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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只要自己活着一天便尊佛教佛,子孙后代在这个皇家教地替自己体佛敬佛,替父辈们忏悔过去求福今生,这活着的父辈祖辈便能福祚绵延。贵族人家将这代替自己礼佛受苦受教的替身简称自己的替子。作为替子时间不长,最多一年,但是这一个年中,礼佛若有丝毫不敬便会遭受近百种惩罚,身上有时会留下不断的伤痛和鞭痕。
这是以前这儿先人留下来的风俗,之前是在皇家贵族大户人家礼教的严格监管之下,这样的风俗一直留存于今,现在却多是大户人家怕自己的儿女来受苦,给点钱借来穷人家的孩子来顶包替自己礼佛,反正横竖都是礼佛,谁来的并不在意。
后来我才知晓,四清山,神医门,自始至终是由皇家在暗中支持,不救世人,反而替南魏皇家做这等封建之事,也是荒唐之极。门内人,来的时间长的都知晓这个事儿,关于此,大家被掌门大叔们千万提醒万不可议论妄言,明里是四清山的地方,暗地里都不知晓是皇家哪里来的人在管理决断。
姐妹双生被分派到我住的屋子里,多亏了新一届当替子小孩子们的到来,我由单独的打杂小丫头变成了有两个跟班的打杂大丫头,等级上升了一级,让我的荣誉感油然而生,含泪默默感动,在这司教殿我终于也熬到算是个领导了,不愧对天地父老云云。
潇湘姐妹出身农家,受家境贫寒影响姐姐出生时不幸被脐带缠喉,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两人在村子里时常被人欺负,是因此妹妹有些胆小怕人,相比之下,姐姐倒是凸显的很有骨气。九岁时突遇大火,全家人葬身火海,而她俩恰逢有家夫人来选替子,这才来了这四清山。
夜里的司尚山悄寂的吓人,听大师兄他们说这儿常常有野狼带着自己的小崽儿来寻食。想到这里我拢了拢衣袖,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怕,只是两晚上而已,定不能要那云师兄看不起。
现在想起来,我现在这般汉子般的豪情原来在那时就已经培养了出来,开始长出了芽芽。
远处夜半巡夜的钟声在这方响起,我拿竹叶子把地下垫一垫,一丝不苟的对着正方的宫殿叩首。
这时,清越的马嘶声突然响起,一个人骑马在前方对着我缓缓说道:“你这丫头在这儿多久了,可看到我家公子,穿一身蓝色衣服的?”
四清山不是准骑马行进的,这几日好些贵家府院来送替父祈福的孩子,想必这也是谁家的仆人吧,尽管是仆人,我也是比不起的,人身在屋檐下,还是少惹事为妙。
我连忙起身,见了来人,顿失趾高气昂的神气,连忙低眉垂首的恭敬说道:“刚来一下,没见着什么公子,您是要寻人吗?我这就给您让路。”
那人听完我的话,也没搭理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中,掉转马用力挥了一鞭子,朝着山里奔去。
我汗了两汗,捡起地上的灯笼,向前走去。没走两步,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一旁的红豆杉树后跑了出来,抢道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吓得我一把丢掉了手里的灯笼。
我哼哼,打了个抖,“妖妖妖怪怪”
那孩子看着我却当先笑了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身姿挺拔,潇洒磊落,一身蓝色纱晶罩衫,月白底长袍,上面绣着层层的祥云锦绣,即雍容华贵又不显张扬。他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笑着说道:“长歌,怎么就两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拾起灯笼,照了照,颇为嫌弃地看了长孙两眼,随即摇了摇头,声音仍旧带着几分奶气,但是眼神却极尽郑重,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认真的说道:“司尚山夜里不安全,你在这儿干什么。”
长孙笑道“我来看你呀。”
我举起手拍拍他的脑袋,这小孩儿,又在说什么胡话。
结果第二日,我又在大殿看到了长孙,我和怪老头排在众弟子末尾远远瞧着,看着他跪在大殿中央受着大师傅的教导。旁边昨晚打马拦住我的那个家仆手捧一卷明黄色的卷宗极为恭敬的端着。
“那个家伙没事儿怎么老想着来受苦,命若他,还怕自己此生不苦吗。”怪老头子说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原来长孙因为在家极为捣蛋又不受家里的宠爱,三天两头被长辈们嫌弃又老是被自己的兄弟们当做替子送来这里受苦。这是第几次了?上次是表姐,这次是什么远方的一个堂哥吧。
记得初见,我被云师哥派到山门口取药材,看见一个小乞丐脏兮兮的蹲在石像边上缩成一团发抖,手臂像是受了伤,渗出了的血迹有些都蹭在了石像上边。这乞丐一般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当初来四清山的时候那不死不活的残命半条。
我甩着步子哒哒哒哒跑过去,蹲下看着他,“你没事吧?”我问的真是废话,那个样子真不是没事。
“你走开。”
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稚弱,但却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平和和冷静。我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像是刚刚被人打了的孩子。
我瞠目结舌,磕磕巴巴的,“你,你说什么?”
长孙脸蛋小小的,满满的全是血污,一双大眼黑白分明,越发显得灵秀,手上握着一个金牌,点了点血迹,上面写着“长孙”二字。
指了指他手里面的牌子,我沉静的重复道:“长孙,这是你的名字,对吗?”
那小子缓缓皱起眉来:“对,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捂上他还在流血的的手臂,点头说道:“我叫长歌,好巧哦,我们都姓长。”
那长孙闻言眼睛顿时弯了起来,他回头对我做了一个像是在冷笑的表情说道:“你也要欺负我吗?”
我那时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放下采药草的篮子,伸出双手,下一秒就把他抱住了。
“你受伤了,我不欺负你。”
一幕一幕如走马在我眼前掠过,我发现自己的神识不受自己控制,偏偏在无形体的回忆着这一幕幕,当着一个看客,看着这之前的这么些年我都是怎么度过的。
如果有机会,回到当年,定不会负气出走。
第二十七话 我曾在那里遇见你()
人生呐,总有那么一些小意外,会彻底颠覆你的世界观。
四清山山中有只供这些送来的替子们住的地方,占地极广。在后山取了山腰的几个大殿,外观看起来极为恢弘,每一处的瓦都是皇家琉璃,每当光打过来显得山腰金灿灿,明晃晃。
厨房的怪胡子老头说,南魏皇家有爱炫耀的坏风气,什么都要中午办,连这种房子都要建在半山腰,然而,中,并不是个多好的词,那么为什么呢?
“要炫耀一定要取在中午,因为早晚会遭报应”
记得这个冷笑话后来被掌门知道了之后,因为对皇家大不敬被强制封了口。
见到了长孙之后,我将他正拖往门内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云师兄和几个穿着家仆衣服的人抢了,只得一个人跟着他们从后门进入,几个之后赶来的家仆就将门口只有半条命的长孙交给了山中的两个杂役,吩咐了几句,冷冷的看了跟着的我一眼,就转身离去。
咔嚓一声,打开了一间房门的锁,破破烂烂的长孙就被一把推了进去,还没等他爬起身子,房门就已经被紧紧的锁上。
杂役对我说道“小丫头哪里来的就赶快回哪里去吧,免得晚了你想回去也回不了了。”
我瞪大了眼睛,听这个说法,吓了一跳。赶忙拾起我的篮子跑开了。
晚间,我趁着晚餐收拾餐具的间隙跑了过来,身高不够,看不到房子里,我左右找找搬来了几块石头透过铁栏杆看向那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四下里一片漆黑,角落里堆积着大捆的柴火,还能听到有老鼠爬过的窸窣声。
我点起火折子,看到那长孙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叫喊,他呆呆的坐在屋子中央,然后脱下肩上披着的破碎麻袋,用牙齿咬住,然后用力的撕成一块块布条,认真的包扎起身上的伤口,手法竟是出奇的熟练。
真能干。
“喂,长孙,你没事吧。”
那孩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和你没关,我必定不会再他们前面死去的。”
长孙低声缓缓的说道,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划过他漆漆瘦瘦的乌黑小脸,房中他抱着膝,缓缓的垂下头去,将脸孔埋在双臂之间,无声的,但背脊却渐渐的颤抖了起来。
“喂喂,我给你扔两个馒头,你擦擦还是可以吃的。”
没有听见回答,我撇撇嘴,将怀里藏着的两个馒头将布包着扔了进去。远处有火光,应该是巡夜的杂役。
我嗒嗒嗒敲了敲窗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深知这些作为替子来的孩子一定不是什么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糟糕的处境完全不能让他们对生存下去有希望,如果不振作起来,长孙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
夜色浓,风如刀,夜半捶打着山林间的竹叶哗哗的响。
也就是那样认识那个孩子的。
之后。
一次,他被罚在山中的瀑布下捡石头,回来时全身上下硌满了紫青色的乌痕。
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夜里,他冷得连连发抖。
看着全身的伤痕,我顿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太,太过分了!”
长孙紧握的手松开,伸出黑漆漆的手指小心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是还没死,等我死了你再哭也来得及。”
我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布包,孩子席地而坐,利落的拆开布包,好闻的饭菜香顿时飘散而出。
一个粗瓷大碗,还是我从守山的阿黄那里偷来的。满满的一碗米饭,上面堆着一些青菜叶子。取出来一双筷子,塞到长孙的手里,我连忙催促道:“姐姐我给的,快吃。”
他低下头,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