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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点了点头,又看向身后忙着整理姿容的各家娘子们,“诸位小姐且随奴婢往承德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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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承德殿,众人皆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先是拜见了高台之上的帝后嫔妃,然后才各自回到家中长辈身边。纵是大殿中央离自己母亲祖母只有十步之遥,但是一想到右边几乎坐着王都里所有的青年才俊,一个个简直想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十步也都竭尽全力走得娉婷动人摇曳生姿。
无论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却都是默契地含蓄着。这种情况下,就显得顾昭格外突出,也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她转过身,在对面的席位上找到了苏宴,也不管他看没看到自己,便先冲着他娇娇软软地笑开了,眼中仿佛有水波漾开。
苏宴眯起眼睛,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生活中,现在竟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行径,真不知道她是要坏自己名声还是欲坏他名声。
已经有想得多的人遥遥端起酒杯朝他的方向拱了拱,敬这位誉满王都的苏丞相艳福不浅。
他没理会。
顾昭也不在乎,她想的是,苏宴现在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和自己是有关系的,这对她而言,便足够了。余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吧。倒是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么一笑在这宴上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到了位置上,不少女子看见她如此做派,双目几欲喷火。
顾昭往母亲那边走去的时候,清楚听见不高不低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不知羞耻!”她低下头,看见是一个穿宝蓝色刺绣妆花裙的小姐,她记得她,工部侍郎府上的女儿李慧敏。
顾昭没有和她争论羞耻不羞耻的话题,只以极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阵,然后带着些许不确定开口,“你是郑家小姐吧?不是我说,今儿你的首饰选得有些不对,你这裙子的颜色可以称得上是富丽,若是配上金银首饰,少不得有人要夸赞一句珠光宝气明丽动人,然而你却是簪了几支攒花钗,并一支玉簪,倒是不出格的打扮,但也咯咯咯,并不好看呢。”说着,她捂嘴笑了起来。
花枝乱颤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了心痒难耐。最起码苏宴就很有点想看看她这样的小姑娘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顾小姐,这位姑娘姓李。”宋问渔在一旁提醒。她竟不知,原来她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有趣得紧。
却见顾昭惊讶地挑眉,态度良好地认错:“啊对不起,原来你不姓郑啊,瞧我这糊涂性子,对那些不起眼的人总是记不到心里去,真是对不住了。”懊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是故意叫错了人家姑娘。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制就是了。是以对面席上的男子是从一开始就都听到了她的话,一时有些想笑,但又考虑到他们若是笑了,那么那位李家小姐岂不是更难堪?想到这里,俱是辛苦忍笑。
李慧敏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并且还教对面那些男子如今看了她的笑话,这叫她日后如何谈婚论嫁!看着继母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父亲还在和人推杯换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李慧敏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瞪着顾昭,“你你欺负人!”
高台上坐着的众人对下面发生的事情看不真切,但就凭那一身红衣也都知道是顾昭。
顾昭还想反唇相讥,这时候却听见永裕帝萧琮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昭丫头,你在那儿站着干什么?”
顾昭转身,敛眉肃容朝着帝后的方向拜了拜,然后起身,弯眸笑道:“回皇上的话,臣女是在和这位李家小姐开玩笑呢,这就回去坐着。”
见皇上点头,她这才莲步款款走到了祖母和母亲身边。
李慧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继母扯住,“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她心神一震,舌头死死抵住牙齿,缓慢而艰难地低下头。是了,这是宫宴。她和顾昭不一样,她没有一个皇后姑姑,顾昭稍一行差踏错也不会连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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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姜佩茹是将事情全程看在了眼里的,她也知道女儿的脾性,如果不是那李家小姐说了什么,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顾昭摇头,“没事。”
这些事情她自己能应对,说出来未免败坏娘亲的兴致。其实她也没打算和那个李家小姐计较,可是她说话太难听。现在回想起来,顾昭心里竟然对她产生了奇异的怜悯之情:她说这种话,无非是嫉妒她长得比她好看。要是换一个长得不好看的,估计她就不会说这种话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据她所闻,这位李家小姐也是思慕着丞相呢!唉,真可怜。
姜佩茹点了点头,又想到刚刚女儿转身是看了对面的宾席之后,才与那李家小姐起了口角之争。难不成是昭儿有了喜欢的人,而李家姑娘也恰好喜欢他,这才让两人不对付了起来?
但是,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命妇贵女,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接着,去慈寿宫拜见了太后与几位太妃的王爷也携家中亲眷来到了殿上,行礼后按照规矩各自坐到了位置上。
宫中太后太妃深居简出,所以没有来出席宫宴众人也未曾觉得奇怪。
永裕帝看着人来齐了,举起酒杯,道:“期年以来,朕虽贵为九五至尊,然则无为也,于心有愧,幸有众卿不辞劳苦,方有而今永裕盛世。谨以此酒,敬众爱卿。愿我大邺国祚绵延,昌盛腾飞。”
高台下所有亲王,臣子,以及女眷皆是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大邺国祚绵延,昌盛腾飞。”
君臣一同饮毕杯中酒后,永裕帝拍了拍手,下一瞬,大殿两侧响起丝竹声,有舞女穿着霓裳舞衣鱼贯而入。
灯火辉煌的大殿里,慢慢地,笙歌开始鼎沸起来。
第十二章()
虽是宫宴,面前摆着珍馐美馔,顾昭却也没怎么动。只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苏宴,偶尔小口小口啜饮杯盏里的清酒。
席间一直有人向苏宴敬酒,他不胜其烦,终于起身,对身边还欲再灌他酒的太傅宋旦笑了笑,道:“仲安不胜酒力,便先出去醒醒酒了。”有旁人唤他,他也只是颔首而笑,偶尔作答。
宋旦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自个儿饮了杯子里的酒。他就是看这苏宴成天绷着一张脸,比他还老成,所以想看看这人若是喝醉了酒是一副什么模样。行吧,现在把人逼走了,那他自己喝。
“娘,我吃的有些撑了,出去走走。”一直关注着苏宴的顾昭没想到自己一晃眼他人就不见了,看着刚才不断有人向他敬酒,心想他肯定是出去躲酒了。于是也提着裙子起身。
姜氏看了眼她案前丝毫未动的菜肴,没有说话。
等顾昭出去后,果不其然没有看到苏宴。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好像就觉得合该如此。如果真让她看到了苏宴,那才真的是令她惊讶呢!
承德殿出来走上一小截石子路便是御花园,反正都出来了,顾昭还是想去走走。
夜凉如水,寒气袭人,她扯了扯身上的白裘,漫不经心地走着。
“顾妹妹也在这里吗?”
顾昭刚刚走到积玉池边,就听见一道惊喜的女声响起。
她忍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刚听到第一个字她就知道是贺兰因,烦不烦啊整天阴魂不散,而且又是在水池边,这是想要故技重施吗?这贺兰因是不是当她是傻?当她不知道她走的时候贺兰因还在她母亲身边坐着吗!
见她没说话,贺兰因慢慢走了过来,身上带着御花园里的一股子冷梅香气,“顾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见她甚至还有几分想和自己携手同游的意思,顾昭往边上走了两步,淡然答道,“没想什么。”声音清冷,不含任何情绪。有点儿生人勿近的感觉。
然而贺兰因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冷淡一样,柔柔笑道,“既然恰巧遇上了,不如我与妹妹结个伴可好?”
顾昭想说不好,但是这样贺兰因的戏就唱不下去了,她点点头,“嗯。”
贺兰因正在绞尽脑汁地找话题,然而顾昭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最后她终于是沉不住气,紧紧攥着手里的绢帕,小心问道,“顾妹妹对姐姐是有什么成见吗?”
终于来了!顾昭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按照她两世为人的经验,接下来她应该说没有。
“没有,贺你何出此言?”是她输了,“贺姐姐”三个字太恶心了,她叫不出口。
“不然为何顾妹妹自醒来后对姐姐如此冷淡?是怪姐姐没有去探望你吗?本来姐姐有心前去探望,只是一想到你那时候正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姐姐便悲从中来。当日我们明明是一道的,都是姐姐没有照看好你,否则否则也就不会生出后面事端了!”
顾昭默了默,努力了半天,最后也就只能生硬答道,“不怪你。”
她觉得贺兰因果然是没有把她在坤宁宫里说的那个故事放在心里,不然也就不会再说这些话了。可见有的时候你很认真地试图去给别人讲一个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大多时候你还得考虑那个人到底能不能听懂。毕竟脑子这个东西,以她多年来的观察,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铺垫到这里应该够了吧?顾昭伸手打了个哈欠,要是贺兰因再不进入正题,她就要回去了。毕竟她真的很困了,需要回大殿上看看美人提神。而且她们已经绕着这池子走了三圈了。
“呀!”就在顾昭心神念转间,她听到了贺兰因一声惊呼。重头戏来了?
于是她从善如流地配合,“怎么了?”
“我”贺兰因咬唇,似有难言之隐。
“你我二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