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府里这会儿都乱了套了,还以为你丢了。”文遥也不恼她,只是抱住她坐在一侧的廊庑下。
“那人如何了?”小夏很想知道郡马的下场。
文遥用手中的斗篷裹紧小夏,道:“尚家毕竟是侯门大户,只把人送进了疯人塔。你可恼他?”
“不,”小夏看着院中绽放的芙蓉花,笑了起来,“疯必有因,若真揪起来,想必是一段唏嘘的伤心事。我也是偶然陷入,只怪是时运低。”小夏顿了顿,道:“哥,我想去城隍庙了。好久没见庙祝了。”
“好,等你好一些,我陪你去。”
文遥的手,轻搭在小夏的手腕上。蹙眉,小夏的身子,比起在扬州之时,又差了一些,若是这般下去,还能熬多久呢。
再醒来,已经是午后。小夏倚着床边,没有看见罗晋鹏却看见了韩孺。韩孺凑近上下左右好一通的打量,才开口:“全须全尾的。”
小夏笑,“合着你还希望看见缺胳膊少腿的?”
韩孺坐下撇撇她,道:“我还真希望你这张嘴巴能封了去,说出来的话,不是惊天动地大逆不道,就是嘲讽到人无地自容。”
“敢情你是来找我不舒服的。”小夏伸手把一侧多余的枕头砸了过去。
韩孺把枕头抱在怀里,“我是来提醒你的,如今罗晋鹏不比当初了,可是圣眷正浓的十皇子。”
“与我何干。”小夏冷笑一声,端着茶杯喝了口茶。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明白呀?”韩孺有些微恼了,“你和罗晋鹏的关系,多少年前就开始传言不断,你当你能摘得干干净净?”
“八王爷,到底要说什么?不如直来直往,小夏洗耳恭听!”小夏放下茶杯,看向韩孺,没有了往日的亲近。
韩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妮子昏迷了七日,难道遇见了南极仙翁不成?怎得突然就变了个样儿呢?“不管你愿不愿,不想牵扯也被牵扯进来了。与十弟,你总该有个取舍
,才好。你是想继续我行我素,还是愿为他委曲求全,总该思虑一下了。”
韩孺话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看见小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停下脚步,道:“身为皇子,身不由己总是多过得偿所愿。”
小夏披着夹衣斗篷,走在后花园中。每个太监、婢女看见她,都恭敬行礼。小夏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小夏挥退她们,径直走进湖心亭,坐在其中,想着韩孺的话。她明白,一旦有了背景身份,就会被其所累。林家是什么身份,于十皇子只能是高攀,若在平日,怕是连侍妾都没有资格的。圣上迎回丢失已久的十皇子,必然要补偿其所失去的,要给都是给最好的,无论是妻妾还是府邸,亦或是其他。
这个雕梁画柱的府邸,比起八王府竟然好了数倍,可想而知圣上之心。而小夏,若是要继续我行我素,就必然要和罗晋鹏分开,没有身份的束缚,离开京城,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若是不放手,就要习惯这皇家的日子,也许未来等待的是十皇子的三妻四妾,也许是她最后慢慢的枯萎在这方府邸内。小夏抬眼看见那些虽然没跟过来,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的仆人们,对哦,还有这种没有**的生活,时刻被别人看在眼中,曝光在阳光下,一切都□裸的。
小夏发现自己被软禁在了王府内,除了在府内,她根本不能出门,一旦走到前院,就会有管家跟着。小夏几次想出门,说了各种要出门的理由,都被挡了下来。门前的侍卫,没有王爷的亲口命令,绝不会放小夏出去的。王府按着前殿后寝的规格建制,小夏常常走到前面的殿内,当值的小太监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她却一次都没有遇见罗晋鹏。
小语每两日来一次王府,报告成衣坊和绣坊的一切。空色和茶园在文遥管着,小夏倒真是全然没有了用处。素问也会两三日来看小夏一次,和她说新的想法。而一直要请的梳头师傅,却没一个顺心的,小夏听着就会想起绝艳馆的闻香公子。弘文几乎算是住在了王府内,从大理寺出来,就回到这里守着小夏。总有熟悉的人,时不时过来看望她,就连夕兮都被准许过来了,陪了她半日。
谁都可以自由出入这王府,就连林家的老管家都可以往返来看小夏,唯独是她被软禁了。醒来有些日子了,太医日日来请脉,药是日日不断,就连最喜欢吃的蜜饯都是新鲜的。偏偏罗晋鹏就是不现身,小夏不知他在躲什么或是怕什么。除去最初醒来的后怕和退却后,小夏也渐渐镇静了下来,想了很多。
好在这王府以前也不知是什么人住过的,有一间硕大的三层藏书阁。藏书阁是在水中起楼,倒是和了易经上说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小夏每日就是吃药、吃饭、窝在藏书阁。她知道虽然没有见到罗晋鹏,但他却在暗处看着她。因她在藏书阁第二日,就看见自己留恋的地方,铺满了地毯,地毯上还夹了厚绒的羊毛毯。就好似罗晋鹏一直知道的,小夏喜欢光脚走在藏书阁里,看累了书就倒地卧下,因此林于祉在林家藏书房间内,一直都铺着厚厚的绒垫子。
小夏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随遇而安了。若是其他人早就抓狂了,或是要探究原因。而小夏却是安静的住着,过安静的生活,不吵不闹,不问也不多言。渐渐的,就连身边的婢女都猜了起来,小夏只是笑而不语。
“你说那姑娘怎么想的呀?”一个婢女问着另一个。
“主子爷夜夜守在床边,清晨离开,却就是不肯见人。姑娘也是怪,什么都不问。”另一个也不解。
“我听闻姑娘是主子爷一早就定下的亲,等着守孝过了,就要迎娶进门呢。”又来一个八卦的。
“这可没准,不见得娶不娶呢。咱主子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呀。”之前的婢女摇头。
“那姑娘家也不是一般人呢,京城谁人不知林小东家,谁人不知林寺丞呢。”
“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门不当户不对。供品商也是商,身份怎地都是低微的。”
……
“姑娘别多心,人多的地儿总有嚼舌根的。”内院的管事姑姑站在小夏身侧。
小夏回头淡笑,本是想来茶水房自己泡茶的,不想却听见了这般的话。“无妨,我只是来讨些水喝。”
“姑娘需要什么,直接吩咐便是,哪有自己个儿来的理儿。若是什么地方不周,便责罚下去。”管事姑姑试探着小夏的口风。
“我不过是府内客人,在我看来一切都周到,感谢姑姑照料。”
小夏说罢就转身离开,她不想面对这些,不管是试探也好,是真心也罢,她并不想探究。
“胡闹!”德琮帝指着罗晋鹏斥责,“你的亲事,自有太后与朕选,怎可这般任性!”
罗晋鹏求德琮帝将林小夏许给自己,就得了德琮帝的指责。本是其乐融融的皇家天伦,因德琮帝话间有意为他重新选一门亲事,他便不管不顾的冲撞了过去,要给林小夏一个正名份。这些日子,罗晋鹏本就过的提心吊胆,当日小夏倒在地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冰冷身躯,累到了无牵挂的眼神,刺激着他的神经。自从小夏醒来,他不敢见,只能日日夜里守着、看着、心疼着、内疚着。
“十皇子初入皇宫,很多规矩还不很清楚,难免说错做错。”娴皇贵妃见两父子僵着,一个跪着不起,一个气的要摔东西,不得不出来当个和事佬。
“罢了,”德琮帝看看跪着的儿子,道:“以后休要再提。”
“皇儿非林小夏不娶!我已和她过了文定,户部也是有档可查的。”罗晋鹏的拧劲儿也上来了,只要一遇见和林小夏相关的,他的冷静自持、他的内敛沉稳,全部土崩瓦解。
德琮帝被当着众人顶撞,立马拉下脸,指着罗晋鹏道:“好、好,你和朕讲律法,朕就和你讲讲律法!宣宗人府管事!”
一侧的六皇子悄悄让人,去找太后过来,八弟陪着太后许能一起来。然站了出来道:“十弟年幼,父皇息怒!”并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罗晋鹏。
太子突然上前一步,“父皇无须忧心,十弟和林家小姐的婚事本就做不得数。”
德琮帝看向太子,道:“哦,怎说?”
太子递上一张纸笺,道:“此乃是林家小姐的八字,父皇请钦天监算上一算,便知晓。”
德琮帝看着纸,又看了看跪着的罗晋鹏,吩咐一侧的太监去请钦天监来人。
“儿臣无意中得知,林家小姐的八字本和十弟的不合。若是问名都未过,后面的自然做不得数。”太子继续扮演着为父解忧的好孩子。
不一会儿太后和韩孺也到了,接着钦天监的官员和宗人府的管事一起到了御书房。钦天监的官员舀着小夏的八字测算,越算越蹙眉。罗晋鹏也看的怪异,难道小夏的八字,真的和自己不合?钦天监的官员测算好,满头是汗的把测算结果写好,交给一侧的大太监。
德琮帝一看结果,脸色大变,对着钦天监官员问道:“这是何意?”
那官员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八字委实怪异。臣从未见过。初算本该是一出生就不在人世才对。可圣上既给了臣这八字,想必这人依旧活着。臣想起先师书中,曾有过一类似的记载,若本不该存活之人活在世间,便是大凶之星。生克身边众人,得一克一。”
罗晋鹏脸色瞬间苍白,恨恨的握紧拳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停的问自己,为何会这样?难道姨父骗了自己?为何……
德琮帝看了眼罗晋鹏,道:“这般的人,姑且不说其他,就这八字,朕也不会许她在你身边!”
韩孺快一步按住了罗晋鹏,听着德琮帝吩咐宗人府去户部,撤销罗晋鹏和林小夏的户部文定记录。韩孺扫向一侧的太子韩佑,看见他嘴角一抹冷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如今这般还能如何,就连小夏都不必选了,一切自有人选好了,不是吗?或该说本是天定。
丹书铁劵
户部撤销林小夏和罗晋鹏的文定记录,这一消息迅速传开了。十王府当然也收到了风声,这几日私下议论的声音,已经不再避开林小夏了。小夏笑了笑,只是暗道:这就是人心。林小夏不再有机会成为皇子妃,瞬间就在商坊街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