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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京城,同一时间,上元节,皇宫里也是同样的火树银花不夜天。羽林军的李胜贤与金素衣,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奉旨带兵搜查了皇后寝宫与太子东宫。掘地三尺,找到了毒害皇上的毒药。
陈显仁吃掉一个汤圆,说“很好吃,再给我一个吧。”
我忍住泪,点点头,又从碗里舀起一个汤圆,准备放进他的嘴里。周斯年无声无息的走过来,看着陈显仁。
我不解的看着他。我们提前说好了,今天是上元节,陈显仁最爱吃粘食,要让他吃些汤圆,好歹算是过了节,再由李沫儿的人把他抬走。
现在,皇后与太子毒害皇上一案已经证据确凿,他的口供已经不重要,龙禁卫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供词。只是皇后与太子的忤逆案是何等大案,所有人犯必须齐全。
周斯年没有说话,我把汤匙送进陈显仁的嘴里。陈显仁突然哈哈大笑,脸色一下子发青,瘫倒在床上。
他竟然想用汤圆噎死自己,我被吓呆了,惊慌失措的喊着“显仁哥!显仁哥!”急忙使劲儿的拍打他的后背,希望能把汤圆拍打出来。周斯年却一把揪住陈显仁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用拳头向着他咽喉方向,一下一下的猛捶他的肚子。
李沫儿过来,捏住陈显仁的下巴,把他的嘴捏开,伸手进去,抠他的嘴巴。陈显仁发出痛苦的“呜呜”声,我心里难过的要命,哭着冲过去,想从两个男人手里,把陈显仁抢出来。
周斯年厉声说“胜蓝!住手!你疯了!我们这是在救他!”
我哭喊着“你们救他做什么!你们救活他就是想继续折磨他!他好不容易死了,不用再受苦了!”一边哭喊着,一边继续不顾一切的抓挠李沫儿的手臂。他的手臂被我抓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却没有抽回的意思,继续抠陈显仁的喉咙。
终于,陈显仁“哇”的一声,不停的呕吐着,也终于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呕吐的脏物溅了李沫儿一手。
听到陈显仁的喘息声,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周斯年却没有安慰我的意思,厉声说“别哭了!快去叫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打水给指挥使洗手更衣!”
他竟然这么凶狠的和我说话,我伤心极了,不理他们,也不忍心看陈显仁怎么样了,恨恨的站起来走了。
一路出了到处都是花灯的采文院,到处都是人们的欢歌笑语。却没有人知道,近在咫尺的那个小偏院里,有个人不能动,看不见,现在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我一路像李沫儿那样,慢慢的捏碎树上的冰凌花,慢慢的往回走。冷不防一个人挡住我的去路,我冷不丁的被那人吓了一跳,抬头看时,竟然是阿宾。
他穿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袍,外披大红猩猩毡斗篷,头发用银色发冠束起,笑意盈盈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属下在后面喊了那么多声都没有听见。”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阿宾这样打扮,笑道“你这么穿,我差点认不出了,怎的今天穿便装了?”
阿宾笑着说“属下升右将军了,不用值勤,就穿便装了。今天是上元节放假,家父让我进来给城主和夫人拜节,却不想城主不在啊。”
我心里替他高兴,也就冲淡了许多哀伤,笑着说“升官了呀,那恭喜你啊。城主今晚上有要紧事,恐怕你见不着他了,不过不要紧,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了。回去给老爷子带个好,就说谢谢他想着。”
阿宾一一答应着,又关切的问“夫人没什么事吧?属下方才看夫人好像哭了。”
我心里一酸,急忙忍住泪水,强笑着说“我没事,你难得放假,去找他们玩去吧,不用陪着我呀。”
阿宾却笑着说“属下找夫人一起玩好不好?他们在前边猜字谜,咱们一起去看看如何?猜中了有奖励。”
我心情低落的很,刚刚从陈显仁的凄惨里走过来,我哪里有心情去玩,说“不了,我今个儿很累,想回去歇歇。”
阿宾关切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属下也不去了,就这么陪夫人走走,送夫人回去如何?”。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乖巧的云释()
阿宾的脸在这漫天的烟火阑珊里如朝日的阳光,他的眼睛看起来清澈而善良。对我这个刚刚从两个屠夫身边走开的人来说,阿宾让我觉得轻松又愉快。
我欣然道“好啊,只要你不觉得我闷,就陪我走一走吧。给我讲讲你们军队里好玩的事。”
他很开心的点点头,从身后跟从的小厮手里接过灯笼,对那小厮说“你先回去吧,对老爷说我稍晚一些回去。”
小厮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阿宾在我旁边打起灯笼,笑着说“夫人看这个灯笼漂亮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细细的去打量他手里的灯笼。那是一个用丝帛围成的小兔子彩灯,最可爱的是这兔子的红眼睛上,竟然用马鬃毛粘成了长长的睫毛,眼皮还是活动的,随着人的动作,一张一合的开闭,睫毛忽闪忽闪,格外传神。
我不由得夸赞“这是你做的吗?这么精巧。”
阿宾看我喜欢,把小兔子灯递到我的手里,开心的笑着说“夫人喜欢就好啊,这是阿宾刚刚跟着人学着做的。”
我接过灯笼,我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往正房走,灯笼的光不是很强,却能照亮眼前的路,重量不轻不重,把手处贴心的缠了麻布,不会手滑。我笑道“为什么要做小兔子灯呢?是因为你是属兔子的吗?”
阿宾脸色一红,羞涩的说“阿宾现在军务繁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着夫人,此番灯节,阿宾看夫人很是劳累,就想着送个什么小玩意儿让夫人开心,可惜手笨的很,也就这彩灯,还算是做得来……”
两人说说笑笑,我心情好了许多,看前面廊下和树木间穿起红色的丝带,丝带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谜,却是云簸与云释布置的猜灯谜,几个小丫头坐在条几后面,凡是能猜出谜底的,就把灯谜拿下来交给小丫头,猜对了,就会有精美的小礼物相赠。
我和阿宾兴致盎然的走过去,一张张的翻看云簸和云释出的灯谜。其中一个写着“金箍桶,银箍桶,打开来,箍不拢”,摇摇头,想不出来。又去翻第二个“小小一姑娘,坐在水中央,身穿粉红袄,阵阵放清香。”我高兴的一把扯下来,兴高采烈的对阿宾说“这个我知道。”跑到条几旁,对那小丫头说“这个是荷花。”
小丫头正低头把送到她这里来的灯谜一张张的叠起来,我的这张送过去,她头也不抬,接过去说“这位姐姐,你猜对了,这条几上的东西,喜欢哪件拿哪件吧,只是不能多拿了,一个谜面对应着一个物件,咱家两位少爷仔细着呢。”
我偷偷的冲阿宾笑笑,悄声说“你替我挑一件吧。”
阿宾往条几上看了看,只见上面有胭脂水粉、金银饰、折扇把件这些随身的东西,再就是锦帕荷包等物。他仔细的一件件翻看,最后拿起一方嫩绿色的蜀绣手帕,摊在手掌心,只见在绣帕上,绣得正是花开富贵牡丹图。
阿宾笑道“这方手帕的绣花,端庄华贵,国色天香,正配夫人。”
我微微的有些吃惊,魂不守舍的接过手帕,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
“娘也喜欢这方手帕?”云释的稚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我回过头,看到梳着两角髻的云释,手里拿着一支长笛,斯斯文文的站在我身边。
云释依旧是小时候很乖巧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很像父亲,目光清澈见底,让人心生怜惜。他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只是白白嫩嫩的脸蛋儿,还是一副孩童的样子。
听他的语气,还有依依不舍的盯着手帕的样子,我把手帕递过去,笑着说“这方手帕是娘猜灯谜挣的呢,送给你。”
云释却没有接,认真的对我说“阿福姐姐也喜欢牡丹花,可她回老家了,孩儿本想买了来让人给她捎回去,谁知丫头不知道这不是奖品,给拿到这里来了。现在既然是娘赢了去,虽然娘要送给孩儿,少不得还是要问清楚娘,孩儿能不能把这方手帕送给阿福姐姐?”
他的声音清脆,似泉水叮咚,让人听了心情愉悦,我笑道“既然娘送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
云释薄薄的小嘴唇咧开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里面贝壳般的小牙,他开心的说“那孩儿替阿福姐姐谢谢娘。”然后接过手帕,欢快的跑开了去。
阿宾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我看他仿佛思虑颇重的样子,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笑了笑,说“日子过的真快,释少爷都这么大了。”
他的眼中似有一层隐忧,我明白他的意思,当年的事仿佛就在眼前刚刚生,如梦,还有玉姑姑。那时的阿宾,只有十六岁,青涩莽撞,全凭一时意气做事,现在,他已经年近而立,官居四品,也算是少年得志了。
我悄声安慰他说“别担心,这些事,除了有心人,只怕没几个人记得了。他一个小孩子,能把你怎么样?”
他点点头,释然一笑“我没事,当初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没有几个。只是,”他担忧的看着我说,“我是担心,会有有心人误导云释,让他把账记在夫人身上。”
我笑了笑,若论这欠帐,我和周斯年欠下的只怕不少。因而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死就死了,只要活着的时候,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活多久又有什么关系?”
阿宾若有所思,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我,我们一路无话,直至走到正房,却看到周斯年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腊梅呆。
看到我和阿宾一起走进来,他笑着对阿宾说“怎么今天进府来了?不需要和家人一起过节吗?”
阿宾急忙走上前几步,单膝下跪施礼道“家父让属下进府来,给城主及夫人拜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