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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的说:“你也知道家里的园子都无人居住,要是觉得陌上花落太近了,或者名字不好听,就让她住到其他园子里去嘛。别让她住依云了,她怀着孩子,刚进来就打发到那种地方去了,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苛待她呢。以后,只要她离我远一点,我与她相安无事就是了。晨昏定省那些事,依我看就算了,她别扭,我也是个爱清净的,还是别让她来了。”
周斯年笑道:“你还真的是不用担心别人说你苛待她。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病离开太阳城,一天之内就好了。连皇上和皇后都说她有毒害皇家公主的嫌疑,把她放在依云,已经算是善待她了。”
我听他这话里有话,说:“你这是怪我呢?我原不该对别人说这些事,让你难堪了。”
周斯年说:“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说的也都是实情。就依我说的,把她放在依云院,那里地方偏远,不引人注意。我也好向皇后禀报说,因她有孕,暂囚别院。皇后娘娘,可是知道周府的格局的,不能糊弄。”
看来如梦是必定要住进依云院了,我暗自担心,万一被她发现了晓雲,岂不是要坏事。因而说:“既然是囚,就得有囚的样子,把门落锁,着人看守,这才是囚。”我撇了周斯年一眼,截住他要说出来的话,“不会短了她的吃喝用度的,她怀着咱们周家的孩子,我会照顾好她。你要是不放心,天天去查探就是。”
周斯年拍拍我的头,笑道:“你呀!总是这样牙尖嘴利的,像你这样今天怜惜这个,明天顾念那个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撇了他一眼,说:“我下面说的话,你可不要怪我心狠,皇后娘娘以前从不多管事,只怕这次是想起了她姐姐。你对皇后说如梦有孕需要照顾,她姐姐滑掉的孩子,难道不是你周家的吗?你是一定要有交待的。”
周斯年苦笑:“当年那些女人,很多我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就算把她们都找齐了,这陈年老帐,怎么翻?”
我嗤之以鼻,嘲讽的看着他:“国公是云簸吗?需要我教你吗?你就算翻出真凶,皇后能信吗?她说谁是,谁就是。”
他沉默不语,最后认真的看着我说:“胜蓝,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知道,子衿那件事不是如梦做的,也不是那些女人做的。如梦的确不讨人喜欢,可绝对没有杀人害人的心。你让我硬说是她做的,用她当替罪羊,我死了都没有脸去见她爹娘,见我爹娘。”
我明白了他的心思,如梦是他爹娘的嘱托,是玉家现在唯一留在世上的人。当年他无奈眼看着玉玄机被凌迟处死,导致已经痊愈多年的寒毒再次发作。现在,他已经不能再看着他认为什么恶事都没有做的如梦冤屈至死。
“你这么肯定如梦和那些女人都不是真凶,看来你知道谁是真凶了?”
他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伤悲:“真凶已经死了。她当年太不懂事。不要打扰她了。万事横竖是我的错就是了。你说的对,老天要降罪,自己接着。”
我惊愕的看着他,试探着问:“云馨?”
周斯年的眼泪流了出来:“是我的错,别再打扰云馨了。”
我不敢再问,用手帕帮他擦掉眼泪。他察觉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当真是老了,开始掉眼泪,开始回忆往事了。”
我讥笑道:“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风流债,当然喜欢回忆了。”说着,心里的恨意上来,酸溜溜的说,“你这么爱回忆,可还记得你我初相识,你是怎么说的吗?这些年,我就是在不停的发现自己被骗中度过的。”
夜色开始深了,我感觉到寒意,习惯的担心周斯年是不是冷,摸了摸他的手,似乎比刚才凉了,往火龙里又加了些炭,说:“别在窗户跟前躺着了,冷。”
又警醒了什么,心里酸溜溜的,走到窗前,外面春寒料峭,院子里的玉兰花却开了,迎风摇曳,清新可人。我看着那大盘的白色花朵,竟有些恍惚。
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搂住我:“对不起,我隐瞒的事情太多了。可你那时总说你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我要是不瞒着这些过往,你怎么会嫁给我呢?”
我没有吭声,我们相识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我原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他只有我一个女人的。这么想着,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竟不知不觉中有眼泪滚下来。我心里轻叹一声,用手帕轻轻的擦掉了。
他的手交叠在我的手上,我把身子往后倚,完全的依偎在他身上。他的身体温热,有力,仿佛是我的整个天地。
“我知道委屈你了,真的对不起。”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手,“相信我,我真的是只爱你一个人。”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轻轻叹息:“你不用这样的,你无论爱多少人,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呀。”
他满脸的惭愧,“我真的是只爱你一个人,只是”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从我身边的长老就告诉我,长大了要多找女人,多生孩子,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十三岁他们就把清扬和婉兮塞到我房里,说我天天和人争强斗狠,得留下点什么,说这是为了家族的繁衍”。
第一百九十六章 薛府吊丧()
他一脸无辜的苦相,“他们总怕我哪天不小心死了周家绝后,我十三岁时的确长的很高大了,可真的没想过这些事,吓得我天天跑到辰王府藏着,可藏在那里就会被辰王逼着,学琴棋书画天知道我有多不爱学这些东西,快把我给逼疯了。”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你可真会变着法子的夸自己,是想说自己这么不爱学这些东西,还能学的很好是吗?”
他苦着脸摇头说:“你根本不知道被人逼着学这个做那个有多辛苦。我只喜欢学习医术,可我义父觉得我必须学武,不然会被土著人打死,辰王觉得我必须,必须会琴棋书画,不然不像姑母的侄儿天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只要偷个小懒,必定会被发现,接着就会挨揍。”
我揶揄的看着他:“又骗我,你家辰王哥哥舍得揍你?”
他气恨的指指我的脑门:“想什么呢?他是我哥哥。没有他揍我,我哪里能学会这么多东西?”
我撇嘴:“学会了又怎样?在我看来,你就是只树林子里的公猴子,马群里的公马,鸡群里的大公鸡如此而已。”
他听我这么说,张口结舌,愣怔了好大一会儿,又气又好笑的拍了我的脑袋一下:“和你说点真心话,你就这般取笑我。我是这些东西,那你是母猴子,母马还是母鸡?”
我作势要打,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里水波荡漾,声音也开始粘粘糊糊,低声在耳边磨蹭着:“你这个母猴子,今天没有不方便吧?”
心里讨厌着他喊我“母猴子”,待要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却没有力气。任由他握着。除了心在急促的跳着,身子其他地方已经动弹不得了。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嗔道:“哪里有那么多不方便啊。”
他笑着埋怨:“我得先问好了,省得被你这个母猴子折磨死。”依着墙,就要俯身下来。
我推开他:“不行。”
他受伤的看着我:“又怎么了?”
“这里没有子孙椅。”
他大笑起来:“我给你当子孙椅。”
马车刚刚拐进薛家街门,就看见铺天盖地的白,大门口,树枝上,大门口的石狮子上,都挂满了白幡。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哭声震天。
时文进投了契丹,引契丹兵把新州又打下来,薛存威攻打新州连打多日却打不下来。契丹王亲自率军三十万来救新州,薛存威寡不敌众,退守幽州,契丹王又乘胜围攻幽州,薛存威派人突围回来向朝廷告急。
薛家祖籍就是新州,如今,家园沦丧敌手,薛存策横死,薛存威被围,仗着幽州坚固的城池和充裕的粮食储备坚守不出,等待救援。他将弟弟的棺柩运送回京,全军缟素,誓报此仇。数十威策军高级将领联名上表朝廷,要求严惩凶手,重新调查杜凌君逃脱一案。
薛府的一应管家侍仆们,全身缟素,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穿梭似的接引吊客,在大门口到灵堂之间来回穿梭,吊客象潮水一般涌到,大门口以及灵堂前的两班鼓乐手不换气似的吹着打着,各路马车挤满了道路。
国公府的马车到达薛府时,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派忙乱的景象,马车被挤在了里面,进不去也出不来。
周斯年扶我下了车,那些管家不知是没有看到我们,还是别的原由,竟然没有人过来引路,更没有人通报。
周斯年拉着我站到一旁,周桐要自己前去通报,被周斯年制止了。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低声对我说:“拥兵自重,挟制朝廷,这薛家可是够骄狂。”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绰约多姿的越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车马还有仆从,笑盈盈的走到我们面前,躬身行礼:“公主好,国公好。”
竟然是龙禁卫指挥使。
他穿了一袭青衣长衫,书生打扮,一双灵动的眼眸,打量着我们,也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终于,有薛家管家向我们走来,却又拐了个弯,走了。指挥使轻声慢语的说:“如果我是公主,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到这种人家里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指挥使说:“公主以为,是国公府的车马徽号不够醒目,还是薛府的人都该治治眼疾了?据卑职所知,薛存策的亲兵卫队,就在薛府里。这群西北汉子,只认薛家。”
“可是”
周斯年制止我说:“别说了,”他吩咐周桐,“把马车掉头,带夫人回去。”
如云过来,扶着我重新越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障碍物,走出街门,回头看时,只见周斯年带着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