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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进府的时候都学过一段日子的规矩,你尽管去打听打听,哪个没有因为做错事而受过罚?有的还挨过打。我以为去年你挨了一顿打,能把你跳脱不听劝的脾气收敛收敛,看来你是忘了挨打的疼了。”
所有人都以为小五这回的板子是免不了的了。
宋大家的虽然又焦急又心疼,她看着女儿,却没有开口阻拦。
“我今儿不打你。”曼春开口道。
她看看宋大家的,“让你把她带在身边,其实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或者只让她待在厨房也行,这也没什么关系——让你这个做亲娘去给她立规矩,未免不忍心,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她拜童嬷嬷做干娘,让童嬷嬷好好教教她,你看呢?”
童嬷嬷是二姑娘的奶娘,让小五跟着童嬷嬷,宋大家的哪里不愿意?连忙点头,“都依姑娘的安排。”
曼春道,“都知道童嬷嬷是好性儿的,嬷嬷——”她看看童嬷嬷,“我知道勉强不了嬷嬷去做恶人,可是今天小五的说的话……若是再这样下去,任谁都能在我跟前说三道四的话,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人言可畏哪!”
曼春想起前世的种种,忍不住掉下泪来。
一屋子的人都慌了,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
曼春双手掺起童嬷嬷和宋大家的,“以后,我这屋里的事就有赖各位了。”
看着小五给童嬷嬷磕头上茶拜了干娘,曼春道,“小五你们几个虽是三等的丫鬟,可我一向给你们发的都是二等的例银,从下个月起,小五的例银降为三等,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了,再给你升上去。”
唐曼宁就住在曼春的隔壁,曼春处置小五虽是避着人的,可还是没能瞒过唐曼宁,她听说了小五的事,皱眉道,“要是实在不堪造就,再买个老实的就是了,咱家什么时候缺过使唤的人?”
“李……二表哥也太——”唐曼宁想骂李博几句,可想到姑母就住在旁边,她压低了声音,“要不……咱们和姑母说说?”又摇摇头,“不行不行……”
左思右想仍是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她叹了口气,“要是能尽早回到京城,离他远远的,让他见也见不着,看他还能怎么蹦跶!”
其实她心里还有个想法,要是妹妹已经定了亲事,这件事就好办的多。
郭县令的太太头一天来拜访唐妍,第二天,当地其他的官员太太也都来了,一整个上午唐妍就没闲下来过,直到快中午了才将客人们一位位送走。
牛氏本来打算今天就乘船离开,可看到唐妍的客人多,她向来八面玲珑,便自请留下,帮着唐妍和沈母招待来客。
李幼兰听说又要晚半天再走,很不高兴。
牛氏嘱咐她去和李家唐家的姑娘们告别,李姿还病着,李幼兰跟李姿的奶娘说了两句就离开了,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去了唐曼宁屋里。
唐曼宁知道牛氏和李幼兰要走了,她还知道李幼兰的未婚夫袁谦也同时启程,虽然觉得这袁谦的行为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地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不咸不淡的和李幼兰说了会儿话,忍耐着没再拿话挤兑她,等到把人送出了房门,唐曼宁看着李幼兰纤细的背影,转过来对唐曼春道,“看那袁谦也是谦谦君子,怎么就瞧上了她?”
“一个有财,一个有势。”
唐曼宁听成了“一个有才,一个有势”,问道,“这姓袁的是什么功名?”
“听说中过秀才。”
唐曼宁愕然,半晌,她嗤笑一声,“这也叫有才?天下的秀才何其多?”
不是她自傲,她父亲好歹也是榜上有名的进士出身,袁谦这样的秀才自然是不够看的。
曼春笑道,“我也没说他是才子啊,我说的是‘资财’之‘财’,李幼兰身子弱,她爹娘要是给她找了个一心在官场上求上进的,那才真是害了她呢,如今这个,家财万贯,享不尽的富贵,偏偏又是盐商,哪里敢得罪岳家?李幼兰以后只要在婆家和和气气的,就是个一辈子享福的命。”
两人小声议论着,不想这时一个婆子急匆匆走了进来,在上房门前停下了,“太太,有消息了。”
第121章 殷勤()
夏镇原本只是运河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因水路通达,渐渐聚集了许多行商之人。
白千户二十年前只是个落魄的穷小子,在河里捡了个漂亮的瞎子,就领回家做了老婆,后来瞎子找着了亲爹,原来竟是本地千户家的女儿,他老丈人有没有儿子,就把世袭的千户之职传给了他,前几年他太太病死了,他就又续娶了一房,娶的是本地大户张家的小女儿,也算强强联合。
张太太从自家的小佛堂出来,手里捻着念珠,她陪房的婆子上前来耳语了几句,张太太皱起眉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容她胡闹?”
刚一进院子,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祖母——他们要拿走我的船!您要为我做主——”
这位张小姐是张太太嫡亲的长子所出,她外祖家离夏镇不远,也是有名的富户,家里田产连成了片,张小姐的大弟只比她小一岁,她母亲又接连生育,因此她从小就是在张太太身边养大的,自从有了她之后,她母亲连着生了好几个儿子,家里的生意也颇有起色,因此不论是张老爷还是张太太都很喜欢她,觉得她是家里的福星,把她如珠似宝的养大,但有所求无有不允。
张太太劝道,“你小姑父如今没了,死得又不怎么体面,咱们张家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好孩子,你要懂事,回头再给你造条新船,比这个还好、还大。”
张小姐一想到自己船要给陌生人用,坐她坐过的椅子,睡她睡过的床,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扭股糖似的靠着张太太,不依不饶的,“我不要!我就要我的船!要是给别人用了,我宁愿烧了它!”
张太太劝了两句,见孙女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情本就不好的她脸一沉,“好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体面?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你祖父已经说过的事是不会再改的。”
张小姐瞪着眼睛盯着祖母,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起身跑了出去。
婆子有些不忍,看看张太太,张太太却不为所动,这个孙女的脾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看着她,别让她跑出去惹事。”
今天张家这事的起因还在白千户身上。
白千户身死,张家的小女儿带着为数不多的嫁妆惊惶不安地回了娘家,张老爷愁得日夜难安。
自从他把小女儿嫁给了白千户,便仗着白千户的护庇将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当铺和印子铺,隐隐成了夏镇商会里的领头人物,可如今白千户没了,从前那些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伏低做小的对手还不得抓紧机会把他打压下去?
更让他烦恼的是如今的这位孙千户,年轻人凭着一股冲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听说还是个上头有人的,白千户在夏镇这么多年了,谁见了不得给几分面子?偏偏就是这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捏着白千户的一点小错,说杀就杀了。
官面上说白千户是畏罪自缢,他才不信!白千户那样的人,哪怕走到绝路,都得跳起来咬仇人一口,怎么可能自缢?
这孙千户……不好对付啊。
他打发了铺子里的管事,心里叹了口气,连这些掌柜都知道张家要不好了,外头人会怎么说,他不用猜都知道。
见了张太太,他第一句话就是,“老大媳妇要给大丫头相看的人家定下来了没有?”
张太太和张老爷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比张老爷自己都了解他,一听这话就知道张老爷的打算,她摇摇头,“大丫头不合适。”
张老爷也知道自家大孙女是个娇气的,不过他还是道,“兴许……人家就稀罕这样的呢?”
张太太冷笑了一下,“还不如去买个好脾气好相貌的认作女儿送过去,免得被这丫头拖累——刚才她来我这儿闹了一场,不让人动她的船,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那是她的船,要是给别人用了,倒宁愿烧了它!”
“混账!从小到大,她那样东西不是家里供给她的?”张老爷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摸摸脑门儿苦笑了一声,“那怎么办?现找人也来不及了,总该体面些才好。”
“把大丫头送过去就很体面?”张太太并不认同。
“那你说怎么办?”张老爷有些急了。
张太太想了一会儿,“郭县令收了咱们的孝敬,就得给咱们办事,让他帮着牵牵线,这回他不是要借咱家的船?你亲自送去,哪怕能和这位孙千户说上句话也好。这人哪,总有一两样喜好,要么爱财,要么好色,当官的就更好办了,没有不贪心权势的,作功邀名的也不少。就看他喜好哪个,贪财好色的最好办,要是贪权邀名的,咱们也不是不能想法子给他捧捧场。”
张老爷点点头。
张太太继续道,“打听打听他出身哪里,礼金封得厚实些,再去买两个姿色好的一并送去,只要他肯收下,铁打的人也能化了。”
依张老爷经商几十年,长年累月与官面上人物打交道得来的经验看,张太太说的这几样实在是再稳妥没有了,先前也是他太着急了,竟失了理智,连这些都想不到。
“就照你说的办。”张老爷一拍桌子。
他就不信了,没了白千户,他张家难道就要任凭宰割了不成?
……
这几天唐妍的心情不错,连带的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轻松,曼春闲来无事,身边又没有带书,就又拾起了针线。
小五和春波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她们怀里抱了几支荷花,有已经开花的,还有将开未开的花苞。
曼春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哎?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