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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辰上前拥他:“二叔”
“怎么?”沈永波意外,“今日可是犯了什么糊涂?”
沈逸辰莞尔:“就是有些想念安安和二叔了。”
安安待嫁闺中,二叔就在他面前。
他并未权势滔天,怀洲也未遭人忌讳。
水未满,月未盈。
弘德十九年,一切尚有逆转余地。
沈永波微怔,而后语重心长:“那就尽早脱身,京中自古就是是非之地,早日回怀洲,也不要终日念着要将安安配给景王。”
沈逸辰从善如流:“听二叔的,另给安安寻一门好亲事。帝王家,自古都非良配,我们安安不嫁皇家。”
沈永波微滞。
片刻,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入水笑意。
*****
方家,风铃小筑。
夜风微澜,吹得外阁间的风铃清脆作响,很是好听。
方槿桐睡不着,踱步苑中。
想起白日里阳平说的有关沈逸辰的一袭话,想起沈逸辰就在一墙之隔的恒拂别苑里。别苑掌了灯,但临近苑落的屋子灯光却是黯然的。
当是歇下了。
方槿桐寻石凳处坐下。
腿变毛团团的狗蛋在她脚踝处蹭了又蹭,她俯身,抱起狗蛋。
狗蛋讨好得摇摇尾巴,在她怀中很是舒服惬意。
方槿桐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狗蛋,你说你主人要是正常些该多好?”
狗蛋一脸嫌弃。
方槿桐忍俊不禁,又摸摸它的头,笑道:“看,连你都嫌弃得很。”
“汪汪汪!”狗蛋不能再赞同。
“狗蛋,明日将你送回给沈逸辰吧。”方槿桐忽然道。
不好!狗蛋浑身一个激灵!
第060章()
===第060章舅舅===
方槿桐本来是想将狗蛋还给沈逸辰的;结果一连几日她在风铃小筑都没见到沈逸辰出现在杏花树上。
难道是她让阿鼎将伸到风铃小筑这边的树干砍掉了;沈逸辰恼羞成怒了?
还是沈逸辰这家伙这几日不在京中?
更甚者沈逸辰觉得尴尬便搬走了;不住恒拂别苑了。
可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自己跑去隔壁问;怀安侯是否在;亦或是怀安侯是否已经搬走了;不住恒拂别苑了?
方槿桐心中纳闷着,手中的瓜子都忘了嗑,便直接扔进了前面的玉碟里。
阿梧汗颜。
不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三小姐看棋谱看起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以为瓜子送到嘴里,直接都统统扔进了玉碟了。
阿梧也不打扰她。
添了茶就往外阁间去;收拾旁的东西。
不多时候;狗蛋蹦蹦跳跳入了内屋,径直就来蹭她的裙摆。
方槿桐反应过来;遂而伸手抱起它。
狗蛋谄媚得伸爪子贴她。
方槿桐嘀咕道:“狗蛋;你主人是不是搬走了;不要你了?”
嗯;还有这样的好事?
狗蛋明显心花怒放。
方槿桐眉头微微蹙了蹙;既而豁然开朗:“先前没想到;正好拿你当理由,让二哥去恒拂别苑看看。”
狗蛋一脸懵样。
不是说那个蠢主人不要它了吗?
方槿桐笑逐颜开:”阿梧,我们去趟二哥那里。“
”嗯?“阿梧正在外阁间忙碌;听她这么一说;想也不想便斜着身子从外阁间探个脑袋出来看她。结果还没等方槿桐开口,她就失了重心,轰得一声摔了下来。
狗蛋吓得汪汪大叫。
苑子里的粗使丫头也询问赶来,确认阿梧揉着脚踝喊疼意外,似是没有旁的副作用,才将她扶了起来,在外阁间寻住地方坐下。
”看看你,日后可需得小心些。“方槿桐嘱咐,小筑里有常备的跌打损伤药,粗使的丫头寻了过来,味道还有有些刺鼻。
阿梧喏喏道:“奴婢回去上药吧。”
外阁间里全是药酒的气味。
方槿桐一把按下她:“都肿成这样了,还走动作什么?就在这里上药吧,又没有旁人在。“
一旁的小丫鬟机灵道:”阿梧姐姐,我来吧。”
方槿桐自觉让开。
阿梧道了声谢。
小丫鬟心灵手巧,阿梧素来怕疼,先是眉头皱得紧紧得,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可等人家真正上药了,似是没想象中疼,脸上又楞楞笑开了。
方槿桐奈何。
三人在外阁间中,恰好屋外匆匆的脚步声。
阿梧一愣,小丫鬟还在给她上药。
方槿桐摆手,示意她别动,然后推开一小条门缝出去。
屋外,是府中的小厮应卓。
见了她,恭敬行了个礼:”三小姐好。“
应卓是二哥身边的小厮,应卓来,应当是给二哥传话的。
”怎么了?“方槿桐问。
三小姐不像四房那头,从来不为难他,应卓笑嘻嘻道:”三小姐,府中来客人了,二公子请您去前厅一趟。“
客人?
方槿桐意外。
若是来客是女眷,应是二伯母身边的丫鬟翊维来寻她,而且招待女眷轻易也不会去前厅。
二哥跟在爹爹身边,一道主持家中经营的事项,那需要二哥招呼的客人更不应当是女眷。
而且,二哥素来疼她,家中来客哪里会让她去前厅帮忙?
这便奇了。
方槿桐问道:”二哥那边是什么客人呀?“
应卓生了一张笑脸:”就是住隔壁恒拂别苑的怀安侯。“
沈逸辰?
猝不及防,方槿桐明显楞住。
应卓会错了意。
他能想到的是三小姐月前就随老爷外出了,后来老爷和二公子一道回京,三小姐却还在定州。怀安侯就是那个时候搬来方府隔壁恒拂别苑的。
怀安侯人很随和,搬来后时常和老爷,二公子走动。府中不少人都对怀安侯熟悉了。
三小姐前几日才从定州回来,府中都忙着招呼表公子,恰好这几日怀安侯也没登门,所以不知晓怀安侯住在隔壁也是情理之中的。
遂而耐心解释道:”三小姐有所不知,怀安侯搬来方府隔壁了,就是恒拂别苑内。也时常来府中走动,和老爷,二公子见过好些回了。“
方槿桐轻咳两声。
应卓会错了意,她也不揭穿,方槿桐微微挑了挑眉,问道:”那既然是来拜访二哥的,可知二哥让我去做什么?“
额,应卓迟疑。
平日里三小姐是最好说话的,二公子同三小姐关系也融洽,就是因为如此想,所以二公子也没说个所以然,便让他来风铃小筑捎口信,他也没多问。谁知三小姐今日似是要寻根究底的。
应卓有些窘迫,伸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二公子也没同小的说,就让小的来小筑告诉三小姐一声。“
方槿桐颔首,她原意也不是为难他。
方才还在想沈逸辰的事,他便出现在方家,委实有些骇然。
”你先回去,告诉二哥一声,我稍后就来。”
应卓感激涕零。
阿梧先前扭到了脚,她嘱咐阿梧先回去休息,反正苑子里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让阿梧先歇两日。苑中的事情,别人也可代劳。若是再伤了脚,就不是三两日的事情了。
阿梧一脸愧意。
临行前,方槿桐又叮嘱一侧的丫鬟:“看好你阿梧姐姐,别让她到处乱跑,惹乱子。”
小丫鬟噗嗤笑出声来,既而福了福身:”省得了,三小姐。“
方槿桐这才出了外阁间,往正厅去。
方宅不大。
从风铃小筑去到前厅也不需太长时间,只是方槿桐这一路都心猿意马,想起阳平提起沈逸辰的过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早前京中有一个贵女叫秦瑶。爹娘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分明内心很悲伤,却强迫自己要笑脸迎人。
只是到后来,还是没能讨得旁人喜欢她。
最后随祖父母离京了。
秦瑶离京后,有次槿桐和阳平不知为何会说到她这里,其实都觉得她人很好。
这一刻,忽然觉得沈逸辰仿佛就是这样的人。
似是不懂如何同人相处,便挑了捡了惹人生厌的方式,引人瞩目。
其实,兴许本人并非如此不讨喜。
思及此处,正好临到前厅,她驻足。
前厅里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是方如旭。另一个,温和,却带着莫名的掷地有声。
”槿桐。“思绪中,听到方如旭唤她。
她只得撩起帘栊:“二哥。”
方如旭挤挤眼:“可算来了,等了你许久。”
槿桐诧异,可瞧着方如旭的模样,似是真有些着急了,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槿桐。”沈逸辰主动招呼。
还是早前的模样,眉眼间就差闪烁金光了。
方槿桐唏嘘,沈逸辰这样的人,哪里是砍了半截树枝就忽然心灰意偃旗息鼓的人,真是这两日不知跑到哪里去罢了。
先前果真是她想多了,沈逸辰哪会轻易换了心性?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子上需得过得去,方槿桐福了福身:“怀安侯。“
方如旭赶紧上前,扯了她衣袖,借一步说话:“今日你得帮我。”
“嗯?”方槿桐不知何意。
方如旭面露难色,看了看身后,意指沈逸辰,又悄声道:“二哥知晓你讨厌沈逸辰,但今日是三叔约的怀安侯。”上次在元洲城,他听得清清楚楚,槿桐是厌恶沈逸辰的。
“爹?”方槿桐却是吃惊。
爹爹约沈逸辰?
方槿桐说意外也不为过。
方如旭继续悄声道:“的确是三叔约的怀安侯去春茗会,几日前就约好了。但大理寺中突然有急事,宋哲来了趟家中,领着三叔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三叔再三交待,去这趟春茗会对方家很重要,家中是一定有人要去的。可方才招呼怀安侯的时候,庄子上来人,说因工钱的问题管事和长工们撕破了脸,眼下正在医馆里趟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