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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他自己好像也觉得这样的介绍非常好笑,哈哈笑了起来。
苏季继续沉默着,她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愤,开口说:“付远”
merle将车里的音乐打开,音箱里果然传出的是黑人摇滚聒噪的音乐,他一边跟着哼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个司机?他应该还昏在那个超市里我一般会避免在公共场合杀人。”
她的眼泪这才悄无声息地滑下,从那声枪响开始,这一切都太像一场噩梦。
她刚刚还在医院里和墨远宁告别,去开一个重要却枯燥的会议,然后就会再回到他的身边,握着他有些发凉的手指,讨论晚上吃些什么。
可现在所有的平静都被粗暴蛮横地打破了,她的秘书在二十分钟前死于非命,她和一个持有枪械的人坐在一辆车上,奔向未知的目的地。
她连他们将要去的,是不是埋葬她尸体的地方,都不知道。
也许是她流泪的样子被merle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微微耸了下肩:“我还以为墨看上的女人,会更加坚强一点,没想到也是这种软弱的女人。”
苏季没有心思去反驳他,她听到他提到了一个“墨”字,就擦了擦眼泪,抬头用尽量镇定地语气开口:“你认识我的丈夫。”
merle哈哈笑了一下:“不然呢?你这样的平民,很难成为我的任务目标,不是因为前王牌的话,我或许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苏季注意到他用了一个词:“平民”,那不是中国的用法,她早注意到他的肤色和中文,他和那天出现在她面前,声称是墨远宁“表妹”的“曾琳”一样,都说着看似标准,却又带着异邦口音的中文。
她还是不大明白是什么找上了她,却觉得有了些头绪:“你是远宁的旧识?什么‘前王牌’,他曾经在军队任职?”
她听到“王牌”,首先想到的就是王牌射击手,王牌飞行员之类更加耳熟能详的职业。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merle就大笑了起来,他笑得都有些前仰后合,仿佛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他笑了好一阵,等笑完了,才说:“前王牌的意思,是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杀人的人类之一,这下够明白了吗?”
苏季觉得自己没有理解他的话,下意识反对:“你骗我。”
merle再次笑了,他才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笑起来很有些年轻人的爽朗,他一点也不纠缠于苏季相不相信的问题,转而又把话题转向:“前王牌真是很爱你竟然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
没有了尸体在侧的压力,苏季的神经又在刚刚达到了紧张的极致,现在反应还更迅速一些,她只是重复:“你骗我。”
merle轻啧了声,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苏季心里一紧,几乎以为他会立刻摸枪出来崩了自己,他却又哼了声:“我不是来取得你信任的,苏小姐,我只是来请前王牌回一趟总部。”
他说着,微微侧头从旁边看他,泛着湛蓝色彩的眼眸中满是探究的乐趣:“我还是看不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前王牌真的很爱你他竟然以为我没有发现这一点,简直笑话。”
他边说,声音里就有了点恶质的快感:“一年半前,地下室那次,我只差一点就一枪干掉你了。前王牌居然能忍住不动,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后,如果不是怕杀掉你后立刻被他干掉,我早就杀了你了。”
他说着,如同完全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死人,兴致勃勃地决定着她的生死:“杀你这样的女人虽然没有乐趣,但我很想看看前王牌脸上崩溃的表情。”
上一次被绑架的情景,一直是她心中的噩梦,但即使刻意去忘记,每当回忆起来,却又历历在目。
现在被他提起,她几乎是马上,就全部回忆起了当初的细节,她的身体是怎样被冰冷的刀刃刺穿。
墨远宁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神色冰冷,在逆光的地方站着一动不动,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倒下。
从她的位置,还有她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身后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失神的表情,merle更加愉快,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当时前王牌是有机会的,他假如够冷静,就能判断出我是在试探他,没有真的杀你的打算可他不敢冒险,于是就只能看着你被那个蠢货刺伤。”
他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一个杀手,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就丧失判断能力,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事笑了多久。”
苏季没有说话,她想起来她曾经一次次地逼问墨远宁,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当初表现得那么冷淡。
他一直没有回答,只是在被她逼急的时候说,那是他这四年来最大的错误,他不会任它再次发生。
她现在才知道,他说的“错误”是什么意思。
他已竭尽全力,却还是关心则乱,没有能将她完好地带出来,所以他就认为,那是他的错误。
她只觉得眼眶发热,泪水又要满溢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远宁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
merle冷冷地笑了,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深蓝的眼眸中瞬间杀意凝结:“我就在等他。”
第53章()
接下来苏季想了很多,她如今除了多想一想,也没有其他的自由了。
她想到她离开病房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坐在窗口的沙发上,侧影清癯,像是一幅画卷。
想到他这些天来就算没有对她太温柔,却还是任由她做出各种亲密的动作。
她知道他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他目光中的眷恋和深情都骗不了人。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回头了,他还是不肯原谅她,所以她就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现在她才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其他东西。
她靠在车座上木然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向后倒退,突然开口说了句:“我爱远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对此前座的冷血杀手只嗤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他们的行车路线有些奇怪,本来他们是向南行进的,结果merle却沿着环城的公路开了一圈,然后转向了东北方向。
等他们从北部走上了去机场的高速,苏季才明白过来,merle没有打算用相对隐蔽的陆路或者海路带走她,他早准备好了更加高效且冒险的路线。
从机场走的话,那么在满是安保人员的机场里,将是她逃脱的最佳时机,苏季已经僵化的大脑突然又开始飞速运转。
她闭上眼睛,假装正在闭目养神,然后飞速盘算着等一会儿下车后,该怎么行动,才能尽可能地逃脱。
merle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只是吹着口哨,身体还随着音乐的节拍微微摇晃。
她紧闭着眼睛,努力让心跳和呼吸都平缓下来,并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h市的机场她去过不少次,因此根据路况的判断,就能大概知道他们已经离机场很近了。
没有人接送他们,所以车不能直接停在机场入口,这辆车显然是要停在车库里的。
苏季觉得在经过几个转完后,视线突然变暗了,这时候环境明显变化,她再装假睡就过头了。
于是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假装被惊醒的样子,然后看到他们果然是到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merle熟练地把车停到一个靠近电梯口的位置,然后下车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苏季悄悄吸了口气,正准备下车,就看到他对自己笑了一下:“你觉得到了机场,你就有机会逃跑了对吧?”
苏季一惊,下意识要反驳,话还没有说出口,merle就干脆利索地把一根装了镇定剂的针管扎在她脖子的皮肤上,然后一推到底。
这种麻醉的方式实在太粗暴,不过几秒钟,苏季就感受到了麻药带来的强大虚空感,她努力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merle,只能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中。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能迷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还有人往她胳膊上扎了什么东西,似乎是让她输液。
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变动,有医生模样的人坐在她身边,她被安排在宽大的座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公共场合,她想呼喊别人来帮助她,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直到飞机起飞时空姐温柔的提示声响起,让她知道,她已经坐在了某个航班上。
她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顺应药物带来的迷幻,陷入沉睡中。
当她再度逐渐恢复知觉,就闻到了空气中粘稠的咸湿味道,她睁开眼看到面前反射着阳光的舷窗,还有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海上。
现在北半球正是冬季,这里却很温暖潮湿,甚至有些炎热,苏季的外套早就被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散开着长发,除了内衣外,只穿了一件蔚蓝色的吊带长裙,正配合这里的季节,和他们在游艇上这种地点。
她坐起来正在发愣,舱门就打开了,然后走进来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女子。
她长着一头黑色卷曲的头发,微微散在肩上,身上只穿了一套白色的比基尼。
苏季同样是女人,她清楚比基尼并不是所有消瘦的女人就可以穿得性感,它需要完美比例的身材,健康紧致的肌肤,和脂肪分布均匀的胴体。
而这个女人,当她走来时,她只觉得呼吸一滞,她的肤色较深,脸部的轮廓也透着白人和黑人混血的特征,可却性感迷人到让人觉得她是天生的尤物。
她没有戴墨镜,身上也没有其他装饰,甚至连一只手表都没有,更别提武器,但她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她就是这个游艇的主人。
她从酒柜里,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