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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周斯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自言自语,我正伤心的要命,听他的语气居然还在怀疑,生气的说:“人死了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会有人没死硬把自己说死了?”
周斯年说:“死了就死了吧,瘟疫嘛,总要死人的,天灾**,总有躲不过的。”
因为是瘟疫,杜家也没有办丧事,说是怕病气过了人,天气又热,很快就草草掩埋了。
姑母朝凤长公主在儿子死后,不知为何,搬回了自己的公主府居住。我去府里探望,在前厅坐了很久,才有一个嬷嬷出来,说:“朝凤公主现在任何外客都不见,只在家吃斋念佛,为儿孙祈福,还请公主见谅。”
想是唯一的儿子没有了,她太伤心了吧,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了一些“请姑母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之类的套话,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想着反正也出来了,不如去探望一下青青,因为瘟疫,青青舞社也一直闭门谢客,现在正是好时机。
朝凤公主府夹在青青舞社与周府之间,所以,车夫听了我的吩咐,又掉头往回走。
走到朝凤公主府时,无意间一瞥,意外的看到木燕飞从府里出来,失魂落魄的走着。
第三十六章 变故()
我有点奇怪,这木燕飞,虽然和杜凌君好过,毕竟没有过门,到公主府做什么?车子走到她面前,我喊住她:“燕飞姑娘!燕飞姑娘!”
她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木呆呆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看她走的方向,是要回青青舞社,急忙说:“燕飞姑娘可是要回青青舞社?正巧我也要去探望青青,上车来一起走吧?”
她这才站住脚,说:“你是青青的朋友?”
原来她不认识我,也难怪,我们见面,也就那么一两次,每次都是她在台上唱,我在台下听,她又是不肯结交人的,唱完歌就走。
我说:“是的,青青是我妹子。”
她没有说话,我说:“上车来吧?这太阳火辣辣的,咱们别晒着呀。”她默默地上车来。
青青舞社里,姑娘们都在睡觉,青青得到报信,开心的像燕子一样,连外面的大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下楼来,“姐姐”长,“姐姐”短的说个没完。声音清脆的像泉水叮咚,让人觉得清凉无比。
舞社里竹帘垂挂,摆了各种绿草花卉。意外的,玉真人也在。木燕飞依旧淡淡的,向玉真人略行了一礼,就坐过一旁。
玉真人见到我,也很意外,笑着说:“这么暑热难耐的天气,难得见到公主出门。”
我悲伤的说:“我表哥没了,我去探望一下姑母。”
玉真人叹息一声,说:“人各有命,顺其自然就好,公主也不必太悲伤。”
我默然无语,人的命是要顺其自然吗?假如周斯年在冰川的缝隙里这么想,只怕等不到别人来救他。
因而说:“真人这么说太认命了,有时候,努一把力,或者想想办法,这人的命就不一样。”
真人笑着说:“公主说的是,凡事尽力而为而已。”
这时,木先生回来了,玉真人显然是来看木先生的,两人施了一礼,下去了。
他们走后,我们重新更衣坐定,木燕飞坐在一旁,想着心事,手指在琵琶上轻轻的拨着,嘴里不知在哼唱着什么歌谣。
不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悲戚之色,只是失魂落魄的,仿佛这世间所有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我心中不忍,又不知如何劝解,只能暗自叹息。
青青拉我到她的卧房里坐下,不以为然的低声说:“姐姐不用为了木燕飞这样,她自己都不难过。”
我说:“怎么会呢?不是杜凌君都要接她进府了吗?现在,人没了,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青青轻蔑的说:“谁要接她走,她都会跟着走的。她与我不一样,她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可又没办法,她是从小被卖了的,一直跟着木先生学歌学琴。”
“谁是她的主人?”我知道,青青舞社的所有姑娘,都是自由人。
青青摇摇头:“不知道,她就是跟着木先生。”
我看看竹帘外发呆时木燕飞,说:“可能她有她的难处,别难为她呀。”
青青不满的说:“她可是一直想贴近城主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嘴里却对青青说:“年哥说过,她太木了,不喜欢她。”
青青托着腮帮子,一脸看穿一切的样子:“我会看着她的,这种人,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才是真正的狐媚子。”
我笑着点点头:“这才是好姐妹。”
青青笑起来。
又过了一些时日,暑热已经大半消退,只是这一年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我这怕热的人,只能继续躲在家里。
这一日,魏云旗来了,原来,他被周斯年安排在户部做郎官,他说是特意来谢谢我这姐姐的。我笑道:“你都上任两个月了,才想起来谢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魏云旗腆着脸笑着:“好姐姐,你一猜就猜着了。”他苦着脸,说:“咱俩从小都怕热,对不对?”
我点点头,这是实情。
“可我那上司,偏偏在这么热的时候,派我去江南,太要命了!”
我明白了,他是来让我说情躲懒的,遂说:“你不用说下去了,我都明白了,让你出去,是你姐夫的意思,也是我说要让你历练历练的,你死心吧。”
魏云旗苦着脸走了,周斯年摇头对我说:“你这个弟弟呀,太娇贵了。”
云旗走了的第二天夜里,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隐隐的还有马的嘶鸣声,周斯年却不在家。
我有不好的预感,急忙穿好衣服,让悠悠去把邱泽歌喊过来,让她陪着我到前面看看,我们一起走到二门处,才发现以前一直开着的门被锁上了。
我使劲敲门,开门的是周楠。我看到他,更紧张了,问:“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没跟着年哥?他去哪里了?”
周楠说:“夫人请回吧,今晚外面不太平,府里已经安排好了,很安全的。”
他镇定的语调很有周斯年的味道,平静的深蓝色眼眸像一汪湖水,让人心安。
我迟疑的点点头,和邱泽歌一起回去,听着外面的马嘶人喊,时时夹着女人与孩子的哭声,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和邱泽歌一起,来到大门口,可是,街道上一派安宁,好像昨晚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周斯年不在府里,我忐忑不安的在前厅寻找,想找人问问,可是除了几个打扫庭院的小厮,其他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我不禁大声喊起来:“有人吗?快出来!”
却没有人回答我。
这时,我看到门口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荷包。
那是我做给周斯年的荷包。
我急忙跑过去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一点血迹。
霎那间,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变成血红色。喉头一阵甜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昏迷,记忆恢复()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在昏睡中。觉得身边有很多人走来走去。
我听到陈显仁的声音,陈夫人的声音,我听到他们说“有喜了。”心里好高兴,好想哭。
然后听到周斯年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悦耳,中气十足。只是他好像在哭,在说:“我们有孩子了,快醒过来呀!”他没事,我放心了。想睁开眼睛告诉他我没事,可是不行,我睁不开眼睛,只能这样听着。一点都动不了。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周斯年的存在,能感觉到他在给我喂东西喝,听到他惊喜的说:“她能喝东西,是不是就能醒过来。”
旁边有人说话,声音非常的耳熟,说:“斯年,除非把她身上所有封印记忆的银针全部取出,她才能醒过来。”
周斯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两个字:“不行。”
“本来就说好了的,不能怀孩子,你是同意了的,怎么又变卦了呢?孩子找其他女人生不是一样吗?”
“她不同意。”周斯年说,“闹成那样你也知道。”
那人不以为然的声音:“你就找了,她能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又叹气,”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周斯年哽咽的声音:“除了恢复记忆,还有其他办法能让她醒过来吗?你去问问他们,跟他们说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那人深深叹气:“斯年,我知道你有钱,可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我知道,”从来没有听周斯年这样放开的哭过,“义父,你知道的,假如她恢复了记忆,我真的很怕,怕我和她会成了仇人。”
这个人原来是周斯年的义父,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义父说:“你又没做错什么。”
周斯年还在哭,他伤心的说:“哪里有什么错和对,亲人就是亲人,仇人就是仇人。”
义父说:“这些事总要面对,封存住其中一个人的记忆,”他顿了顿,用一种疑问的口气,说:“所有的事就成了没发生过的?你这个样子,竟好像你对不起她。”
周斯年继续哭着,像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谁对不起谁重要吗?魏皇后再怎么该死,也是她的母亲,我不想我们分开。”
义父一直安慰着周斯年,像安慰一个小孩子,最后说:“生产的疼痛也可能会她醒过来,但也可能血脉受阻,一尸两命。还有,你确定吃这些流质的东西,能撑到生产?别忘了,肚子里那个,也是要吃的。”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想不起来说话的这个人是谁了。我想看看他,但除了眼珠能动,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周斯年高兴的说:“她的眼珠在动。”
义父说:“她能听见我们说话,不过记不住,明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