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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玉屏终于睁开了眼,眸中精光乍现。一闪而逝。
她站起来,提着湿透的衣袍下摆,看着身后的人:“多谢你了。”
仇玄鱼目光淡然,不动,也没有看她一眼:“伤好了明日就下山吧,我会派人送你到瑶川古城。”
玉屏皱了皱眉头。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虽然现在无以为报,但是尊下可否告知姓名?他日若有机会,一定倾心相报。”
“不必了。如果你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楚悠瞪大眼睛听着,望着宛如陌生人的两人,脑袋发懵。
玉姐没有喊打喊杀,仇玄鱼也没有要死要活,这是演哪出?!
第116章 你应该恨他入骨()
玉屏神色黯了黯,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忽然好像察觉了他人的窥探,目光直直朝楚悠的方向望来。
楚悠也不躲闪,径直走过去。
“玉姐”
玉屏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眉眼中藏着不着痕迹的疏离:“我们认识?”
楚悠愣了,心哗哗凉了半截,忽然横眉冷声:“你勾引了我的男人,躲在这里偷偷摸摸不知道干着什么勾当,还有脸假装不认识我?”
楚悠死死盯着玉屏每一丝表情变化,精神力悄悄探出。
“这位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在山上被野兽咬伤,而这位公子救了我。”玉屏声线淡淡,藏着浅浅的不悦。
楚悠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人不似作伪的表情,又木然看向身后平静得出奇的男人。
“白殇,送玉屏小姐去休息。”仇玄鱼终于开口,白殇随即现身,玉屏朝他点点头,沉默离开。
那么自然,那么诡异。
只在走远的时候,玉屏才踌躇回过一次头,皱眉看向身后两人。
墨袍凌乱,红衣妖娆。
四下无人,静得只听到哗哗水声,水花飞溅,浸湿墨色的后背。
楚悠瞪着仇玄鱼:“你抽走了玉姐的记忆?”
“嗯。”
“多久?”
“从我开始。”
“所有的?”
“嗯。”
“你我,算命的?她全都不记得了?”
仇玄鱼冷冷看她:“还需要记得吗?”
楚悠蓦然觉得心口刺痛,蹲到男人跟前,轻轻环住他的腰。
仇玄鱼这个人,做事虽然激烈偏颇,可有一点她知道得比玉姐清楚。
他绝不会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而他既然放手让玉屏跟了算命的十年,便也是允了她的爱情。虽然她想不明白算命的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知道,仇玄鱼不会亲手去破坏他允诺给她的幸福。
只是,玉姐这回真的伤到他了。
收回她过去的记忆,代表他再不会插手她的未来
从此之后,死生无关。
“别碰我。”仇玄鱼僵硬出声,“讨厌的身体。”
楚悠抬起头,恬不知耻地朝他笑:“你没手吗?讨厌不会自己推开?”
仇玄鱼低头审视着她:“十年前的话仍算数,瑶瑶的尸身还放在冰窟里,只要你答应换身体”
“就允许我躺在你的棺材里么?”
仇玄鱼一顿,脸色冰寒。
许多年前,在发现她和玉屏诡异的身份组合后,仇玄鱼就曾提出过将她的灵魂移植到那具他喜欢的身体里。
当年她听到这样诡异的想法,毫不犹豫捅了他三刀。如今,却只是嘻嘻笑着:“换做以前你还能说娶我,现在可不只能躺在你棺材里了么?”
仇玄鱼这才想起,这几天顾着玉屏的事情,却忘了帮楚悠温养灵魂。
“白殇在炼制生死诀的解药,过几天就能成药了。好赖能拖个一月两月。”
“封魂大阵不破,我换不了身体吧?”
仇玄鱼蓦然推开楚悠,眸色幽深。
“哼,云门封魂大阵。你是为了那个小国师来的?”
楚悠讨好地去拉他:“玄鱼看在你好歹是他,额,师祖的份上,别计较了?”
仇玄鱼忽然攫住她的下颚,贴近她的耳根,声音温软蛊惑:“悠儿,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恨他入骨”
第117章 重叠的记忆()
枯山后林,巨大的榕树遮天蔽日,以五行八卦方位有序排列。
林中静谧,粗壮的气根垂挂,散发出阴森森的气息。
云漠站在其中,长剑乱舞,步伐凌乱。
那张生死之间都淡然冷漠的面孔,此刻竟散发着狂乱痛苦的气息。
紫袍褴褛,不知是如何破的,裸luo露在外的皮肤殷红,好像渗出了细密的血。
楚悠就站在他五步之外,冷冷看着他几乎崩溃的境况。
仇玄鱼从来知道怎么样去折磨一个人。
不畏死,没什么,只要他还是人,必有软肋。
楚悠就这样静静看了很久,明明机关就在手侧,她却迟迟不肯动,不愿解。
风无归说,北宫傲登基的诏书换他云漠安好,她笑,说好,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么?
楚悠嘴角泛出冰冷的笑意,黝黑的眼眸中染上深刻的恶毒。
仇玄鱼说的没错,她,恨他入骨。
一步跨向前方,楚悠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变幻。那是一段用记忆铸成的结界,一段,她和云漠拼凑而成的记忆。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不太合格的杀手,只因为稀少的异能而一跃成为靖轩的搭档。
靖轩却是个极出色的伙伴,提点她,照顾她,为她善后。
场景是她死前,最后一场失败的任务,连环的爆炸被引发,山崩地裂,烈火熊熊。靖轩拼命将她护在怀里,却免不了被一同炸飞。
楚悠痴痴地看着那张记忆中难以磨灭的面孔,其实跟年少的北宫祁云万分相像,却一点也不会让她搞混。
粉身碎骨,她依靠着全部的精神力护起两人的魂魄,在炼狱般的空气中幽幽飘荡。
场景扭曲,那是另一个时空里另一个人的记忆。
产房里,哭声连连,惨烈震天。
年少的国师忽然闯入,将所有人赶出门外,侧坐到床边,替面色灰败眼神呆滞的女子把脉。
只是,晚了,女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云漠手心冰凉,握紧,放松,来回几次,仍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脑海中,是女子进产房前,执着盯着他的眼神。
她说:“云漠,如果我熬不过去,一定要将我的孩子辅佐为帝,否则,我死不瞑目!”
此刻,她果然瞪着不甘的眼神无声望着他,而他,竟然没有阖上那眸子的胆量。
过往一幕幕迅速从脑海中闪现,那女子噙着无辜的笑,总是问他:云漠,你欠我一命,什么时候还?
他脑中混混沌沌,不知什么时候,就割破了手,在地上画起一圈一圈繁复的咒文。
干涸的血迹的烛光下隐隐泛金,闪烁出诡秘的气息。
云漠端坐其中,吟唱着一连串他也拿不准的咒文。
云门秘传,招魂术,传说能召回刚死之人的魂魄,乃是逆天之举,轻易不得施为。
那时,连云漠自己也不确定,这一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连串吟唱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仿佛在人耳边无休止的倾诉。
忽然,床上的女子动弹了一下。
又一下。
直至感知到疼痛蔓延,痛苦地呻吟出声。
第118章 失败的招魂术()
云漠踉跄起身,一盆水冲掉了地上的咒文,急急忙忙探了女子的鼻息。
有气了!
他脸上泛出一丝喜色,连忙开门唤那些正失声痛哭的产婆宫女。
众人本以为必死无疑,就要给过世的皇后殉葬,此刻突现生机,也没心情关注事情转折变化的诡异,端水的端水,接生的接生,忙忙碌碌。
云漠却呆站在一边,心砰砰跳个不停。
大人是活过来了,孩子呢?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黑夜,接生婆喜极而泣:“国师,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云漠一口气总算泄了,身体止不住有些发软。
慢慢挪到床边坐下,望着近乎虚脱的女子,握住她冰凉的手心。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墨黑如漆一般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眼底,一种漫无目的的难堪和恨意弥漫开来。
云漠的心猛烈一颤,瞬间丢开那只手,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谁?!你不是皇后!”
女子眼神一厉,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就要侵入云漠脑中,然云漠反手一掌,那看不到的力量仿佛就困于掌中动弹不得。
“妖孽,竟然敢夺皇后的身体!”
年少的国师心急如焚,身上金光闪耀,顷刻间,粉碎了那莫名的力量。
床上的女子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产房里瞬间乱做一团,尖叫,啼哭,慌乱奔命,可云漠已经顾不了其他,紧紧扼住床上女子的脖子,眼中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一场变故,楚悠的精神力大受重创,从此失去了借尸还魂的可能,每一个被她附身之人,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死去。
生魂真正变成了鬼魂。
而经历那一夜变故的宫女太监产婆,都在第二天无声消失。
新生的婴孩被册立为幼帝。
场景再一次扭曲,幻化成五年前,独心之乱。
那一个被幼帝捧在手心里的宫女,眼神终年哀伤。只因为,她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纠葛在心间五年的谜团。
可惜,物不再,人也非,年轻的幼帝一如新生,再记不得过往。
而那个罪魁祸首,又一次将灭杀之手伸向她。
凌迟,一百二十八刀,生生受下,只为,多看一眼孩子的脸。
这些场景在阵法的催动下反反复复,串联成线,一次次在云漠眼前重演。
而他像发了疯似的,眼眶赤红,拼命将剑刺向每一个不可忍受的画面。
楚悠冷冷站在那里,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