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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望舒自不必说,那薛才人薛益柔是当朝礼部书薛琼宇之女,王美人王淑君是三朝元老,从高祖时期就跟随高祖爷打天下的安乐候王青山孙女。这薛氏与王氏又是亲戚,她们两个是姑舅表姐妹。
我说:“那你快去吧,”我转身拉住胜媛,“胜媛公主就不要跟去了。”
胜媛怯生生的说:“舅母,胜媛想和雅淳弟弟玩。”陈雅淳,陈显仁的儿子。
我对陈显仁说:“显仁哥,雅淳我一起领走了,胜媛公主最好不要到各宫娘娘那里行走,更何况孙娘娘有孕。”
陈显仁明白过来,懊悔的说:“显仁怎么这么糊涂,”他躬身道:“那就有劳公主把公主带回皇后娘娘那里了。”
我点点头,陈显仁对周斯年又施一礼,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意味深长的冲周斯年笑道:“皇上做什么都那么漂亮,不知道孙贵人这一胎是儿是女?”
周斯年不以为然的说:“这才入宫几天?是不是胎还很难说呢,先搅的宫里人仰马翻。一个六品贵人,敢点名让陈院判诊脉。这些个女人,就缺魏皇后这样的狠角色教训。”
说着,他又笑起来,调侃的说:“也不一定,谁又是天生的狠角色呢?这薛氏与王氏是亲戚,这孙望舒势单力薄,仗着有几分姿色,被皇上宠爱,就敢行这种僭越之事,岂知君王之爱,”他说到这里,看着我笑了笑,“色衰而爱驰,哪里是长久的依靠呢?”
我听他学着我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不觉莞尔,又担心的说:“年哥,你说悠悠能坐稳皇后位置吗?以前皇上只有胜弘一个儿子,现在眼看着妃嫔多起来。这以后儿子说不定也会多起来,胜弘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说到这里,不由得又低声埋怨周斯年,“我说不要太早定雪儿婚事”
周斯年没有理我的抱怨,沉思着,最后说:“皇上是个明白人,这皇后能不能坐稳后位,与皇后无关,关乎前朝。这孙贵人能这般骄矜,还不是因为皇上最近对孙博宁的倚重?”
我们都沉默了,两人心里都明白,随着大批妃嫔充实后宫,皇上又格外挑选了世家大族的女儿,外戚之争,在所难免。
“皇上有他自己的考虑,想政局平稳,就必须依靠这些人,依靠一群人,比依靠一个人,要容易的多。”
周斯年平静的说着,我明白,他说的一个人,是指他自己。现在,朝中周斯年一枝独大的局面已经扭转。
“你说的对,”他对我说,“我不能总为了几十年前的事躲着皇上,为了如意和雪儿,我必须打起精神来。”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假如如意和雪儿能离开皇宫,假如雪儿没有和胜弘定婚,我们大可以以各种理由留在江南不回来,就像沅王爷那样。
现在倒好,不要说留在江南,看周斯年的意思,只怕今年只要不是太冷,他会不会回南都很难说。
前面胜媛和雅淳手拉手走着,看小儿女单纯如白玉的情谊,总是让人那么舒服,让人暂时忘记现实的不如意。
“胜媛公主真的有点像青青,”我悄声对周斯年说,“你看呢?”我等着他反驳,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论调。
周斯年却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胜媛,若有所思:“你说的对,陈院判对胜媛公主格外的好,看来他和你想法一样。”
我们先去了大名宫,夏公公等在那里,带我们去见李朝宗。
李朝宗看我们带着胜媛与雅淳一起进来,笑道:“朕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你们又有了一对龙凤胎,却原来是这两个孩子。”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是埋怨周斯年这么长时间不进宫看望他,打趣说:“皇上取笑胜蓝了,年哥一直忙着清剿叛匪,为皇上办差,不要说只有几个月,就是几年,也不会有龙凤胎啊。”
李朝宗笑起来,说:“斯年,你夫人埋怨你了,你要小心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琴师蔺澄泓()
周斯年笑着说:“臣在路上碰到陈院判,看他带着两个小娃去给孙贵人请脉,怕他不便,就带了过来。恭喜皇上又要添皇子了。”
李朝宗“哈哈”一笑:“有卿这句吉言,朕就很欣慰了。”
说着,让夏公公去把如意与雪儿带来。
他的这个安排让我很别扭,以前,都是悠悠带着胜弘胜媛还有如意雪儿一起的,现在怎么只带如意和雪儿过来?
甚至往好处想,皇上是不是被他们两个不胜其扰,现在又有了孩子,不想让他们待在宫里?
如果那样,今年冬天,我就带着全家回南。这样,周斯年可以养病,还可以少操劳,我们也就用不着介入这皇家步步陷阱的争斗里去。
可惜,好梦总是容易醒,李朝宗只是把如意和雪儿带来,让我们见了一面,就让人和胜媛雅淳一起,带回皇后宫里了。
李朝宗没有提出留我们用膳,也没有让我去看悠悠。
他在刻意与周斯年保持距离,我想,也可能二十多年深受其苦,想刻意忘记点什么吧。
待我们告辞离开,快走出门时,李朝宗突然喊了一声:“周卿!”夏公公急忙疾步赶过来:“国公留步!”我们回来,李朝宗却欲言又止。周斯年问:“陛下有何吩咐?”
李朝宗问:“快回南了吧?还有一个月?今年好像很暖和。”
周斯年犹豫了一下,说:“陛下若是不准,斯年就不回去了。”
李朝宗摆摆手:“朕不是这个意思,你保重身体要紧。”他犹豫了很久,眼睛盯着周斯年发冠上的蓝色宝石,却又像是越过这块宝石,看向了以前的某个地方,最后声音嘶哑的说,“推迟一两个月走吧,过了天寿节。”
周斯年答:“是。”
李朝宗想了想,又说:“这冬天说冷就冷的很,若是到时冷下来,你不用勉强非得过来。”他深情地痛苦的看着周斯年,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卑微的乞求,温柔的说,“你还记得吗?你自己说过的,你的命是朕的。”
周斯年抬头看向李朝宗,眼眶一下子潮红,跪下声音哽咽的说:“臣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李朝宗上前弯腰,双手扶起他,一叠声的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好好珍重吧。”
一天天的,树叶慢慢变黄,天空越来越灰,风吹在脸上也越来越凉,直到如刀割。地上的水,也渐渐由一层毛茸茸的薄冰,慢慢变硬,变厚。
周斯年站在荷花池边,捡了块石头,扔进荷花池,冰面发出很沉闷的“扑”的一声,石头滑向前方,冰面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痕迹。冬天的荷花池,一片萧瑟。
不远处的秋千架上,阿福与云簸正在木青的照看下荡着秋千。三岁不到的阿福,俨然是个小美女了。在我的心里,不自觉的把她替代了我的女儿阿福,让她喊我娘亲,周斯年也默许了阿福“爹爹”的称谓。府里的下人,都称呼她为“福小姐”。阿福确实很有福相,面如满月,鹅脂凝腮,性情温厚,小小年纪就能知进退,知礼仪。
只是,在最深的梦里,云福,我可怜的女儿,总是不断的出现。每每醒来,摸摸脸颊,都会摸到泪痕。周斯年这个时候,都会什么也不说,只会默默的拍着我的背。无奈,无力。
陈显仁背着药箱走进来,他最近每天都要来一次,奉皇命。周斯年吩咐了门房,陈院判来的时候,不用通传,更不用引路,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看到我们在院子里玩,劝道:“国公还是进屋养着比较好,这院子里还是凉了一些。”他奇怪的问:“国公为什么不去半城山庄住?那里更暖和一些。”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在小镇的清剿,但没有人能把这场清剿与周府联系在一起。
周斯年顺从的和陈显仁一起走进房里,房里四周都烧着地龙,火光从镂空处透出,周斯年脱掉裘衣,和陈显仁相向而坐,把手臂伸了过去。
陈显仁笑道:“国公自己就能诊脉,下官每次来都战战兢兢。”说着,把手搭在周斯年的手腕处。过了一会儿,他笑道:“国公自己觉得怎样?”
周斯年说:“我想,只要不受寒,今年冬天还是能在京城挨过去。可要养元气,还是回南。”
陈显仁点点头:“陛下希望国公过完天寿节再走,也没几天了。今年的天寿节,听说大长和国也派了使臣前来,想是挺热闹。”
“大长和国?”周斯年不以为然的一笑,“就是那个弑君篡位之人?”
陈显仁笑道:“国公忠义,自然看不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下官却只听说,他们带来了一队儿童杂耍,领头的,就是这大长和国主的孙女,今年只有三岁。”
我笑道:“显仁哥还是这么爱歌舞杂耍。”说过之后,又想起青青,虽已经不如青青刚去时那么难过伤心,可心里还是一阵落寞,看陈显仁,也更显得憔悴了。
急忙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伤心事,笑着问陈显仁:“我买了几个歌舞伎,琴师也是一流的,让他们给显仁哥表演吧?”
周斯年笑道:“你可不要说不看,公主会失望的。”
陈显仁笑着说:“怎么会不想看?有好的下官还想讨呢,公主可别舍不得。”
这班歌舞伎,很多是青青舞社的女孩子,当初青青舞社被查封,这些女孩子也被官卖。还有几个漂亮的男孩子参杂其中,虽然周斯年颇有微词,但看他们舞姿矫健与女子不同,有几个颇通音律,被琴师蔺澄泓收为弟子。几次宴请,比女孩子反而更受欢迎,也就留下来,另院居住。
琴师蔺澄泓,却是外聘的,第一次见蔺澄泓,是在杜家的堂会上,他是朝凤公主带进杜家的,算是杜家的家养琴师,杜家出事的时候,他被朝凤公主一同带出,因朝凤公主要静修,这才离开公主府。
蔺澄泓有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