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谢九渊低沉地笑,表扬道:“陛下学得真快,老师我甚是欣慰。”
顾缜故作得意,神采飞扬的模样叫谢九渊喜欢得心里发紧,把人抱紧了亲吻,好久才谈了正事。
正事谈完,谢九渊也该离开,顾缜心中不舍,却也体谅谢九渊大半月没见家人,恋恋不舍了半天,忽道:“你的马,可还是那匹黑『色』的?”
“是,正是那匹”,谢九渊知道顾缜说得是前世之事,他原本得在几年后才遇到这匹名唤“黑蛟”的良驹,黑蛟聪明异常,很通灵『性』,当年也是黑蛟伴着他走到了重点,于是早就托人打听,没有抱一定能找到黑蛟的希望,差不多的黑马也可以,结果却真的从鞑靼马商手中买回了黑蛟。
“朕还没见过它呢”,顾缜一笑,“带我去看看它。”
谢九渊心中一动,明白顾缜是想送自己上马,忍不住伸手握了他的手,紧紧一握,尽在不言中。
一脸平静的启元帝带着谢相出了御书房,摆驾了宫中马场。
黑蛟脾气很大,谢九渊骑它进宫了几次,马场的小太监们都记清了这位马爷的脾气,这马比宫中的马匹都要高大,四蹄矫健,浑身漆黑,『毛』发油亮,可谓是马中潘安,但脾气却甚是暴躁。
如果把它跟“凡夫俗马”关在一起,这位马爷非把其他马都踢出去不可,而且还不能拴,拴它它还会咬人,谢相第一回 骑马进宫、特意嘱咐的时候,他们都没太当真,没想到全是真的。
吃过苦头就记得牢,这次也是给它单独腾了一个马厩,饲草也捡了新鲜中最新鲜的,其他马都躲得远远,不敢碍到这位马爷的眼。黑蛟却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吃饱了就犯相,故意喷鼻息吓人,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高傲,不光是看不起凡马,似乎连凡人也看不起似的,十分欠揍。
启元帝一驾到,小太监们麻溜儿地跪了一地。
顾缜好奇地走近黑蛟,黑蛟刚要故意吓人,被谢九渊一瞪,小心闻了闻顾缜的味道,乖乖地给顾缜『摸』头,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它好乖”,顾缜知道这就是与谢九渊并肩作战的伙伴,本就带了好感,一见黑蛟如此威风,加上这番表现讨喜,就对黑蛟更是喜爱,抓了一把饲草要喂它。
黑蛟委屈地看向谢九渊:吃饱了。
谢九渊一抬眼,不怒自威:吃!
黑蛟委屈地张嘴嚼饲草,对顾缜的地位有了正确认识,不由得又凑近顾缜闻了闻,务必要记清这个人的味道,顾缜还以为它是吃得开心,又抓了一把。
黑蛟愤怒地看向谢九渊:饱了!
谢九渊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马头:吃。
黑蛟含泪咽下饲草。
谢九渊忍俊不禁,拍拍它的背脊,出声安慰道:“回金吾卫的营地请你吃烤麻雀。”
黑蛟登时精神起来,跟听懂了似的。
这马确实是有点不同常马的爱好,别的马只吃草,这位马爷还要吃肉,还得是谢九渊亲手烤的麻雀,难伺候得很。
顾缜看得有趣,怕他吃撑也不在喂他了。
在外面不好『露』出什么情状,君臣二人简单道别,谢九渊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黑蛟很有消食的意愿,跑得飞快,恨不得脱去缰绳撒欢儿跑,可惜身在宫城,即使有陛下特令,跑太快了也是要被参的,谢九渊小心控制着黑蛟的速度,没有留意两边,于是被江载道朗声一句“谢相!”吓了一跳。
平心而论,江载道着实是一个好官,谢九渊特意下得马来,拱手回道:“江大人。”
谢九渊等江载道说出叫自己的缘由,却见江载道不说话凝视着自己出神,不禁提醒道:“江大人?”
江载道回过神来,脸一红,又将那点尴尬压了下去,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对谢九渊说:“本卿会看着你!”
谢九渊睁大了眼,看着身前这个人,有些不知该回答什么。
“我江载道会看着你!”江载道冷静下来,握紧了拳头,坚定地重复道,“若是你变了,若是你真成了一个弄权的宠臣,本卿一定会抓住你,就算是以命相争,也要保证你在朝堂再无立足之地!”
谢九渊一怔,躬身一礼,拜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江大人愿意为谢某竖一面明镜,谢某求之不得,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多谢!”
没想到谢九渊竟会如此坦然,江载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回过神来,谢九渊已经绝尘而去了。
只是与陛下奏对时,陛下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也不知是自己哪句说得不对?
“都对”,启元帝既像是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于是江载道只得继续禀奏,他手中的案件太杂,这一说,就从傍晚前说到了傍晚后。
岫云寺的报时钟声悠然传来,顾缜正想留江载道用膳,却是有急讯传来。
“陛下!安西卫边防守卫图被泄!猿九将军不幸遇袭,不肯降,战死!”
哐————!
启元帝砸了茶碗,怒喝:“给朕查!!!”
一名黑影不知从何处飘下,领道:“锦衣卫接旨!”
猿卫和猿斗赶到时,已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色』,他们身后的安西卫将士都忍不住红了眼睛骂娘。
曾经坚实的边防,已被攻破。
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全都闭上了眼睛。
他们三步两步赶进营阵中央,刚见了帅帐,就看见了那个屹立在帐外的猿九将军。
猿九将军寡不敌众,拼死不肯降,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马族人的刀捅进了他的后心,他却支撑着那柄青月弯|刀,虽死,到这一刻都未曾倒下。
猿卫和猿斗还有众将士终于支撑不住,齐声跪倒在地,悲声震天。
“将军————!”
将军走了,安西卫的天塌了。
不知过了多久,猿卫站了起来,狠狠拽着猿斗也站了起来,他们走近他们伟大的父亲,一个接住了他的身体,一个握住了那柄弯|刀。
“众将士听令!”猿斗大喊,“即刻修补城防!安置各位兄弟的遗体!全他娘的振作起来!收拾好边防,再为兄弟报仇!”
“是!”这响亮的回答不知混了多少热泪与热血。
众将士纷纷令自己忙碌起来,一一散去,猿斗才看向他哥,喃喃道:“哥,咱们没爹了。”
短短几个字,已是漏了哭音。
猿卫咬紧了牙,再开口时,却是无坚不摧一般的温柔坚定:“别怕,还有哥在。”
猿斗重重点头,也将悲伤狠狠咽回了喉咙。
蹲在一边的小白似有所感,悠长的狼啸一声接一声,似乎在替他们悲泣。
金刀将军的时代已经过去。
他们将继承父亲的意志,书写自己的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冬土待春风()
猿九将军之死; 牵连甚广。
启元帝下令将猿九将军以国礼厚葬; 把兵部上下都训斥了一通,勒令他们彻查边防图走『露』一事。
同时; 下旨封猿卫、猿斗两兄弟为骠骑将军; 共同袭任安西卫统领。
文相提议派西宁卫协助; 被启元帝驳回,世子顾岚却同意文相的意见; 认为西宁卫与安西卫一同守天关会更好; 启元帝再驳,不允; 似有怒『色』; 厉声下旨; 点了刚组建不久的神机营,带着改良的火|器奔赴安西天关。
与此同时,谢九渊从邙涯水寨招安了草莽水寇,上书启元帝; 说这些水寇是因为税赋过重被迫落草; 有为渔民抵御倭寇之功,求启元帝让他们将功补过; 立为大楚水师将领,启元帝却欣然允之; 令文相大为不满。
父仇当前; 猿卫和猿斗都发了狠,配合启元帝调派的神机营兵卒与火器是如虎添翼; 压着马族人猛力攻击,一仗打到了冬月底,在腊月到来之前,拼命将马族人赶进了楼兰沙漠。
狼嚎伴着追击的安西卫兵士袭来,奔逃的马族人闻声丧胆,不顾也许会陷入流沙拼命向沙漠中冲去,猿卫喝止了还待追击的将领,观望残兵败将带着老弱病残溃逃,一挥手,换上了神机营与弓箭手,一声令下,箭矢与弹|『药』齐发,破空而去,立时便有惨叫惊呼响起。
猿斗从战甲中拿出陛下特赐的琉璃千里眼,透过千里眼望去,马族人有中箭、中|枪倒下的,还有踩进流沙的,伤亡不少。他却与他哥一样面无表情,这对本就很有担当的兄弟在丧父后迅速成长了起来,跟着猿九将军的老兵有时候看他们这个模样,都忍不住红了眼睛骂马族人的娘。
只可惜马族逐水草而居,无固定居所,不能歼灭就只能跟着他们跑。
马族内部似乎并不稳定,通过交手,猿家兄弟都看出这位阿骨欢是天生将才,敢奇袭敢应阵,也亏得马族人心不齐,不然他们会打得更为艰难。
视野中渐渐没了人影,猿斗一挥手:“收兵!”
“将军!我们愿意进沙漠追击!”
“末将也愿意!”
“追进沙漠!给将军报仇!”
有了带头的,顿时群情激奋,他们都是跟着猿九将军出生入死的悍勇兵士,对猿九的爱戴之情深厚,竟是不顾楼兰沙漠的魔鬼名声,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为将军报仇。
猿卫在马上抱拳一礼,沉声道:“列位兄弟厚义,我猿卫与猿斗谨记在心,只是父亲曾说过,他珍爱各位如手足子弟,我怎可派亲弟兄去白白送死。我与猿斗发誓必定要让马族人血债血偿,今日收兵回营,厉兵秣马,他日,咱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
“嗷——————!”
将士们齐声应答,声如擂鼓,混着幽厉的狼嚎直入沙漠,叫马族人略歇的脚步再不敢停留,再度仓皇而奔。
胜报传来,启元帝大喜,不仅对这对将军兄弟大肆封赏,连猿家兄弟养的、在战场上屡建功劳的白狼都封了镇军狼,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