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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白伯清与艾米利亚车祸去世的消息您会不知道?”这次连洪梆都看不过去了,踏前一步,眉头紧皱,面色也严肃了。
这回可是过分了。
洪博宽大的袖子一震,脸色却猛地白了,满脸震惊:“白伯清车祸去世?”他急急几步踏过去,扯住汉子的衣服:“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刚刚收到过那小子给我寄的信!”
他从衣襟里摸出张信封来,猛地抖了抖。
白安刷的一下就把信给夺了过来,到手就拆,林远和洪梆谁都没怪,反而都凑了上去。
展开信纸,白安一瞬间就确定了,这确实是记忆里白伯清的字迹。
横扫下来,这信中并无其他重要类容,尽是些医学上的交流,满纸的中药药名。
他将左手信封一翻,细细一看,整个人都有些失望的脱力。
信件寄出的时间,竟然是两个月前……白伯清车祸的前一天。
他摇了摇头,心中很是不好受,直接将信塞在林远手中,走一颗散着树荫的灌木底下,怔怔发起了呆。
林远和洪梆也仔细看了看信封,看完面面相觑,却皆是无言。
洪梆叹了口气,拿着信去给怔在一旁的老人解释。
两人说话中途,很是有些动静,洪老爷子似乎怎么也不信侄子的话,一直在怒斥,直到洪梆将手机里的新闻调出来。
并给老人看了新闻中白家夫妻葬礼的照片。
老人怔怔的看着一张白安捂着眼睛,孤零零站在两张黑白照前的留影,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
林远轻轻瞥了那边两人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发呆的白安,静静的呼了口气,抬头望天。
这回要不是不太放心白安的手术效果,也为了给这个孩子调养身体,他都压根儿不想来,这老头的名声太臭了,想想也知道嘴毒成什么样。
可实在是…不能放心啊……
当初袁主任亲口说的,是手术的效果能维持二十年,以后看命。
可二十年才有多长……一溜烟便能过去了,加上白安现在的岁数,也就是说,只能确定这孩子能平平安安活到三十四岁。
三十四岁。
男人三十一枝花,这个岁数,可是正值壮年啊……成天提心吊胆,担心着自己随时会丧命,算个什么事?
又有谁能受得了!
这儿和地球不同,中医那几支都是完完整整的传承下来的。
比起西边传来的手术医疗,华颐民众,打心底的更信自家流传了几千年的中医一些。
之前是癌症来得急,必需手术化疗的西医手段,不然,林远可能早就给白安转去中医科了。
这回手术刀完了,小孩身体也养的稍微好了一些,林远和陈龙你所当然的一起动了点关系,想找这位洪姓的前御医给白安诊诊脉,开几个药方,保养一下身体。
恰巧林远和洪梆这人有些交情,就正好的牵了条线。
那叫梆子的硬汉姓洪,与这位洪当圣手是一家出来的叔侄,不过一个人军队里扒食,一个在御医院里讨饭,不在一个系统,血脉注定关系不远,却也并不十分亲近。
别看洪挷这人浑,可做事自有一套花和尚鲁智深似的派头,粗中有细。
四十出头的年纪就混到中将级别的,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货色。
但自从洪博退隐山林,洪梆这糙汉子就成了洪家对外的唯一线索,这可就捅了马蜂窝。
无论哪个世界,这华夏大地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原地球十三亿,这边儿可发展得更好,土地广大,人也爆多,得一二十亿的人口,有点这样那样毛病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
于是倒霉的洪梆天天接待这些人,要是他家二爷好说话,那事儿还好办。
可洪博医术没的说,要不也成不了圣手,就是那一张臭嘴往死里得罪人,洪梆只好斟酌了又斟酌,只能东等回去,审核通过几个好脾气讲道理的,加上和自个儿有交情的带过来,最后还得两头打圆场。
除了能承点牵线的人情,洪梆基本就是吃亏不讨好。
纯粹因为是家里的长辈……看着老人失了魂似得模样,洪梆又叹了口气。
这位,也是个苦命人。
第四十章 让其响彻(三)()
第四十章让其响彻(三)
一封信,将两边给联系起来,谁也没有心情再去争别的什么了。
知了在林中哗哗鸣响,喧哗出一种无人发言的寂静。
老人盯着白安看了半响,缓缓走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颤颤巍巍,刻着深纹的脸上满是认真:“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你是我亲孙儿……”
洪梆:“……”
白安淡淡扫过老头脸庞上的褐色斑点,肩膀一抖,将那只枯瘦却干净的手抖落下去,眸光清冷。
林远走过来,带着“难为你了”的目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洪博不在意的转身,声音依然沙哑低沉,像破烂的铜锣:“我把你当我亲孙子,那是我的事儿,你怎么看没所谓,总之,你这副身体,以后归我管了。”其中的淡定自然态度,却丝毫不作假。
别过头去,白安轻哼一声,面上依然冷漠,心下反而对这老头有点刮目相看。
如今能把性格坚持到这份儿上的,也不多了。
磨磨蹭蹭的,拉拉扯扯,几个人终是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
踏过土砌的门槛,那一瞬间,白安感觉,气温仿佛凭空的降了几度,与空调机械的冷气不同,这是一种明显的森凉。
手掌轻轻抚平衣摆,白安一路走进去,裸露的皮肤接触空气,有点凉。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沿墙放着旧椅,灶清锅冷,笼着废墟之感。
全然不像一个住人的地方。
蓝眼睛的少年忍不住了抬头,看了眼老人。
仍然脊背笔挺,仍然模样倔强,锋锐的刺人的眼睛里,却透着股沉淀久远的,苍凉。
白安突然就意识到,他与自己一样。
他无家可归。
猛的,他的心就软了下来,不那么抗拒了。
坐堂正中央,几把旧椅一拖,横桌一放,两人旁观,两人对坐。
洪老御医随性两指探出,准确的摁在白安的脉门上。
随即,他侧着半闭的眼,静静的沉默,只有一只手,稳健的在白安小臂上移动。
半响,他声色微微的变化了,转过眼来,带着些怀恋惋惜的模样,摇了摇头,叹:“悲伤肺,郁成癌。”
“你之前那身病,确实有先天原因,病灶的位置和你爷爷一模一样。”用喑哑的声音清晰的叙述:“但先天只是隐患,你们家这肺癌,一般紫色到中年才会爆发。”
洪老爷子静静的看向白安的眼睛:“你这肺癌来的这么早,大约是得自于悲郁交加。”
说起病理,这人的神态脾性,便与先前全然不同了。
医者风范,温凉淡定,不急不徐。
悲郁交加的,自然是原主,从记忆里体味过那种感情的白安,眸光微微起伏。
他嘴唇动了动,张口又闭上,心中叹息一声,最终却只是问:“您认识我爷爷?”
不由自主的,白安用了敬称。
“啊……”老人低着头,花白的头发被齐整的束成咎,神色里怀了点唏嘘,眉尖复杂又怀念的那么一皱:“认识。”复的又舒展开来:
“三十年前,我还是你们白氏医药的顾问,相当于半个背书人。”
这回,连一旁的洪梆和林远都惊了。
三十年前,两人都还是十岁上下的小孩儿,什么也不懂,也没听说过这些事。
实在想不到,这位孤僻出名的圣手,和白家,曾经还有过这等渊源。
“三十年前……等等!”林远忽然睁大了眼,面色有些震惊,有些不确定:“您与白老夫人……”
老人意外的瞧他一眼,面色寡淡,摇了摇头,不愿再说。
林远生生将心里的疑惑按捺下去,顺着他的意,闭口不言。
洪梆憋着张不在乎的脸,内里却是百爪挠心——他这位二爷,可是终生未娶的!
那老爷子将手一收,整了整袖袍,再看向白安:“那医院手术做的不错,没什么乱子,就是伤了身,你这副骨架子打里都是虚的,要好好调理。”
他执起桌上洪梆备好的小豪,添了墨,掀起手腕便落了笔。
黄精六钱、百合二两、川贝十三……
行云流水,笔锋嶙峋。
林远叹了一声:“好字!”
写完,搁笔,老爷子抬头目光又黏在了白安身上:“从明日起,我搬去你家住。”
洪梆:“!!!”
林远面无表情,满心震惊:“呵呵。”
当事人反应的最慢,白安整个的一脸懵逼:“……哈?”咱们什么时候熟到这情分上了?你都能一句话登堂入室!
然而不等白安反对,洪老爷子眼睛一眯:“你这身板太弱了,我出手,亲自去监督着你调理。”
林远一口答应下来,并表示了十分的欣慰和诚执的感谢。
洪老爷子俾倪了他一眼,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门外望了望,回身淡淡朝着洪梆吩咐:“我这孙儿今天赶了不少路吧,他的身子骨折腾不得了,你去厢房里备两床被褥。”
又看看向两人:“天色晚了,今儿就留下住一晚吧。”
白安洪梆林远齐齐转头,望了一眼外头艳阳高照的天:“……”
您老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好吗?您想过这天的感受吗?
可事实是,面对都能以胡说八道来达成目的的洪博老爷子,谁也顶不了缸。
晚饭,老爷子亲手烧了一桌药膳,满院的香气都快透出去了。
皇宫里混迹过的老把式,再怎么暴脾气的,都有几手哄得了贵妃公主自动吃药调理的本事,这么一出,相当是御膳了。
吃饭的时候,几三个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