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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苏宴有些看不下去,江楼月恐怕还不知道他面前这位可是王都里出了名的霸王花,“这是端国公府行二的小姐。”因为人尽皆知顾家男子没有通房,不纳妾室,因此他也就没有像旁人介绍那样点明嫡庶。
江楼月刚刚支出去的手猛地又缩了回来,再仔细端详小姑娘的面容时,发现果然富贵。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听过的流言,果真是不可尽信,这么个小姑娘,哪里像是能做出去逛/窑/子这种事的呢?
再一想,那他刚刚岂不是误会了自家兄弟?他还以为这又是哪家小姐过来诉衷情了呢。看来不是。朝苏宴歉然一笑,他又看向顾昭,“顾小姐,是在这里等府上护卫过来?”
顾昭此刻已经将那份惊讶压了下去,装作不认识眼前人一样,抽了抽鼻子,“没,我一个人在这里。”
“那我们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江楼月还没说完,就被顾昭打断,“如此,便有劳丞相了,还有这位公子。”
苏宴不说话。他有说要送她吗?
走在前边的江楼月回过头,冲他喊道:“苏宴,你怎么还不跟上来。”
顾昭也看着他,眼尾泛红。
他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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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火了。
王都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谁不知道有一个小姑娘百折不挠地追着他们的丞相大人跑。
姜氏甚至不敢出去应酬,她觉得她宁肯女儿去青楼,也好过现在成为全王都的公敌。
她真是低估苏宴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连带着她本来对女儿的自信也被消磨了,怎么看,自家女儿好像都配不上苏宴。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贵女,一个却是大受追捧的高门丞相。
说起顾昭追着苏宴这事儿,还要从半个月前她被苏宴和江楼月送回国公府说起。回府后的顾昭望着床头的琉璃灯,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临睡前却又想起自己给表弟讲的话本子,里面有一句叫做“烈女怕缠郎”。
她觉得,或许是自己之前时不时送些小礼物的追求方式太含蓄了,或者说并没有能完全投其所好,否则为什么苏宴留下了一些,又将其他的都送回来了呢?
之前娘亲说“家有好女,百家求娶”这话放到男儿身上是合适的,那么“烈女怕缠郎”也是同理,她就不相信苏宴长长久久对着她还能硬得下心肠,是块石头她也得把他捂热了!
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认识江楼月呢?而且看样子两人之间还颇为熟稔,绝非一朝一夕的交情。
她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又再次坚定了下来,同时又不禁为自己的好眼光得意:她就知道苏宴绝非池中之物!
也就是从那天之后,苏宴发现自己不管在哪里都能遇到顾昭。
“啪嗒——”
江楼月看着他手里断成两截的筷子,瞪大了眼睛,仔细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惹着这位爷了。
却听见苏宴道:“不好意思,手滑。”
看着他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和他清清冷冷的神情,江楼月噤若寒蝉。就算他说是筷子自己断的他都相信,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终究是闲不住,一会儿他又开口问起了顾昭,“你和顾二小姐究竟什么关系,跟兄弟我说说呗,自家人哪来这么多讲究?快说说看。”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但是江楼月觉着吧,有些事你不去尝试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你要是愿意试一试,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好吧,他其实就是对顾昭和苏宴之间的爱恨情仇好奇得很,苏宴一日不说,他这心里就跟有猫抓似的,做什么都不得劲。
苏宴觉得顾昭在的话,和江楼月一定能聊得来。
他怎么又想到顾昭了!
“你快说说嘛!”江楼月不依不挠。
苏宴面色黑了下来,泠泠看他一眼,黑着脸离开了正厅。
不多时,砚九捧着一个包袱过来,看破红尘一般,学着苏宴的语调对江楼月道:“您能只身从陇西郡到这王都来,如此本事想必一个人在王都也能独善其身,丞相府这些日子要去去晦气,便不留您了。”
江楼月拿起刀把包袱拍到桌上,又一跨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刀勾住砚九的脖颈,似笑非笑道:“小九子你长本事了,啊?”
砚九苦着一张脸赔笑:“将军您就放过小的吧,都是我们家爷说的。”
江楼月本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但又突然想到为什么苏宴会这么突兀地要赶他走,他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眼珠一转,拿开了架在砚九脖子上的刀,“放过也不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家爷和那个顾二究竟怎么回事?”
砚九虽然平时胆子挺大,但是在背后还真不敢议论主子,何况他真的已经倒夜香倒怕了,于是一面点头答应道:“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面却又使了轻功三两步便跃了出去。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江楼月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凳子上的包裹,想了想,还是提着走了。
他就不信顾昭不会跟他说,苏宴越是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谈他就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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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书房里,砚九一边为苏宴整理书架,一边开口,“你就这样让江将军走了吗?他一个人在王都行事不会不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在丞相府才是妨碍了他。此番前来,他是为了私事,如果留下来,一定会搅和到我们和西北的事里去,这不关他的事。”
砚九点头,想到江楼月和自家爷的关系,知道如果被他知晓了他们最近和西北那边的暗潮汹涌,一定会插手进来。原来爷只是找了个借口不想把江将军扯进来啊。
“咦,这是什么?”砚九拿起一本书,却从里面不小心掉了一张纸下来。苏宴听着他的声音,回过头去,也看到了那张纸,他记得自己似乎从来没在什么书里夹过这么一张纸,先砚九一步将纸捡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狗爬似的一行字:“天纵王都美少年,世上无双玉郎君。”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一样狗爬般的字:“谨以此诗赠丞相苏宴”,落款是顾昭。
伤风败俗!苏宴被这么直白的话羞得耳尖红透,幸好墨发披散下来,不会被人看到。否则他作为丞相的威仪何在!
没有迟疑,他直接将纸张揉成一团投进了灯盏里。火焰猛然窜高,把纸团吞噬殆尽,只剩下灰烬。
砚九低下头,庆幸自己没有多手去捡,看爷的样子,怕是什么机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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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并不知道她除夕夜那天随手写的东西终于在这个时候被苏宴看到了,她一直以为他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有在意而已。
她现在还在顾瑜的书房里听着他训话呢。偷偷抬眼看了眼顾瑜,顾昭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都怪江楼月!她恨恨地想,然而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不忿,只是乖巧地听着哥哥的谆谆教诲:“你说你你心悦苏宴跟着他到处跑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也就算了,那些人议论也就只敢在背后说说,当面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但是你今天,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顾昭,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少年温润的眉眼在烛火跳跃下带着暖意,但是顾昭只觉得心虚,缩了缩脖子,“就是路上遇到的一个人而已。”
“路上随便遇到一个人你都可以和他去拂寒楼喝茶吗?你该庆幸你今天遇到的是我,遇到的是爹的话你就等着抄女戒吧!”
想到被女戒支配的恐惧,顾昭大着胆子扯了扯顾絮的衣角,卖起惨来,“哥哥,我上次抄礼记都快抄哭了,您可不能这么残忍啊!”
第二十五章()
顾昭说的上次是好久以前了,不知道为什么,祖母就让她抄起了礼记,当时祖母说的理由她已经忘了,但总之是把她说服了。而且她当时想的是,反正没事干,她就当练字了。后来她一鼓作气抄完整本之后,在堆云馆里萎了五天。而她的字还是没有什么进步,依旧如同狗爬。
顾瑜被她这么一扯,心下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但是他知道依顾昭的性子不能惯,你今天惯着她,明天她就能上房揭瓦。
于是只看着她,也不说什么话。
顾昭讪讪缩回了手。
“那个男子是何人?”顾瑜再次问道,他并不担心妹妹和那男子有什么,只是他怕妹妹有什么事瞒着他。
顾昭也在想自己要不要把前世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她是一定要说服父兄站在太子这边的,可以不用明面上摆出来,在暗地里支持。只是她还在观望时机。
也许今天是一个契机?顾昭紧紧抿唇,眼里的光却是越来越亮。但由于低垂着头,顾瑜并不能看见。
久未听到答话,顾瑜稍稍提了声音唤她:“顾昭?”
那就说出来吧。
顾昭抬起头,望了望窗外,“大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她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天青色的冰裂纹茶杯,一颗心高高提起,看起来像是不经意间说起这个话题一样。
顾瑜想训斥她,但是在话刚要出口的时候又停住了,他敏感地发现妹妹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在这个时候,什么陌生男子也开始显得并不那么重要起来。
“梦都是假的,别怕。”他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顾昭摇摇头,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一个人走在一条枯草丛生的路上,那条路很黑很黑,仿佛没有尽头,我一走上去,黑暗就吞噬了我的背影。你们,你,爹娘,祖母,没有一个人和我一起。我不敢停下脚步,但也不敢回去,更不敢往前走。大哥,我害怕。”
梦是假的,这些描述却是真的。上一世在将军府,尤其她油尽灯枯的那些时候,顾昭时常有这样的感受。她想去江南,想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在这冰冷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