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荷包拿出来给了吴绣娘,吴绣娘见这荷包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一二两重,上头绣花的针脚还算平整,就是花色配得有些不合适,再一捏,就捏到了里头一块硬笃笃的东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收下了。
屋里摆了两座绣架,唐曼宁的就摆在靠近窗口的地方,曼春的绣架位置就不靠窗了,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多说,她本来是就跟着姐姐来蹭课的,看这吴师傅也不像是个热心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绣娘指点着教曼春如何绣直线和绣花瓣,让她练习最基本的齐针和抢针,就转身去教唐曼宁了,曼春看出了她的意思,不过因是头一天,这两样针法她教得也不算太敷衍,就安安静静的静下心来练习,她绣这些东西手到擒来,一边练着针法,一边竖起耳朵去听吴绣娘讲话,等吴绣娘上手做示范的时候,她就悄悄抬头去看。
一次两次三次,吴绣娘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横了曼春一眼,曼春索性道,“吴师傅,您看这样绣行不行?”
吴绣娘绷着脸本想挑出一两处毛病好好说说唐二姑娘,却发现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已经把齐针和抢针练得极为娴熟,针脚平整匀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女红之事,需得勤学苦练,熟能生巧。”这意思是让曼春继续绣。
一连几次上课,吴绣娘只是让曼春练习那两样针法,唐曼宁看不过去了,这天趁着吴绣娘也在,她转身看看妹妹,道,“你绣得挺平整了,什么时候才换一样练啊?”
曼春笑了笑,“练这个又不用过脑子,吴师傅也说了,熟能生巧。”她扫了一眼唐曼宁的绣架,见姐姐正绣着蝴蝶的须子尖,用的黑色线,就建议道,“这儿——我觉得还是用极深的灰色线绣出来更灵动。”
吴绣娘听得皱眉,过来点点绣架,“绣须子、脚爪、眼睛,该用什么线,用什么针法,都是有定式的,二姑娘好好绣你的,你要学这些还早呢。”
曼春暗暗叹了口气,微笑道,“吴师傅,我这两样针法也练了有些日子了,您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改正的?”
吴绣娘见糊弄不过去了,只好又教了她基础的单套针,曼春笑了笑,也不揭穿她,仍然安安静静的绣,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那两幅《兰草灵芝图》和《马放南山图》。
等下了课,送走了吴绣娘,唐曼宁跟曼春说道,“我想了想,你说的对,用深灰色的线更好些,黑线绣出来的须子尖儿的确有些呆板。”又问她,“今天吴绣娘教你的是单套针,还有一种双套针绣出来更好看,你要不要学?”
曼春知道姐姐这是要私下给她开小灶,这双套针她虽然会,可除了童妈妈,别人却不知道她会,能有什么不愿意的?便赶紧点头,“还是姐姐疼我。”
唐曼宁嘻嘻一笑,戳戳她脑门儿。
从这之后,姐妹两个就时常聚在一块儿做针线活儿,吴绣娘教的少,布置的活儿却不少,三天两头的叫曼春绣帕子做荷包缝袜子,这些东西原是曼春做惯了的,只是她如今年纪小,做一会儿就容易累,何况做这些东西费布费线,曼春想要节省,就索性把从前穿小了的衣裳拆了,裁成一块块的用来练手,吴绣娘见了,除了念叨几句“二姑娘太精打细算”,别的也说不出什么。
曼春也不想整天被人排斥,她又定意要跟吴绣娘学些真本事,就时不时的叫人给吴绣娘送些东西,吴绣娘得了实惠,就不好意思再摆明车马的排挤唐二姑娘,唐曼宁当着她的面去指点妹妹的时候,她也不再拦着了。
第37章 三封信()
青州,王家。
自从收到了泉州唐家的来信,老太太孔氏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服侍她的晁嬷嬷半夜醒来,听到床帐里的叹息声,知道老太太的心事,就起身端着灯轻轻掀开了床帐一角,“老太太?”
“……睡不着了。”
晁嬷嬷等了等,就听见老太太叹了口气,“扶我起来吧。”
晁嬷嬷把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挂起帐子,服侍着孔氏坐起身,给她披上件薄袄,“您喝水不?”
孔氏摆摆手,枯坐了一会儿,道,“你把泉州的信拿来,我再看看。”
这要是换个人,指不定还会劝劝,可晁嬷嬷服侍了孔氏一辈子,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多说,只应了声是,就去开了箱子取出之前唐家送来的信,怕老太太对着油灯看不清字,又拿了根新蜡烛点上,站在床旁举在手里。
这三封信第一封是女婿唐辎写来的,虽然自家苦命的女儿不过是唐辎的妾,可当初老太太孔氏也是全副陪嫁打发女儿出的门子,女儿去世后,嫁妆也都留在了唐家,早就和唐辎说好了,那些都是要留给外孙女的,唐辎也一向对她以礼相待,在她眼里,不管女儿是妻是妾,唐辎都是她女婿。
第二封是她那小外孙女写来的,算算日子,她今年差不多十岁了,她家苦命的女儿也死了快十年了,信里小外孙女把家里数得上的人都问了一遍安,老太太是看一回就掉一回泪。
把前两封信反复看了几遍,孔老太太小心地照着原来的折痕折好放回信封,这才打开了第三封信。
这封信也是泉州送来的,却是那个亏待了她女儿的仇人的信,信里只讲了一件事:要钱。
这封信明显曾被人扔在地上踩过几脚,虽然擦拭了,可上面还隐隐约约印着几个凌乱的脚印,孔老太太捏着信纸沉默了一会儿,对晁嬷嬷道,“玉萱的十周年快到了,你身子骨比我好,替我去看看那孩子吧。”
晁嬷嬷听老太太说起去世的姑太太,也掉了泪,人老了,就容易回忆过去,她想起当年生姑太太的时候,老太太没有奶,又是七月早产,没来得及请奶娘,那会儿她家小四也才刚半岁,还没断奶,就把孩子抱到她那里吃了几天奶水,后来虽找到了奶娘,可姑太太吃惯了她的奶,不肯吃别人的,她就狠狠心,给家里小四断了奶,奶起了姑太太。
姑太太出嫁的时候,她本该跟着的,可姑太太却留下了她,只让她好好伺候老太太,权当替她尽孝了。
后来老太太几次想把她留在姑太太身边,姑太太都不许,说她在唐家待得好好的,让老太太不用担心。
她就知道,姑太太在唐家恐怕不像她说的那么顺意,不敢让娘家知道她过得不好。
孔老太太怔愣愣的魂不守舍,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句,“这么些年没见,也不知那孩子长成什么样儿了,虽说王禄家的也时不时的送信来,可她那个性子……”
晁嬷嬷抹抹眼睛,想了想,“她(童嬷嬷)是个老实本分的,倒不怕她把姑娘带歪,只是这些年恐怕也受了不少苦。”
“受苦不怕,先苦后甜,只要品性不坏,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孔老太太招招手,晁嬷嬷凑近了,就听老太太小声嘱咐她,“你去了,看看能不能问问她父亲对她是个什么安排。”
晁嬷嬷一时没听明白,“老太太?”
“啧!”孔老太太不耐烦的一挥手,“你不明白?——要是……要是她父亲不好安排她,或是没有好人家,咱家从小七到小十一,年纪都能跟她配得上,要是嫌太近了,咱们这边儿亲戚朋友也不少,有得是好儿郎,以后有我、有她舅舅给她撑腰呢。”
晁嬷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得连声儿都变了,“老太太,您说的当真?”
见老太太瞪她,她呵呵笑了两声,两手握在一起,嘴里念叨着,低头来回走了几趟,“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孔老太太道,“姑爷是派人送了礼来的,咱们也不能失礼,来的那人好生招待着呢?”
晁嬷嬷点头,“您早就发了话的,放心——早派了小厮伺候着,又叫人抽空就领他出去下馆子吃酒,套套他的话!”
孔老太太一听,坐直了身子,“可打听到了什么?”
晁嬷嬷只略一迟疑,老太太就听出来了,一皱眉,“怎么?连你也瞒着我!”
晁嬷嬷赶紧安抚,“是好事儿,您先别着急,这事儿姑老爷和表姑娘信里都没提,想来也已经过去了,太太怕您知道了又添一桩心事,就不让我们说,这也是太太孝敬您。”
孔老太太急得捶腿,“你还不快说!”
“好好好,我说——那人是外院伺候的,知道的也不多,说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二姑娘病了一场,后来他家姑太太派了太医来给治好了,他们老爷就给姑娘换了院子,还打发了总管家的老婆和闺女去伺候。”
老太太松了口气,脸一落,“这算什么好消息!”
“您别急啊,您想想,有几家的主母是心甘情愿善待庶子庶女的?以前怎么样咱们不知道,可姑老爷既然这么做了,自然还是心疼表姑娘,想来表姑娘的日子该比从前更好些才是。”
老太太脸色和缓了些许,她甩甩手里的信,“唐辎那个老婆,哼,她派来的人走了没?有没有派人跟着?”
晁嬷嬷道,“三爷办事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派人跟着呢,有什么动静早就报回来了。”
孔老太太却仍旧神情凝重,“当初那银股是我给玉萱的压箱底,这事儿我早嘱咐过,连女婿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去找老五家的,查查当初我给玉萱挑的陪房都还有谁在,我记得当初好像没全回来,说是在唐家时就放出去过几个?”
晁嬷嬷应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您当初病得厉害,哪儿还顾得上他们?等天一亮我就去找太太,快十年前的事儿了,也不知还能记得几个,恐怕得去账房查了,得跟太太批条子。”
“别去太早,老五家的心实,交代给她的事没办好她连饭都吃不香。”
“知道,知道——您这是疼儿媳妇呢,我肯定得等太太吃了饭再问。”晁嬷嬷把信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