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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道,“我们原只是给老太太做针线的,这还是头一回跟出来呢,姑娘与其问我们,倒不如问那几位跟车的妈妈。”
那银簪除了紧紧地盯着她,什么话也不说,让人无从下手,这金簪更是滑不溜手。
曼春嗯了一声,往后靠了靠,拽了个迎枕偎着,“等到了大佛寺,你们不要乱跑,拜完了菩萨,先去给我打些洗脸的热水来。”便闭目养神,不再和她们说话了。
金簪、银簪互相看了一眼,见曼春后面没有再说什么,便应道,“姑娘放心,这都是应该的。”
曼春歪在靠几上假寐,她怕金簪银簪看出来什么,索性抬手将脸用袖子遮住,脑袋里却时刻不停地想着对策。
这大佛寺是皇家敕造的大寺,规矩森严,她们进去了,想要不知不觉的弄个人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还是把她交给道士,但太夫人偏偏就选了这里,所以有两个可能,一是道士们在寺里有内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从寺里偷出去,二是……借着什么缘故将她弄到大佛寺的附近再动手,到了大佛寺,没有家族男丁陪着,她一个小姑娘,太夫人要用什么借口才能光明正大的不叫人起疑呢?这并不好办。
毕竟唐家再怎么势利,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拿家里小辈去讨好佞幸,被人知道了,以后唐家只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京城要抬不起头来。
她还是比较倾向太夫人会选择于第一种,或者说,这不一定是太夫人唯一的选择,但第二种的确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容易出错。
所以最危险的就是去时和回时的路上。
这一路上……眼看三十里路已经走了一半,路上的行人虽说不像是刚出城时那般多,不过,大佛寺附近寺院众多且香火鼎盛,今天又是个不错的日子,这一路上时不时的便能遇见人,所以去大佛寺的路途上她尽可以放心。
要小心的,或是在大佛寺中,她需尽量避免独处,还有就是从大佛寺回城的路上,只要在这两处避免遭人暗算,等回了城,便不怕什么了。
一早起来赶了三十多地里,等到达大佛寺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寺里的大和尚披着金线镶宝的袈裟相迎,听说已经在此处掌事多年,他领着唐家的三位女眷和一帮婢女嬷嬷拜了各殿的菩萨,又收了唐家捐的五百两香火钱,眼看时辰不早,便将太夫人等人引到了客院精舍,对太夫人道,“女檀越许久不来了,我家师傅今日外出,还请恕招待不周。”
太夫人微微一笑,“禅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正有疑问想要请教请教。”
“这……师傅他性情放达,有时候说走就走,回来的时候就更不好说了,”
太夫人也没在意,她看看眼前干净的卧房,身边服侍之人察言观色,“老太太,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会儿?”
那和尚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膳房已经备好了席面,还请女檀越赏光。”
太夫人看看抬手遮掩哈欠的方姨娘,又看看明显心不在焉的曼春,“笑了笑,我们客随主便。”
周嬷嬷送了大和尚出去,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才散了,这边太夫人等人已经开始用饭了。
桌上除了米饭和豆芽鲜笋汤是素的,菜式更是花了各样的巧思做成,素鸡素鸭赛螃蟹什么的自不必说,虽只有三个人用饭,却整整摆了一满桌。
方姨娘奉承着太夫人,夸太夫人会选地方,连斋饭都能这样让人满意。
曼春食不知味的硬吞了大半碗饭——她实在是没有胃口,说起来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但是还不敢不吃,不吃饭,哪有力气?到时候跑都跑不动。
吃了饭,原本该小憩一会儿,可曼春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不敢就这么躺下,就怕万一有人趁着她睡梦中做手脚。
这里是寺庙不是庵堂,就连想找个小尼姑来说话都不能。
金簪和银簪两个将从府里带出来的被褥铺好了,香炉里添了块香,转身见曼春坐在椅子上没有要歇下的意思,便微微一福身,“今儿颠簸了大半天,姑娘,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去听法师讲经,老太太也说了要在这边多待两天才回去。”
曼春只好躺下了,她见金簪银簪两个就守在床边,自己本来就和她们不熟,这下更是觉得别扭,便道,“你们也累了,轮换着歇歇吧。”
金簪给她盖了一层薄薄的夹被,曼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盖上它也太热了。”
“姑娘不知道,”金簪道,“这山上和山下不一样,听这寺里的人说,说山上从下半晌开始就冷了,尤其夜里冷得厉害,若是不穿厚些,只怕就要冻坏了。”
曼春点点头,“知道了,那就盖吧,先把腿搭上些,要不然就太热了,你们也不要跑远,这寺里修行的都是僧人,没有女子,不好乱闯的。”
第200章 大佛寺2()
金簪看看银簪,对曼春道了声谢,“姑娘说得是,我们原本也没有出去的打算,就在屋里守着姑娘,姑娘要什么,只管说一声。”
听到她们不打算出去的意思,曼春就道,“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话说到这里,曼春也勉强不得,笑了笑,与金簪银簪胡乱聊了几句,问问她都在唐家哪处干过活,原籍是哪里的,针线跟谁学的,平日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等。
那银簪仍旧一字不发,只是任由金簪替她说话,金簪道,“说起来,我们俩的老家其实就在这附近,只是小时候遇见荒年,家里养不起,不得已才卖了,又正好是同一个牙人,卖到了一起,后来跟了府里针线房的娘子们学本事。”
“很辛苦吧……”曼春又不是没学过针线女红,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你们后来有没有回家去看看?”
“刚来的时候也想过,后来——奴婢把在府里得的赏赐一点点积攒下来,想着给家里添几块地,以后也多些进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送回去,就托人去问了问,谁知道……”金簪自失一笑。
金簪顿住话头,看了看曼春,见她不肯闭眼睡觉,便劝道,“姑娘好歹睡会儿吧,要不等下午法师讲经的时候困倦怎么办?”
曼春确实有些累,这几日空耗心神,今儿又颠簸了大半天,这会儿不睡一觉,到时候不在状态,多半要挨太夫人的训斥。
曼春实在是累,渐渐地倦意越来越浓,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不听使唤了,喃喃道,“我累了,睡一会吧,过半个时辰喊我起来……”
便陷入了黑甜乡。
……
曼春觉得自己浑身快冻透了,又冷又僵,各处的关节都不能动了似的,她记得自己在朦朦胧胧中曾醒过来一回,当时金簪张着嘴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她听不出来,也听不见。
当时无论谁来和她说话,她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她根本就动不了。
她怀疑自己被灌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全身无力不说,虽然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却还是头昏昏的。
身上的丝绸衣裳轻薄,白天穿的时候是极凉快的,但晚上就不行了……她略使劲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屋里的东西也都没有动,身上的衣衫完整无缺,可是脚踝、膝盖、两肘都被布条缠得死紧,双腕也被绑了,动也动不了,整个人捆得跟个细长条儿粽子似的,之前金簪给她搭在身上的夹被也被扔在了一边。
好在没有堵上她的嘴,曼春动了几下,细细感受自己身上的状态,觉得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放声叫道,“来人!来人——!”
话音刚落,金簪就从隔壁的小房间出来了,银簪紧随其后,见她醒了,金簪忙上前,“二姑娘,夜深了,别喊了,仔细吵醒了老太太。”
曼春变了脸色,“你们好大的胆子!”
金簪面上却并没有多少惧怕,她笑笑,“二姑娘,我们做的这些都不过是老太太的吩咐,单凭我们自己,又怎么敢?”
曼春抿了抿嘴角,“你们欲待如何?”
金簪随手将一旁的夹被往曼春身上搭了搭,“夜里冷,姑娘别折腾了,我们也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也许明天就知道了。”
她是午时睡下的,“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什么时候捆得我?”
“这会儿……约莫有一更天快二更了,”金簪低头顿了顿,才道,“下午见您睡得香,老太太那边儿又没来催,就没叫您起来,后来老太太吃了晚饭叫方姨娘过来瞧了瞧,就让我们拿布带把您捆了。”
曼春见她做了这种事面上却殊无愧色,心中虽然气怒,却也无法,想了想,好言央求道,“老太太什么打算我不知道,不过两位姐姐能不能帮我稍稍解开这些?捆得太紧,一点儿也不能动,又疼又麻太难受了。”
金簪捏捏她身上捆得死结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松动的,“姑娘还是忍忍吧,老太太让做的事,我们也没法子,松了您的手脚,明儿受罪的就是我们了。”
可是不论曼春怎么央求,许下什么好处,金簪始终油盐不进,银簪跟在金簪后头,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见此法无效,知道这两人是不会帮他了,不禁气得往后一仰,背后却靠上了一个软软的像迎枕似的东西,“你们这样害我,等回了府,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金簪听了这话,面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脸来,“瞧姑娘说的,就凭您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也难。”
她吩咐银簪,“去请方姨娘来。”
银簪转身就出去了。
方姨娘到的很快,她见曼春醒了,脸上笑着,“二姑娘醒了?”
曼春见到她的笑容,心里突了一下,打了个寒噤,“姨娘快叫她们把这东西给我松开!”
她这样一挣扎,身上更是酸痛得厉害。
方姨娘却没有动,“二姑娘,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