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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人这样化外的仙人,能来到弊处,真是三生有幸啊。”青青上前,甜美的微笑像蜜一样。
“小道来看木先生,叨扰了。”玉真人淡淡的说。
这边我们四人刚刚落座,那边清扬又回来了,看有陌生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青青笑嘻嘻的说:“玉真人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修仙之道呢?”
玉真人看了我一眼,低头说:“无欲、无知、无为,回复到人生最初的单纯状态,返朴归真。”
我说:“那可真是仙人化境了。”
玉真人说:“仙人,也无非就是一个最正常的人。”
我黯然神伤:“怎样才能做到这样的正常呢?”
“道法自然,去甚,去奢,去泰。”
“我并没有那么多的**,可还是不快乐。”
“去除心中的念想、重重心事就是快乐,让心虚着,没有心事,才能体验生命的乐趣。”
“怎么可能去除心中的念想呢?再说,祸患也不是自己不去想就不会来。”
玉真人道:“人的祸患,多源于自身永不知足的贪婪本性,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须知阴阳是对立统一的,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极。”
玉真人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关心与担忧。
我撇了他一眼,看他眼睑低垂,容色如常。
我狐疑的问:“真人是想说什么吗?”
玉真人说:“公主问什么,贫道就依本心回答什么。”
我说:“既这样,就多谢真人了。”
玉真人施了一礼,便要告辞离去。我心里竟生出许多不舍来,看着他的背影,问:“今日得真人教诲,让我受益良多,不知何时能再见真人?”
玉真人回过身来,深深一揖:“有缘自会相见,公主保重。”
玉真人走的很快,顷刻间,就消失在楼梯口。一直没有说话的木先生,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说:“我去送送真人。”匆匆忙忙离去。
第十八章 隔墙有耳()
清扬这才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夫人,城主他,城主他说让您马上回府。”
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这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繁华街道,昨天还哀声震天,今天已经车水马龙了。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生活总是向前走的。
我依言告别青青,随清扬上了马车。清扬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临行,高高兴兴的和青青道别,承诺府里有人回家的时候,给青青的父亲带京城最好的酒回去。
进门就看见周斯年坐在窗边看书,依旧是白衣黑发,阳光把他半个身子染成金色,整个人都显得流光溢彩。
“今天没有公事要办吗?”我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
“不错啊,还能回来。”周斯年满脸怒意,眼睛盯着手里那卷书。
“年哥,昨天我心里太难过了嘛。”
“我知道啊,所以才告了假,结果你呢?彻夜不归啊!”周斯年怨愤的说完,又举起手来,我知道他又要打我的头,急忙抱住脑袋。
他的手轻轻落下来,抚摸着我抱住头的手,叹了口气。
“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失落的问。
他的话让我觉得奇怪,我摇摇头,趴在他的腿上,说:“没有啊。”
他的手一直在抚摸我的头发,好温暖。“年哥,我好爱好爱你啊。”我闭上眼睛,呢喃的说道。
他俯下身,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用极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呢喃:“胜蓝,我爱你。”
我说:“年哥,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丑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也会老,会丑。”
我心里叹气,你老了丑了有什么关系。
“青青说,她不想嫁人。”
“小孩子家的话,你也当真。”
“她说,男人三妻四妾的,没什么好,不如自己靠自己。”
周斯年直起身子,无奈的说:“以后能不能不提这个?我都多少年不见她们了?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呢?”
“你那么多年不见她们,让她们守着空房到白头吗?”我也直起身子,说。
“那你说怎么办?”
“不喜欢她们的话,就给她们自由,让她们能重新去找喜欢她们的人呀!”
“啪!”周斯年重重的把手中书卷摔在旁边的几上,生气的说:“够了!”
“你堂堂公主,皇亲贵胄,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
他说话从来都是低低的,这样压着怒气,显得很嘶哑。
我被他吓一跳,也不理解,为什么这样就是“不知轻重”。
昨天在青青舞社,听几个姑娘说当今事,像这种改嫁什么的,都是很普遍的事情了。
并且名媛贵戚各种社交沙龙,好不热闹。
所以我才会提出来,让家里几个姨娘改嫁他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我说:“我的意思,是假如几位姨娘想走,就放她们改嫁,女人一辈子的幸福,不能这样蹉跎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不是很普遍了吗?”
“现在民间风气不正,皇上正要整顿,”周斯年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恢复伦理纲常,纠正骄奢荒淫。所以,现在我不能按你说的做。”
停了停,又说:“舞社以后你不要去了,那里马上就要开业了。青青那个女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管教,轻浮孟浪,你不要和她太亲近,以免落人口实。”
“你不喜欢青青是你的事,我喜欢她。”我不满的说,“我也没觉得她轻浮孟浪。”
周斯年皱起眉头,无可奈何的摇头说:“你喜欢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
“我哪里还有喜欢谁,反正以后我还要再去看青青的。”
他勉强同意,说:“见面可以,不能去舞社,那里你去不合适。”
我不再作声,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他接着又说:“过几日是端慈皇太后忌日,张荣华带内命妇抄写?女诫?和?孝经?,敬献皇太后,然后发放民间,以正民间风气。皇上命你抄写?女诫?一百份,这几天,你就在家里抄写吧。”
我一听,着急分辨说:“我现在不是内命妇。。。。。。”
周斯年说:“这是皇上旨意。”然后伸手点点我的脑袋:“别偷懒,你的文书宫中到处都是,找人代笔小心欺君之罪。”
我正在盘算在侍女里面找个字迹工整的帮我抄,这下也不行了。
“为什么让我抄?女诫??我抄?孝经?行不行?”我小声问,心里总觉得李朝宗让我抄?女诫?,有点嘲讽的意思在里面。
“不行,皇上让你抄什么,你就抄什么。要在最后,落上你的名号,盖上印章,这是要发放民间的。”
说到这里,周斯年笑道:“皇上这是准备要用你来为天下女子做表了。”
我说:“为什么是我?张荣华岂不更合适?”
周斯年正色道:“宫中之事少谈。”
我不以为然:“我就是在家跟你说说,出去又不会乱说。”
周斯年淡淡的说:“皇上还有口谕给你,告诫你嫉妒可是犯了七出的。”
我又惊又气:“你怎么能把我们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皇上!”
周斯年说:“我怎么可能说这些事情。”
“什么意思?”我问。
他不答话,指指窗外,低声说:“隔墙有耳。”
我突然明白过来,惊恐的站起来向窗外望去,外面花枝繁茂,微风吹来,树儿花儿微微颤动,阳光洒落一地,一派安静祥和。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不知道的危险,在潜藏着。
第十九章 伴君如伴虎()
“现在没事。”周斯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身后,声音平淡如水,“他们不在。”
“你知道他们是谁,是吗?”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周斯年从后面搂住我,安慰说:“别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会保护你。”
“我不要他们保护,”我的声音都带哭腔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府里是铁板一块,很安全。”
“多厚的铁板能保证安全?”周斯年说,“皇上想看看我在家里干什么,我敞开门让他看就是了。他看到了,就放心了。”
我现在真切的感受到周斯年的处境,可谓是内忧外患。那么多人在寻求他的庇护,可是又有谁来庇护他?
“皇上不信任你,为什么不让你辞官,还要以你为相呢?”
“皇上的心思,很难猜测,我这么小心谨慎,还动辄得咎。”周斯年摇头叹息,“伴君如伴虎。”
“年哥,”我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幽幽的说,“咱们非得在这里吗?咱们回太阳城吧。”
“呵呵,”他笑起来,“你不是不许我回去吗?”
我转过头,趴在他怀里,声音哽咽起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他拍着我的背,温柔的说:“傻瓜,我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害怕。”
“年哥,我们回太阳城吧。”
“不行,太阳城这些年能生存下来,全仗皇上扶持。”
“所以,皇上能顺利回京即位,是你。。。。。。”,我还没说完,就被周斯年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胜蓝,从现在开始,在内心里,把皇上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说错话,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我感觉后背又是一背的冷汗。
“还有,以后别再提回太阳城,现在,我做不做这个官,皇上都不会放心让我回南。我们就安心待在这里就行。”
“年哥,”我拉着他的手,“我害怕。”
“你不用害怕,皇上是重情之人,你是他的侄女,他还是很为你着想的。”
周斯年扶我在榻上坐下,说:
“上次丽采女的事,你太冒失了。皇上刚到京城时,就有大臣提出,要看看嫔妃里面有没有怀了龙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