着密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大喝道,“逆子!逆子!”
苏宴接着道,“以及齐寅此人,经查证发现,他当初并未下场,而是寻了枪替,放榜日后,当年那人就遍寻不见,齐寅自此被赐进士出身,入朝为官。”
到底不是自家儿子,已经平静下来的萧琮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反应并没有之前大。他眸光暗沉,不发一言。
堂下几人也俱都屏了声息。
虽说萧暄与齐寅的事都交由大理寺承办,然而他们几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大理寺最后,只是负责给所有人一个说法而已。真正经手此事的,还是他们几个。
俄顷,便听得殿外狂风乍起,暴雨骤临。一道闪电劈下,御书房内瞬间亮如白昼,而后又泯于黑暗。
书案上的烛火依旧跳动着,又闻萧琮道,“诸卿以为,赐死齐寅,褫夺萧暄封号,贬为庶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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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暄这个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浅眠一会儿又被屋外的大雨惊醒。
他知道他要完了。哄抬盐价这事他虽然不知,可科举舞弊,买兵屯粮却是真的,这哪一桩哪一件放在平常人身上都是死罪。
贬为庶人或圈禁终生,这就是他的结局了。
回想起早上下朝回府后,几名侍妾纷纷前来泣诉,这个说她家中有事,那个说她想念家人,无一例外都是想要回娘家。
而这群蠢货,真以为回了娘家就能独善其身吗?
他不由冷笑,慎王府要是就此垮了,她们又哪里能好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沉沉睡了下去。
“皇上,微臣想要求娶端国公府二小姐为妻。”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一个看不清面孔的武将站出来,道。
萧暄一愣,却在对面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却想驳斥他。
可是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焦急的看着对面的自己,希望他能站出来。
因为他看见坐在龙座上的父皇面露沉思之色,这番样子分明是在考虑此举的可行性。
这个人怎么配迎娶顾昭!
随后画面一转,又是在慎王府的书房里,他听见那个想要迎娶顾昭的人对“他”说,“多谢肃王成全,卑职愿意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肃王?他不是慎王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还来不及思考,就见“他”从书案后来到他面前,将这人扶起来,“都快要大婚了,说这些话做什么?也不怕不吉利。这半个月你就不用往本王这跑了,好好准备大婚事宜吧。”
“是!”
那人出了书房,他眼前场景瞬间又变成宾客云集的厅堂,他看见堂上穿红衣的夫人满心不愿的勉强笑着招呼所有人,与他相近的人则笑着说,“看来这沈将军真是没有福气,临近新婚竟然连夜去了边关,徒留这新娘子一个人独守空床,唉!”
萧暄闻言,突然记起,这满朝文武中,唯有一个振威将军姓沈,而堂上这妇人,想来确是沈将军之母了。
可是!顾昭怎么会嫁给沈厉行!
一道惊雷自平底炸开,萧暄捂着胸口从床上醒来,他连忙起身,冒着瓢泼大雨往书房去,顾不得披一件外衣,浑身湿漉漉地走在抄手游廊上,大声唤值夜的下人前来掌灯。
他整个人身上滴着水,这时候却顾不及这么多,手指快速从书架上划过,嘴里不住地呢喃着,“在哪里在哪里?”
突然他目光一定,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页崭平齐整的书,书腰上赫然古今志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书是他有一日从书轩里购得,当时拿的书太多,一时不慎夹了本别的书进去他也没在意。
后来回府之后才发现,翻了几页之后便再没看过。原因无他,这书里都是些无稽之谈,不值他浪费时间。
可是现在,做了这么一个荒唐诡异的梦之后,他却又突然想起这本书。
几乎是哆嗦着手指,他翻到其中一页,停下来,喃喃道,“广平年间,一人夜中常有异梦,不得入眠,其所梦,皆乃未生之事。长此以往,心神难宁。然一道人寻至,言曰,‘前世孽缘,今生心障而已。’”
萧暄看着看着,忽然泪如雨下,状若癫狂,“前世孽缘!前世孽缘!”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亲手将顾昭送给了沈厉行!
前世他不是什么慎王,而是风光无两的肃王萧暄,为了招揽沈厉行为他所用,他许下承诺,无论沈厉行想要什么,他都为他争取。
然后沈厉行说,他要娶顾昭。
于是他答应了。
又在沈厉行与顾昭快要大婚时,让手下人谎报军情,向父皇进谏,让沈厉行去了边关。
后来,邻国举兵,沈厉行战死。再后来,他在萧晔的算计下满盘皆输,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