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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争气有什么用?太夫人把你送来,就是叫你服侍老爷的,你要是不行,自然还有别人!”
陈姨娘咬着唇,“干娘你别吓唬我,除了你谁还能帮我……”
周嬷嬷冷笑一声,“你自己掂量着办。”
卢、周二人要早走,周嬷嬷来问王氏有没有什么信件要捎回去,有意无意的说起今年侯爷过寿的事,王氏心里一惊,赶紧算了算日子——今年八月正逢安平侯爷五十寿辰,他是有爵位在身的人,虽说太夫人健在,可是侯爷的五十岁寿辰即便不大办,也不会轻忽,而九月又赶上安平侯夫人林氏的四十寿辰,这位林夫人虽是临安公主故去后侯爷又继娶的,却也家世显贵,出身平南伯府,是荣国公和已故显孝皇后的侄女。
当今圣上的元后、已故显孝皇后林氏没有留下子嗣,圣上的生母周氏亦早早故去,在永辉元年被追尊为贤仁皇太后。
周家人丁稀少,可以说已经式微。
林家却正如日中天。
显孝皇后的长兄荣国公虽然已经辞官致仕,但荣国公的亲弟平南伯却仍在朝中担任要职,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然而显孝皇后还有一幼妹,在宫中侍奉圣上多年,被册封为淑妃,且养育了嘉宁公主和四皇子。
林夫人的长子未及弱冠就顺顺当当封了安平侯世子,不仅因为他嫡子的身份,更因有淑妃娘娘在圣上跟前进言,叫多少人羡红了眼。
这两人的寿辰摆在眼前,王氏翻出账本来想查查往年的随礼,却发现自己竟将娘家和婆家两位祖母的寿辰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险些犯下大错!
今年年底是她祖母王家三太夫人的七十寿辰,从小祖母就疼她,她竟忘了!安平侯府这边的太夫人也只比她祖母年轻一岁,明年就轮到她过寿了,这两位老太太可不比别人,轻忽不得。
王氏顿时就犯起愁来,这整寿与寻常庆贺生辰可不一样,一下子就来这么四份儿……
看着十年前随礼时记的账,王氏叹了口气。
从前跟现在可不一样,不像如今似的攀比得厉害,那时侯老爷刚刚做官,置办一份寿礼花个一二百两银子就算过得去了,侯爷和林夫人都还年轻,一句“俭省”省了大家多少事?
可如今呢?如今便是花上十倍的银子也没人稀奇,今年又是侯爷五十大寿,五十知天命,便是不办宴席,寿礼也是少不了的——侯爷那里有了,林夫人那边就更不能马虎了。
再加上两位太夫人……怎么也得六七千银子!再少了,人家不说你当官的不会搂银子,要笑你不孝顺。
到了下半晌唐辎下衙回家,她便急急将此事说了,“这都是不能免的,明年祖母的那一份还可以慢慢挑,可侯爷、夫人、还有我娘家祖母的寿礼却是得赶紧了,还得算上路上花费的时间。”
唐辎沉吟道,“泉州这边儿置办东西容易,先紧着置办侯爷、夫人和王家太夫人的寿礼,有个三四千银子也就够了,至于祖母的……先不急,置办好了再派人送去也来得及。”
两人商量着,李嬷嬷忽然插了句话,“太太,还有件事,年初大姑太太刚来的时候不是说了?这一两年兴许要把世子爷的喜事办了?”
王氏顿时一皱眉,她敲了敲桌子,对李嬷嬷道,“你去问问周嬷嬷,她离京的时候府里有没有什么说法?她一直没提起,我倒也忙忘了。”
她对唐辎说道,“四弟和咱们松哥儿是一年生的,松哥儿如今也定亲了,我倒还觉得他小呢。”
唐辎神色淡淡,嗯了一声,“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王氏看了他一眼,“想到了再说吧,只是——老爷,我想……还是得回京一趟。”
唐辎不以为然,“这千里迢迢的,打发个稳妥的跟着周嬷嬷一起回去就得了。”
“实在是都赶一块儿了,还不如我亲自回去一趟,再说了,老爷忘了?棠哥儿过了年就满七岁了。”
唐辎一怔。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起身道,“……给岳父岳母多备些礼。”
等唐辎出去了,王氏脸色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一口气哽在喉中,“我们王家欠他的了?”
屋里的人都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王氏对李嬷嬷道,“你手里的事先交给浩月,打明儿起专办采买寿礼的事。”
李嬷嬷小心道,“不知是照着什么章程呢?”
王氏看着手里的账目,合计了一下,“侯爷和夫人的都照着一千两置办,我祖母七十大寿,寿礼不能轻了,照着两千两去买。点心果子不用准备,回京再置办,绸缎布匹都是有数的,比往年添上两成,回头看看家里的香料还有多少,挑出好的来,再有置办些洋货……回头去问问老爷那里,有谁是常往京城里走动的,问问他如今京城都时兴些什么。至于世子成亲……多了少了都不好,我记得前一阵子库里收进一对尺半高的珊瑚盆景,明儿拿出来瞧瞧。”
她想了想,对浩月道,“你明儿替我去跑一趟大姑太太那里,问问她有什么打算。”
几个人正说着话,唐辎又回来了,王氏不看他,继续对李嬷嬷说道,“那些粗笨的家伙就免了,越精细越好,去苏州买绣品是来不及了,你去城里的绣坊看看有没有好的……”
唐辎将个匣子放到王氏面前,王氏斜了一眼,拿起打开,里头却是一沓银票,不禁哑然。
唐辎道,“这是六千两银票,算上你来回的路程,也尽够了,祖母的寿礼先缓一缓,还有一年,我叫人慢慢寻着。”
六千两银票,侯爷和夫人的寿礼要两千,还剩下四千,看这意思是王家三太夫人的寿礼他给出了,余下的两千,除去给世子成婚的贺礼和路上的花销,还能剩下不少,足够在京城里花销的。
他到底有多少私房……王氏似笑非笑,“难得老爷也大方一回。”
唐辎忍了忍,不和她计较,又交代了几句,便道,“我前边还有事,这些日子你多费费心。”
第70章 猫()
王氏送走了卢管事和周嬷嬷,她一边叫人收拾着行李,一边盯着采办寿礼的事。
唐妍对于此事倒不怎么热衷,听说王氏要回京祝寿,就派了花嬷嬷去跟王氏说道,“我们太太实在忙不开,只好派人将寿礼送回去,舅太太要是不介意,便一同走,还请舅太太在路上照顾着些。”
王氏笑笑,“好说,只是时间赶得紧,走晚了恐怕就赶不上侯爷的寿辰了。”
花嬷嬷就问起安排车船的事。
王氏道,“已经叫人去找了,只是怕没有快船耽搁时间。”她笑了笑,李龄是市舶司的,往来官船商船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想请你家帮帮忙,也不知方便不方便。”
花嬷嬷道,“舅太太客气了,顶好能有到天津卫的快船,若是先去杭州再走运河进京,就要拖延不少时日,我们太太已经和老爷打了招呼,近日就有北上的快船,具体哪一日还得去问问,顺风走半个月就能到天津卫。”
王氏笑道,“有劳了——多亏有你们家老爷的面子,是什么船?我记得你们太太来泉州的时候就是乘得海船。”
花嬷嬷道,“比那个还快些,这是往京城送贡果的船,专供给宫里和各处王侯府第,年年都要送十来船去京城。”
王氏一听是贡船,就有些犹豫,“这送贡品的船……”
花嬷嬷知她是怕担干系,就笑了,“市舶司每年往京城送多少船的贡品?都是常打交道的熟人,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只是这样的船在路上行程紧,靠岸的时候少,太太是尊贵人,那船上的东西糙得很,吃的用的都得预备得齐全些。”
王氏就问她,“你们太太打算派谁去?”
花嬷嬷道,“家里有常往京城走动的,如今还没定下是谁,我来的时候我们太太正叫了人写寿礼单子。”
浩月见门口来了个专管传话的婆子,知道是有事,便不动声色的给屋里另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那婆子答道,“刚才门上有人递了帖子来,说要请见太太,门上不敢自专,因此叫我来问一声见不见。”
浩月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不由露出诧异的神色,她想了想,“你告诉她们,先领人去喝茶,太太这会儿正待客呢,见不见的一会儿再说。”
花嬷嬷说完了事就告退离开了,王氏呷了口茶润润喉咙,问浩月,“刚才你出去是什么事儿?”
浩月看了看太太的脸色,“是外头门上递话进来,水月庵的庵主通明师傅上门请见,问见不见。”
一听是先前那个拿了她银子就跑了个没影儿的通明,王氏冷下脸来,“她来做什么?”
浩月不敢搭腔,过了一会儿,王氏道,“叫她进来吧,”她想了想,“等等——先不叫她,你去请大姑娘和二姑娘来。”
曼春的院子里自从天热了便沿着游廊立了一圈遮阳棚,几个小丫鬟闲来无事,便将小杌子搬到游廊里,挨墙坐在阴影里,跟着嬷嬷们学做针线,这里晒不着太阳,又不像屋里似的闷气,实是纳凉的好去处。
西厢房前的棚子底下立了口大缸,里头养了十几尾金鱼,红的白的黑的花的,这院子里的鸟和鱼都归了春波管,她就天天去花园子里掘蚯蚓,收拾干净以后剁成小段喂鱼,把那鱼儿喂得只要有人靠近鱼缸,就一只只浮上来等着喂食,很是喜人。
自从有了这缸鱼,花狸奴见天儿的往这边院子跑,一会儿工夫不见了它,就知道准是又来看鱼了,它常常爬到游廊的栏杆上蹲坐着,盯着水里的鱼儿一看就是半晌,连廊下挂着的鹦哥儿和鹩哥儿也不理会了。
唐曼宁的《百鸟朝凤》刚刚绣了一角,这块绣布她央了曼春给她染成淡淡的蓝色,近似月白,又比月白色浅些,颜色更明亮,染了十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