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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僵。
方槿桐也僵住。
他看她。
她也看他。
不过刹那,方槿桐脸就红了。
不是阿梧!
是哪里冒出来的沈逸辰!
她还让他先进屋来换身衣裳!
方槿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脑中嗡的一响,“嗙”的一下,当机立断把门关上,自己都没料到。
沈逸辰更是没有料到,也自然没有躲,只听“嘭”“嗙”两声,左右两扇门一前一后砸在他脸上,就砸在高挺的鼻梁上。
鼻血都砸了出来。
还不好意思喊痛。
方槿桐慌乱之中也觉得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但门外确实只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该不是砸到沈逸辰了?!
方槿桐只得开门,心有戚戚。
不看还好,一看那张强忍着痛,又挂着鼻血的狼狈脸,方槿桐先前还有些慌乱,眼下就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不应该实在不应该,可这幅模样的沈逸辰实在太好笑,就还是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便是这一笑,沈逸辰竟然觉得鼻子都不疼了,不知浑身哪里来的舒爽劲儿,只恨不得再被门砸一次都可以。
伸手捂了鼻子,悠悠道:“真要进来换身衣裳了。”
方槿桐莞尔。
外袍上沾了鼻血,沈逸辰脱了外袍。
屋内有热水,方槿桐拿手帕紧了紧,递给他擦脸。
屋内没有铜镜,沈逸辰就着半盆洗脸水,一面低头照看,一面擦脸。
方槿桐在一旁斟茶水。
等他擦拭后,再递给他。
他接过,饮了一口。
方槿桐轻咳:“脸上还有。”
意思是血迹没擦干净。
沈逸辰愣住,放下茶杯,问了声“哪里”?
方槿桐指了指左脸,意思是左边脸颊。
他伸手擦了擦。
还是有。
他一面去照那半盆水,一面将一旁的手帕递给她,自然道:“帮我擦。”
o?方槿桐怔住。
让让她给他擦脸?
沈逸辰却未反应过来,还在临水照影,他们夫妻多年,她帮他擦脸也不过平常夫妻间的事情,都算不过亲密。只是身后之人没有动静,他也下意识随之转眸,却见到一脸惊恐错愕的方槿桐,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他
他先前说了什么?!
沈逸辰屏住呼吸。
帮我擦
还说的自然而然。
沈逸辰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
心中不好预感。
果然,“沈逸辰!”方槿桐娇嗔。
沈逸辰心里苦。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他也觉得是,还进了不少,索性跟着点头。
竟然还跟着点头!
方槿桐简直无语!
“沈逸辰,你给我出去!!“方槿桐气得咬牙切齿。
沈逸辰肠子都悔青了。
难得这样温情的时候,这时候若是走了,怕是以后都别想再见到槿桐好脸色了。
索性心一横,理直气壮道:“你砸的我,你不帮我擦?”
第044章()
===第044章木桃===
“你!”方槿桐是真没想到沈逸辰还有这么一出。
分明是胡搅蛮缠!
她早前撞了邪了才会觉得他彬彬有礼;五官精致;下棋好看得!
简直是个脸皮厚的。
方槿桐咬紧下唇;一张小脸因为生气而涨得绯红。
沈逸辰干脆直接将脸伸出去;反正都脸皮厚了。
方槿桐更是气极:“沈逸辰!你们怀安侯府就是这样的礼数吗?!”
沈逸辰一脸‘无辜’:“让三叔评理;是你拿门砸的我;还偷拿我的衣服。”言罢;眼睛盯住刚才脱下来的带血的外袍。
不要脸,方槿桐眼神里恨不得伸手一只手来拍死他。
夫人说不要就不要了,沈逸辰眼神回应。
方槿桐气粗;好,我给你洗!
蛾眉一蹙,抓起手帕;也没拧;就往他脸上‘揉’过去。
沈逸辰也不躲,只疼得“唉”的一声。
只觉半个鼻子都要被她揉成一团了。
怀安侯府里;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鼻尖原本就被撞破;眼下槿桐这么一揉;疼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
但很快;这股疼痛就被心底涌上来的愉悦彻底淹没了。
槿桐的手‘温柔’抚上他的脸庞;熟悉的念头仿佛瞬间将他拉回重生之前;他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掌心的暖意他再熟悉不过;仿佛轻易间便可驱散心中的寒意;让他时时都念在心里。
天知道重生之后,他多想她这双手再抚上他额头,脸颊,就算是场梦,他也宁肯长醉不醒。
脸上是她掌心的温度按,耳畔全是她熟稔的声音,他嘴边浮上欣慰的笑容。
这似是自重生以来,他同她最亲近的一刻。
沉浸中,‘狗爪子’(狗蛋的爸爸的爪子简称狗爪子)也心满意足的‘爬’了上来,径直往拿着手帕的纤纤指尖去。
方槿桐正在解气,谁知晓这人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
“沈逸辰!”
“啪!”
一气呵成。
沈逸辰的美梦都被拍散了。
没做够!
还想继续做!
沈逸辰一脸眷恋看着她!
这眼神,看得方槿桐背后一股火气窜上来,气急之下一巴掌都下去了,他还这幅模样,简直就是个登徒子!
没救了!
她就差将眼前这半盆水给他从头到脚泼下。
好在阿梧及时赶回。
推门就见方槿桐气急败坏伸手去端脸盆,脸盆都是水,一侧的沈逸辰还明显沉浸在某种情绪里,连自己快要被浇了的觉悟都没有。
这可怎么得了!
“三小姐!”阿梧惊呼!
对方可是怀安侯哪!
南方的蛮族都没放在眼里过,一言不合就险些将蛮族的一支灭族。
这一路光是随行的侍从就有十几二十个,不说各个刀枪不入,但至少人人都是飞檐走壁,百里挑一的高手。
就算表公子在也招架不住啊!
阿梧内心惶恐:这洗脸水可泼不得啊!
那脸盆里原本就盛了水,沉得很,方槿桐是气头上才端了起来,加上阿梧这么一唤,方槿桐一时不受力,才下意识放了回去。
眼中的怒意只恨不得将沈逸辰踩踏死。
阿梧哪里知晓缘由?
只是单单怀安侯为什么在三小姐房里这一条就匪夷所思,更何况她还不知道他如何惹了三小姐盛怒,所以阿梧眼睛来来回回得盯着他二人,一脸懵态。
原本就已经很是尴尬的场景,伴随着门口“噗通”的声音,瞬间鸦雀无声。
阿梧斜眼去看,原来是先前出去觅食的狗蛋,晃晃悠悠回来了。
“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竟然看到这么多人,狗蛋别提多欢喜,连尾巴都摇得快要断掉了,来讨好屋内的众人。
额阿梧觉得狗蛋这个时候可能要闯祸。
果然
“出去!”
“你也出去!”(给狗蛋说的)
“嘭!”
房门从内一关,沈逸辰一手抱着狗蛋,一手拎着方才外袍,被屋内的人直接扫地出门。
沈逸辰一脸委屈。
狗蛋也一(狗)脸委屈。
彼此相互之间还都很嫌弃。
“都是你!”
“汪汪汪!”
忽然,一人一狗都心领神会到对方恐怕也都是差不多这个埋怨的意思。
被一只狗埋怨了,沈逸辰恼火。
狗蛋也呲牙咧嘴,好不容易吃饱了,该回温暖的窝了,结果被殃及池鱼了。
沈逸辰拎起狗蛋,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委实有些无奈。
而狗蛋也皱了皱眉头,而后“嘶”的一声,直接迎尿在了沈逸辰胸前。
!#¥%&*,沈逸辰懵了。
狗蛋欢喜在他手中挣了挣。
眼见沈逸辰脸上晴转懵,懵转阴,阴转怒的时候,狗蛋忽然意识到不好,可能闯祸了,惹篓子了。
狗蛋何等机灵,就在苑中,死命得“嗷呜”大叫,好似如临大敌,狗命堪忧一般。
沈逸辰正恼着,也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着了这狗的道。
果不其然,刚觉背后一阵冷汗,就听“嗖”的一声房门打开,便见阿梧匆匆跑了出来。
阿梧一脸窘迫,三小姐让她来取狗蛋,但对方好歹是怀安侯,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结果先是见到满是恼意的沈逸辰,再就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等她反应过来,才见沈逸辰胸前的衣襟都湿了。
连阿梧都觉得狗蛋怕是要被捏死了。
这世上敢尿在怀安侯身上的人还没生出来,但狗倒是有了。
阿梧哭笑不得。
但狗蛋哪里知道这么多,只觉得有熟悉的阿梧来啦,便顿时有了底气,狗仗人势,狠劲儿得一连“汪”了三声,在沈逸辰面前耀武扬威。
阿梧心底一震,狗蛋是当真要别捏死了。
阿梧一脸苦相,“怀”后面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见平素跟在沈逸辰身边的侍卫郭钊进了苑中。
郭钊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走到何处都是环臂,臂内插把爱剑,生怕旁人不知他是高手。
“侯爷”郭钊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就是过来道个别吗,怎么就至于弄成这幅模样?堪比生离死别,脸是红的,鼻子是肿的,外袍上沾了血,胸前还有尿臊味
哪里还有半分怀安侯的模样!
蛮族见了都怕是认不出他来。
“做什么?”而此刻,沈逸辰还有怒气没从狗蛋身上撤下来。
郭钊轻咳两声,尽量收起眼中嫌弃:“侯爷,约了卯时。”
卯时?沈逸辰神色忽然回复正常。
顺带就将狗蛋递到阿梧面前,阿梧接过,感恩戴德。
卯时在稻城,那就是马上要离开的意思,沈逸辰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