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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依依不舍,沈年还是把丁骏送下楼,握住她手,诚挚道:“明天一定要到我家来,我等你,永远等。”丁骏嗯了一声。沈年亲了亲她,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丁骏坐上车刚要走,有人敲车窗,她只得摇下车窗看看,见是沈年,奇道:“怎么了?”“我能上车吗?”沈年道。
“上来吧。”丁骏打开车门,因为是她自己的车,司机也是家里用了十几年的,她也就不避讳什么。
“我想送送你。”沈年握着丁骏的手不放,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仿佛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消失。
“你可真黏人,难怪你叫沈年。”丁骏只笑了笑。
“不放心你回去,你能不回去吗?”沈年一想到丁骏回了家还要面对易初阳,就怎么也放不下心。
“不回去我穿这一身明天怎么上班呀。”丁骏把另一只手温柔地覆盖着他手背。
沈年叹息了一声,心里又有着喜悦,不管怎么说,他俩的关系终于在这一晚发生了转变,这个转变足以令他兴奋地一晚上睡不着。
丁骏低头取下左耳上的翡翠耳环,放到沈年手里,沈年握紧那个耳环,轻捏着小小的椭圆形翠珠,知道这个耳环有特殊的意义。
记得小时候跟奶奶去唐人街看过中国戏,戏里的古代女子若是遇上心仪的男子必然会赠他一件自己的贴身饰物,不是发钗就是环佩,因此丁骏摘下耳环给他,等于是给他一个定情信物。
第二天下午,沈年请了半天假,早早就在家里布置,先是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又去超市买了新鲜的海鲜和鱼,最后还没忘记买上一束铃兰。
眼看着暮色降临,他的心情越发忐忑,她会来吗?会不会不来了,他想打个电话给她,又怕她会告诉他,她来不了,与其提前受打击,不如在思念中等待,爱情,永远令人饱受煎熬。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飞快流逝,却始终听不到门铃声,沈年坐立不安,隔五分钟就要跑到窗口往楼下看。
快七点钟的时候,门铃声终于响起,沈年兴奋的跑去开门,看到丁骏站在门口,狂喜地扑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吻个够。
她的到来让他的魂魄各自归位,若她再迟来一时三刻,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急到发疯。
“你再不来,我就要变成索多玛城的盐柱了。”沈年把丁骏抱进客厅,把她安置在沙发上,抬起她一只脚,要替她脱鞋。
“唉,你干嘛,我自己来。”丁骏惊讶道,她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好意思让他替自己脱鞋呢?沈年却按住她手,替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拿了双拖鞋给她穿上。
他的手握着她纤秀的足踝,那份旖旎,让彼此都舍不得从对方脸上移开视线。
才一天不见,怎么好像隔了很久。丁骏感动地看着他,心头胀满酸涩,这一天里,她的心情跟他并无二致,也是在等待和企盼中渡过。
看到纤尘不染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瓶养在清水中的铃兰,丁骏道:“你还打扫了卫生?”
她依稀记得,昨天这个茶几上放了不少杂物,单身男人的房间,指望能有多整洁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学医,也不见得能把家收拾的像酒店。
“嗯,我还买了点海鲜和鱼,做给你吃。”沈年握着丁骏纤细白皙的手,放到唇边细细亲吻。自从那时在泰国相遇,他一直渴望能这样握住她这双玉葱般柔软的小手,让她走进他的生命里。
丁骏看他这样专注而虔诚,忽然想起她结婚那一日,他也是这般缠绵不舍,眼角不知不觉就润湿了,心怀歉疚,轻轻地吐了口气,跟他耳语,“想不到你还会下厨。”
沈年抬头笑道:“我什么都会,只不过一个人的时候,没人陪我吃,懒得做罢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再去煮个汤。”
“我没带衣服。”丁骏眼波流转的看着沈年。沈年会意的淡淡一笑:“穿我的,我衣柜里有,你随便拿。”
趁着他在厨房里忙碌,丁骏到他卧室找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她洗了澡出来,看到沈年已经摆好了餐桌。
沈年见她穿着自己宽大的睡衣,不禁有些好笑,“你怎么找了这么一身衣服穿着,那不是有t恤吗?”
“我随便找的。”丁骏坐在餐桌前。他精心准备的晚餐很丰富,有生蚝、海蟹,有牡蛎和虾,还有蜜汁三文鱼,每一样都让她食欲大增。
沈年走上前替她擦干头发,轻轻吻她白皙的后颈。丁骏只顾吃东西不说话,他就耐心的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不够一样,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好吃吗?”沈年替丁骏把生蚝蘸上姜醋,放到她面前。“好吃啊,很新鲜,你怎么不吃?”丁骏见他不动筷子,好奇地问。
“我喜欢看着你,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丁骏吃得差不多了,才把前一晚在易家发生的事告诉沈年。沈年唏嘘之余惊叹道:“还真是豪门恩怨。”
丁骏道:“不止易家这样,很多有钱的男人在外面都养外室,外室有了子女的,就算本人没有名分,子女却是家族承认的,只要老人认可,正室妻子想不承认都不行。”
“所以你在那里待不下去,来我这里寻找安慰。”沈年笑道。
“你本来就是我的安慰,是给我温暖的小绵羊。”丁骏侧目看他,跟他微笑。
场面太温馨,沈年心有所动,主动凑过去,以一个呵护的姿势拥住她,在她颈上亲了亲。
“我每天都在想,怎样才能见到你,可惜的是,纵然我有一万个想见你的理由,却唯独少了一个能见你的身份。”沈年轻抚着丁骏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在抚摸至宝。
第36章()
“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脱身。”丁骏知道沈年心中必有疑问,便把她和易初阳达成的协议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是他出轨在先,你为什么反而受制于他?你主动起诉离婚,法院会判的。”沈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丁骏分析给他听:“从我跟他结婚那一天,就是入了他步下的局,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以不自己动手,而要拉我入局,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退路,指使我发动这场改朝换代的战争,如果赢了,那我可以脱身,他也得到他想要的;万一败下阵来,他也可以把跟自己亲叔叔争权夺利的罪责算到我头上,在他奶奶和叔叔面前说,是我大吹枕边风,让他鬼迷了心窍,我替他背下黑锅之后,他依然是易家长孙,财产仍能分一杯羹,至于易家少奶奶的位子给谁坐,换一个人他也没有损失。”
丁骏没有告诉沈年的是,易初阳对他的存在也是心知肚明,故意视而不见,就是想等到彼此摊牌的时候多一个牵制她的把柄,她顾及他,必然不敢贸然翻脸。
只是这番话,她并不想对他明言,免得他产生心理负担。
沈年倒抽一口冷气,既为易初阳的险恶用心不齿,也为丁骏的思维条理如此清晰惊叹,同时他也担心,“我不放心你再住在他家,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
“不会的,他对我没什么兴趣。”丁骏笃定的说。“怎么会?”沈年更吃惊了。她是这么美,易初阳竟对她不感兴趣,怎么可能?
丁骏勉强一笑,不得不把易初阳指责她的话说出来,“他说我是无趣的良家妇女,不会取悦他,不知道怎么当个好妻子。”
沈年惊讶道:“他竟这么说你,可见他实在也不是有器量的男人,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妻子。”
想起易初阳的翻脸无情,丁骏叹口气:“他是积怨已久,只不过一直没爆发,我跟你之间的事,他在婚前就知道,但是他手段高明,让我有苦在心,却说不出口。”
丁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向他诉说了选择跟易初阳结婚的秘密。
“这么说,他果然是用我涉嫌泄密的事要挟你了?”沈年心中一片黑暗,易初阳是有多阴险,才会用这种手段逼婚。
丁骏道:“是的,尽管我能猜到那件事的幕后主使者就是他,其后的出面相助不过是惺惺作态,但是我当时打不开那个结,更怕你因此而受连累,毁了前途。”
“你当初是选择了我?”沈年的心情格外激动,自己并不是她婚姻失败后的选择,而是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他。
丁骏吻他,“我怎么会不选你呢,我早就选了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你为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竟然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还误会你,以为你选择了利益不要我。”沈年无比惊愕,也无比心痛。
如果她当时对他多一点信心,相信他一定能洗脱嫌疑从美国回来,那她和易初阳的婚姻就可以避免,可惜造化弄人,她被逼迫得太紧了,而且他也没有设法给她传递消息,阴差阳错,让他俩遗憾至深。
你是我唯一挚爱,丁骏在心上对他说,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然而她并不把心意用言语表达出来,有些话,说出来就俗了。
想起一件事,丁骏忽然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先我一步怀疑魏倩云和易初阳的关系?”
沈年果然狡狯地笑笑,“的确,我姐姐的朋友是高盛集团的精算师,我请对方帮我暗中调查魏倩云,在魏倩云的客户档案里,我看到易初阳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丁骏拍他脑袋,明知道他的动机,是想让她自己发现易初阳的真面目,还是忍不住想听听他真心话。
“口说无凭……而且,我不愿令你难堪。”沈年道。
“不仅如此,你还买通了如欢,在我生病去医院挂水的时候,你从天而降。”丁骏想通无数道理。
“我没有买通她,是她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她很担心你。不知道是你当局者迷还是如欢比你心更细,她说她一直不喜欢易初阳,但你喜欢,她没办法说服你。”
丁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