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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大喊一声,亲,你睡醒了吗?可是末了只是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他,那双清淡却澄澈的眸子里,透着一如既往的坚定,就像过往他每一次固执不可理喻的决定,就像他执意游街示众时不可挪移的表情,看得楚悠都有些无法逼视。
那里面有比爱情还可怕的东西,叫做信念。
她移开目光,刻意忽略了那一句话,表情冷淡下来:“追杀我们的人,似乎是冲着你们忘阙山的人来的,你知道不知道?”
莫白皱起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瑶川的城主有些交情,他的消息应该没有错。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说什么?”莫白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盯穿她的意图。
楚悠慢慢开口,语气波澜不惊:“这一波人很有来头,不是我们几个人对付的了的。事关重大,我建议你们还是回忘阙山的好。虽然你师父师伯执意赶你下山,可若知道你们有性命危险,想来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最重要的是,仇玄鱼不会打上忘阙山抓人。
莫白低眸,默然良久,就在楚悠以为他不会发表意见的时候,他冷淡开口道:“如果怕我们连累了你,你可以自己走的,不必管我们。”
楚悠闻言几乎要失笑出声,这是还置气上了?原来他不是全然的木啊,听得出弦外之音。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是我想到最妥善的办法,否则那批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就算你们执意不回去,过几日我们也终要分道扬镳,所以无所谓连累一说。”
莫白怔怔地看着她,这话说得那么轻松自然,虽然早有预料,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第299章 最恶毒的诅咒()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离开,脚步却跟灌了铅一样,再也跟不上去。
他忽然想,在她眼里,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为什么即便他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依然可以举重若轻,弃之淡然?
如此,作什么又来忘阙山,作什么又死活要闯三阴重魂禁地?活在这副和前世一样的躯体里,和前世的恋人双宿双栖岂不是很好?
为什么在他决定放她幸福的时候追过来,又在他费尽心力向前一步的时候洒然离开?!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种恼怒的情绪在心底盘旋不散,又无从发泄。
楚悠其实也不洒然,她一步一步地走开,察觉到没有人再跟上来,便越走越慢。
意外之后,有种说不清的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头,或者还有一点点负疚。
对一个不止一次拿命救过你的人,要做到完全绝然冷情其实并不容易。也幸好趁着那副不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身份,她才果断开得了口。
楚悠慢慢停住脚步,凝视那如画一般的田野,怔怔出神。
河水泛着金色的粼光,稀疏的枝头抽出生机盎然的新芽,春色妩媚地遮盖了大地,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先前酷寒的痕迹?
可是楚悠记得。
她其实并不是多么重情重义的人,骨子甚至有些冷清,所以不管是离开当初的北宫傲还是后来的靖轩,她都能走得洒脱干脆,也或者徘徊过,羁绊过,但真的过了那道坎儿,便再无牵挂。
从风无归口中得知云漠的事情时,其实她大可不理会风无归莫名的要求,她大可心存感激的同时自过自今后的日子。
可是午夜梦回,耳边总不时回响起某个人幽幽的话音:害你至此,我会偿还。
翻滚的思绪在这一刻打下了一个休止符。楚悠找了块石头靠坐着,就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眯了眼,细细咬青涩的草茎。
早已习惯了冤冤相报,尔虞我诈,甚至理解人生不易,各有各的立场,是是非非一路走来,她从不认为有什么要拿命去偿。若他云漠都要偿,她楚悠害死的那么多人又拿什么去偿?
她记得,就是这么一句话,一句坚定充满着某个人固执信念的一句话,比曾经听过的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可怕!
如烙印入灵魂里,叫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所以才非得做点什么,付出点什么,洗去那些痕迹,才能心安理得。
也所以,纵然心里被他搅得一池水乱,却仍不愿深究其中种种关系。
负责?谁都不是谁爹娘,谁也负不了谁的责。与其叫她面对这种压力山大的认真,还是眼不见为净罢。
有那么一会儿,除了精神力外放,楚悠这就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醒来再回去的时候,玉屏已经又在帮连嫂准备中饭了,显然,这个难度比早饭要大上许多,从某块被切飞了的马铃薯上就可瞧出点端倪儿。
楚悠赶紧让玉屏歇了,夺过她手里的刀子,接下她糟蹋了一半的活儿。她敢发誓,她瞅见连嫂在见过她整齐利落的刀工后,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第300章 嗜鸡如命()
午饭刚做好,胡周已然筷子大张跟哈巴狗似的等在桌前,楚悠好笑地看他一眼,不由道:“我是有多久没见到这副嘴脸了,真是叫人怀念啊!”
“唉唉,还是妹子做的鸡最香!”胡周两眼直勾勾地,只差冒出绿光来了。估摸着也就这个时候,他由衷地欢迎家里有这个电灯泡。
楚悠这边碗盆一放,胡周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叼走一只鸡腿,放进他亲亲你娘子的碗里,再叼走另一只鸡腿碗也不放了,直接搁自己嘴里。看得连嫂眼角直抽筋。
楚悠十多年早看惯了这模式,倒是玉屏有些尴尬,狠狠瞪了算子一眼,将鸡腿夹进连嫂碗里:“嫂子别介意,这人就是嗜鸡如命。”
连嫂哪里会接,赶忙笑着推辞:“哎呀,没事的你多吃点,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楚悠乐着解围:“得了得了,这儿还有鱼有肉呢,没的盯着一只鸡腿推来让去。”
玉屏只好歇了,又是狠狠瞪一眼算子,可惜他鸡腿在前哪里还顾得到其他。
又看到一旁两副空碗筷,不由道:“小丫头和她师额,姐夫哪里去了?怎么人都不在?”
算子听老婆大人发问,赶紧口齿含混地接道:“云丫头说要上街玩,让木头脸陪着去了。”
连嫂笑眯眯的接道:“小姑娘难得来瑶川古城吧,瞧这贪玩得连饭都顾不上了。”
楚悠不爽一翻眼,兀自夹了两片青菜,嚼一口:“甭管他们,爱往哪吃往哪吃。”
玉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明智地没有接话。只是吃完了饭,却将她单独拉到了一边。
“没发生什么事吧?”
楚悠百无聊赖地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能有什么事,那丫头贪玩的性子也不是一两天了。就没指望她消停。”
玉屏蹙眉:“可是我先前看到那一位脸色不太对啊。”
“莫白?”
“嗯。”
楚悠嘻嘻乐道:“那张百年不变木头脸你还能看出脸色不对?”
“你别贫。一准是你跟人说了什么吧,傻子都看得出来人家眼里眼外都是你。”
楚悠差点噎了口口水,赶紧举手:“我说你们饶了我吧!我一想到这场景浑身汗毛都悚啊!”
玉屏作势拍掉她一只手:“别装相,究竟跟人说了什么?”
“能有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让他们打道回府呗。”
玉屏一愣,瞧了她许久,啧啧称叹起来:“狠啊,真狠啊!我听说人没少为你鞍前马后啊,你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本事一点不含糊啊!”
楚悠扁了扁嘴,趴在桌上跟滩软泥似的:“你听谁说的?算子姐夫?哼,那他有没有连同我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一并说了?”
玉屏笑着坐到她旁边,一脸了然的表情:“你自个儿拿个镜子照照,这是恩怨纠葛的表情么?我看倒像是赌气。”
楚悠直直看着前方,眼神一时有些失焦,默了默,道:“说实话,我觉得真不可思议,姐你没看到他以前追杀我那个劲儿,甭提多热血了。这会山路十八弯一个大转变,你能体会到这种呕血的心情吗”
第301章 别哭了,洗洗睡吧()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复杂?”玉屏皱眉,“过程万般诡异也好,你只需知道你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那么难吗?”
楚悠一僵,望着玉屏洞若神明的目光,无力干笑两声。
“喜欢?”她抚额哀叹,“要么他疯了,要么我疯了。”
“有那么难受吗?瞧瞧你这什么表情”玉屏哀叹一声,都替那位陌生的少年觉得辛酸了。一心一意喜欢上个人,还被人这么嫌弃,这是有多坑爹。
楚悠却埋了脸,狠命捶桌:“消化不良啊啊啊——”
然而到了晚饭的时候,云彤和莫白还是没有回来,连胡周都坐不住了,跑来问了她两句,被她不咸不淡地打发了去。
玉屏虽然总的来说是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的,还是好心提醒了楚悠一句:“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也没有易容,万一被盯上了,只怕”
楚悠却只吸吸鼻子,朝天翻眼:“真被抓了能怪谁,他又不是没脑子这不自找的吗?”
活该他要闹别扭!
玉屏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楚悠淡定过分的表情,不由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楚悠叹口气道:“原本是不知道的,那天去了趟城主府不知道也知道了。放心吧,被捉去了也无性命之忧,顶天了就折腾一通。至于小云彤嘛,一根汗毛都不会掉的”
她想了想忽然眼珠子一转:“姐,要不然咱们这就去黑池镇吧,刚好甩了这俩累赘,也省得他们连累你。”
玉屏哭笑不得,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别这么没心没肺吧,当心遭雷劈啊!”
楚悠扁了扁嘴,哼一声,收拾碗筷乒乒乓乓洗起来。
老实说,楚悠因为知道了背后是仇玄鱼在搅浑水,还真是没多担心,洗洗弄弄就上床睡了,看得玉屏直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