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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竟然诡异地觉得自己理亏,于是小声道,“可我在庄宅外明明后来跟上你了的。”
很快她又意识自己是被苏宴带偏了,声音又大了起来,“我看你不帮我说话,就是舍不得让谢芳菲伤心!也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暗自喜欢自己这么多年,是块石头也给捂热了。怎么,要不要我把收下来的东西全都退给你,或者直接好人做到底,把它们全送去谢府!”
苏宴听她这样说也不恼,只高声唤砚五进来,“你给顾小姐说说,这两天王都最热闹的茶馆里,说书人都讲的什么?”
“女诗人沽名钓誉一身臊,贵小姐黑白分明满堂彩。”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进来,开口却是悦耳的女声。
顾昭听见她说的话,然而更令她在意的却是她的身份,突然福至心灵般,她拍了拍头,“你这声音,和我院子里一个丫头挺像的。”
她转头去看苏宴,等他的解释。
苏宴让砚五下去,对她道,“她是我手下的人,名叫砚五。会伪声,擅易容。是我早派到你身边去的,没有要窥视你生活的意思,你别生气。”他心里忐忑,说话都有些涩意。
顾昭不动如山。
“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至于谢芳菲坏你名声,我已经编了话本给各个茶馆的说书先生,没有不帮你的意思。”
“哦,我知道。”不然她今天也就不会出门了。
今日送来的帖子,上面的字迹虽然和太子很像,印章也是真的,但终究有些破绽。太子写字在落笔时总有勾连,可是苏宴却是干净利落。
拿到帖子,她便知道是苏宴想见她,但又怕她不答应,假借了太子的名义——毕竟她这几天可是把苏宴送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她不满意的是,她觉得苏宴做的不够。
“你做得太隐晦了。我想你告诉谢芳菲,你整个人连身带心都是我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也做好了一旦苏宴皱眉便立马抽身离去的准备。
苏宴只笑着赔罪,“是,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苏某一定直截了当,表明自己身心俱有所属。”
“所以,别生气了,嗯?”他为她沏好茶,放在她面前。
顾昭“哦”了一声,突然起了坏心,揪着他的衣领,回想起上次在马车里的情形,去亲他的唇角。
第八十三章【捉虫】()
可是顾昭贴着他的脸许久;却不见他有丝毫动作。
这让她觉得有些受挫;兴致怏怏地坐了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苏宴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克制自己。
这样的场景;苏宴不是第一次见。
他在梦里;见过许多帧这样的画面;甚至比这更甘美的——比如她垂着头;香肩半露;比如她眼尾通红,发髻凌乱;比如她,在他身下;娇怯堪怜
可是这些开在夜里的花,有一天从土壤里生长出来,见了光;就更动人了。
现实与梦景交杂;虚构出一直以来渴慕的美。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害怕下一瞬,眼前的场景就崩裂;破碎。
“顾昭?”他声音哑得厉害;却仍然开口唤她;想借她的回答确定自己的处境。
顾昭凶狠地看他;声音却软绵绵的;“干什么!”
苏宴摇了摇头,心情愉悦起来。
——不是梦。
他以为上次在马车里她的举动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这次更令他惊喜。
确认是真的之后,他又低叹一声;“还有八个月。”
顾昭推开他;“你整天在想什么!”
苏宴站起身,带她从花厅出去,为她介绍,“这是我一年前买下的宅子,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可是昨天突然想起,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想带你来看看。”
“这个宅子不大,但胜在位置好,从这里再行段路,便是护国寺。冬日的护国寺,满山都开满梅花,到时候便让人给你猎了白狐做斗篷,我带你上山去赏梅听雪。”
“还记得你喜欢花,到时候,这整片园子都可以种,你喜欢什么?上阳春还是洛阳锦?”
顾昭觉得有些耳熟,突然想起来这和王颂庭有关系,她去看他的脸色。
“你这是醋了?”
苏宴不理她,继续道,“喜欢上阳春还是洛阳锦?”
顾昭想到他认错态度良好,于是弯着眸子去勾他笼在袖子里的手,“都不喜欢,人家只喜欢你呀。”
苏宴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唇角才微微翘起,偏还若无其事道,“嗯。你从小在江南长大,以后丞相府和这里的园子,都可以找工匠来重新修葺。”
“等慎王事了,我便写信让我的家人来王都,到国公府提亲。”
“家人?你你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顾昭很紧张。因为她记得,苏宴不是孤儿吗?
难道她重生一世,还改变了苏宴的命数?
苏宴道,“祖父尚在,父母健全,有一个庶出弟弟。他们在历北郡。”
“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苏宴抿着唇角,“这些事以后告诉你。”
顾昭缓了缓,压下心里的惊诧,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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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月底,清晨的长安街头的栀子花香开始浓郁起来。
着粗布衣裳的老妪,亦或者扎双丫髻的小姑娘挎着花篮沿街走卖用棉线串起的栀子花。
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要么在襟上别了一串栀子,要么挂在发间,所到之处,暗香盈盈。
顾昭走在街头,突然心生一念,带着浮槿去了陶庵胡同。
到庄宅时,越瑟正在做绣品。
见着顾昭来了,便让她坐着喝茶,吃点心,自己则是专心于手上的针线。
待绢布上一只蝶绣好,她才放下手里的活计,问,“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顾昭不回答她,而是转而问起她这绣品,“老师您绣这么多帕子做什么?”
越瑟旁边的绣篮里放着好几条崭新洁白的帕子。
她苦笑道,“从前在江南时,每月制香再送到铺子里去,所得银钱,便足够我花费。可是如今我们刚到王都,没有什么门路,再想像从前那样便是不可能了。虽然现在我们手头还有余钱,但是,还是应该想法子多生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顾昭闻言,连忙道,“都是我不好,我我没想到那么多。”她又从身上掏出银票,要塞给越瑟。
越瑟推拒着不肯收。
最后还是顾昭停下,道,“也罢,我今日来,本就是想与老师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
“哦?”
“实不相瞒,我们在长安街上有一家脂粉铺子,但是由于经营惨淡,我娘已经在和掌柜的商议,要将这铺子换做成衣坊了。我从娘亲手中把这间铺子要了下来,此番前来,就是想问问老师,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这个脂粉铺子。我提个法子,老师若是有意,这盈利咱们就五五分成。”
越瑟看起来很有兴趣,这让顾昭大受鼓舞,毕竟这事她还没和任何人透过口风,心中难免忐忑。见老师这番样子,倒觉得安定许多。
她继续道,“今日我上街,本来是想看看那些生意红火的脂粉铺子究竟有什么好的,可是却看到许多女子襟上,发间都别着栀子花,我就在想,咱们能不能在脂粉里掺些花香?然而我身边对香道颇有研究的,也就只有老师了,故此才来打扰老师。”
别的地方顾昭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王都售卖的脂粉只有浓淡之分。时下水粉大多用增白效果和依附力好的铅粉制成,里面或许还参杂了些许护肤的东西,但是涂抹在脸上,也就只有一股脂粉味。
本来她也觉得这样没什么,可是今日上街,发现大多女子喜欢将栀子挂在身上,于是突发奇想,如果做成带花香的脂粉,想必在王度一定会很受欢迎吧?
这等问题越瑟也没有思考过,她道,“我也不知道,此事我还得翻阅一些文据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她素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又对香道十分在意,如若此举能行,对于她在香道上的造诣也大有裨益。当下便道,“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顾昭乖巧点头。
她还没有喝完一杯茶,越瑟就急急而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
顾昭一见便知此事十之八九当是可成。
果不其然,就听越瑟道,“我事实上,在你说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有隐隐约约的印象,刚刚去书房找了下书,发现一些文献上虽然没有记载具体的方子,但是偶尔也会提及三言两语。”
“老师还没答应我这个忙,您帮是不帮?”
越瑟嗔笑着伸出手指去点顾昭的脑门,“便是无利可图,就凭你是我学生这一点,难不成我还会把你拒之门外吗?”
顾昭灵巧躲过,又道,“那我待会儿便让铺子里的伙计将脂粉送来,还要辛苦老师。”
越瑟自是笑吟吟应下。
她当初是商户出身,自然比顾昭更清楚这其中前景有多光明,但到底是没影的事,于是也就藏在心里。免得日后她所料有误,让顾昭空欢喜一场。
顾昭临走前又将身上的银票拿出来,不给越瑟推辞的机会,便出门离去了。
她其实想做这事,说穿了还是因为谢芳菲。
没办法,她这人可太记仇了,心里憋着一口气的话,不发泄出来是痛快不了的。
她现在就想好好把手上那间脂粉铺子发扬光大,让王都里所有的贵夫人娇小姐都以用到铺子里的脂粉为荣,然后再指名点姓地说,这合香轩,绝不做谢芳菲的生意。
她不是自诩清高吗?她就让她好好清高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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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发现,最近顾昭出席各家宴会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不少。不由得就有些同情谢芳菲。
只因顾昭每次在宴会上一见到谢芳菲,便要拉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