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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我总不能一手拉一个吧?鸢鸢好歹还会一点儿,你第一次滑就上这种高阶雪道多危险啊,我可不能拿咱们仨的生命开玩笑。”文磊皱了皱眉头说。
许鸢也说:“熙亚,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得不偿失?”
谁知柳熙亚立刻眼眶一红,带着哭腔说道:“你们就是嫌我累赘对吧?好,我不用你们帮,我自己滑下去,有什么事也和你们无关,这样总行了吧?”她边说边用眼睛瞟了一下文磊,并做势向雪道走了一步。
“回来!”文磊吓得大叫了一声,使劲拽住了柳熙亚的胳膊,责备道:“你不要命了?”
柳熙亚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文磊,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文磊立刻没了脾气,服软道:“好,姑奶奶,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许鸢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似的,完完全全搞不懂为什么事情最后会以文磊的妥协而告终。
“那咱们到底怎么下去啊?”许鸢没办法,只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文磊,意思是你搞的“烂摊子”自己解决吧。
“鸢鸢,要不你自己小心一点,慢慢滑下去,我带着熙亚。”文磊完全不敢看许鸢的眼睛,说道。
此言一出,许鸢惊得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我?自己滑下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先教你们俩一些基本动作,还有我自己总结的技巧。你比她基础好,我感觉你没问题。”文磊殷切地看着许鸢,几近恳求地说道。
“好吧。”许鸢说,但她心想:“哼,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第138章 危难见真()
文磊长舒了一口气,拉着许鸢和柳熙亚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花了好半天,把自己所有的滑雪技能都倾囊相授。
然后,他忐忑地问道:“你俩学会了吗?”
柳熙亚莞尔一笑,说:“还行,只要你带着我,别松开手,我应该可以到山下。”
许鸢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也勉强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们三个人来到一条相对最平缓的雪道的起点处。往下望去,脚下的雪道平整而干净,由一个大约四十五度的陡坡起始,然后是一段平直的缓坡,过了这个缓坡便开始向树林里转弯,后边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四十五度的陡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当你亲身站在那里,感受高度和坡度带来的震慑力,大部分人都会吓软了腿,打起退堂鼓。
许鸢看着脚下,脸色苍白地说:“这也太陡了吧?我感觉我就算能滑下去,命也得少半条。”
文磊安慰她说:“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呢。我和熙亚先走,你跟在后面,如果你控制不好速度我还可以挡住你,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大喊。”
“好吧。”许鸢咽了口吐沫,说。
文磊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问柳熙亚:“害怕吗?”
柳熙亚甜蜜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走吧。”文磊把自己和柳熙亚腰上相连的卡扣紧了紧,拉起了她的手。两人半蹲起步,嗖地一下就顺着雪道滑了出去。
许鸢也立刻微曲双膝,摆动雪杖出发了。她只觉一瞬间就进入了失重状态,两旁的景物迅速向后飞驰退去,巨大的山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刮得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因为速度太快,她不得不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但是她越想控制就越濒临失控。
这时,许鸢想起文磊刚才告诫她的:“滑雪最大的诀窍就是要放松,不要试图掌握雪道,要顺着雪道的纹理,跟着雪板的走向,用巧劲儿而非蛮力。”
于是,她放松四肢,顺应着雪板反射回来的力量左右摆动身体。渐渐的,她感觉终于可以控制自己了,同时也到达了缓坡地带。
前面的文磊和柳熙亚滑得也还算顺利,只不过文磊吃力一点,一直被柳熙亚紧紧抓着右手,把所有平衡都交托在他的手里。
过了缓坡,就进入了树林地带。虽然再没有陡峭的急坡,但事实上却更加危险,因为如果撞到树上或者石头上是有生命危险的。而且,坡虽缓,速度却还是不可能降得太低,因为雪板和雪道之间的摩擦力几乎为零,可以忽略不计,只要稍微有点坡度,重力加速度便主宰了一切。
许鸢在文磊和柳熙亚身后默默地滑着,看着两人手拉手的背影。有那么一刹那,她恍惚觉得自己才是个“电灯泡”,非要参与到他们的旅程之中。这个柳熙亚难道真的只是文磊的追求者这么简单?为什么文磊对她的态度那么无奈又紧张,他也不是第一次有追求者,以前学校里追她的女生数也数不尽,却从没见他对哪个女生有过无可奈何,包括许鸢自己。
就在许鸢思想飘走的时候,柳熙亚那边出了状况。她突然脚下一软,一下子摔倒在了雪道中央,文磊也跟着栽在一边。许鸢因为发呆没注意到二人的情况,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喊着直直向柳熙亚冲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文磊一下子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柳熙亚。而下一秒,许鸢就撞在了文磊的后背上,雪板绊在地上,人由于惯性向前跌了出去,最终面部着地抢在雪地里
本来,文磊有更好的选择。他可以伸开双臂拦住冲过来的许鸢,然后两人顺势滚在地上。他腰间还系着绳子,另一头绑在柳熙亚身上,这样他和许鸢也能借力停下来,谁都不至于受太重的伤。可他居然下意识地去护住了柳熙亚,这等于弃许鸢于不顾,并将她陷入了被绊倒的危险之中。
看来,果然是危难见真心啊!
许鸢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地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酸疼,而且里面甜腥一片。她低头一看,流了好多血,面前的雪地都被染红了一大片,心想幸好是摔在松软的雪地里,若是平常的山路,这一下子她可就毁容了。
“鸢鸢!”文磊这才冲过来,扶着许鸢坐起来,开始查看她的伤情。
“先止血!”柳熙亚在一旁看到许鸢流了这么多血,也吓坏了。
文磊赶紧从背包里找出急救包,用脱脂棉给许鸢塞进鼻子里,让她扬起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焦急地问道:“还哪儿疼?手脚能动吗?”
许鸢活动了一下身上各处,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额头撞得很疼,鼻子里也是。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索性靠在文磊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儿,就是,我头好晕啊”
“坏了!不是撞坏脑袋了吧?鸢鸢,你千万别睡!我马上背你下山!”文磊说着脱下雪板,背起许鸢,就要趟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山下走。
柳熙亚拦住他,说:“不行,这得走到什么时候?你想害死她啊?我马上呼叫救援!”
文磊冷静一想,她说的没错,这里距山脚还有很远的距离,要是走下去真的会害死许鸢。于是他赶紧让柳熙亚打电话叫救援队,自己则把许鸢放下,让她平躺在雪地上休息。
不一会儿,两辆由雪橇犬拉着的爬犁来到了他们身边,第一辆爬犁上满面络腮胡的俄罗斯大叔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把许鸢安置在爬犁上最安全的位置,然后挥动皮鞭,迅速飞驰下山了。文磊和柳熙亚收拾起地上散落的雪板和背包,坐上第二辆爬犁也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立刻有救护车把许鸢拉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只是轻度脑震荡,情况并不严重,但须留院观察一夜。
领队阿列克谢一听说此事,赶紧召集所有人赶往医院
第139章 心怀芥蒂()
所有人到达医院时,许鸢已然清醒了,她对大家说:“我没事儿了,明天你们还有比赛,都赶紧回旅馆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可文磊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留在医院陪着许鸢。他对阿列克谢瓦列里维奇说:“对不起,明天的比赛我参加不了了,让林北宁代替我上场吧。”
阿列克谢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姜老师的意见,姜老师点了点头,于是他说:“好吧,那你就留下来照顾好你的女朋友,比赛的事情不用担心。”
柳熙亚默默地走到许鸢病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满脸歉疚地小声说:“对不起,鸢,都怪我,要不是我执意滑雪下山,你也不会受伤,真的对不起”说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许鸢看着柳熙亚梨花带雨的样子,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像王馨宁!这种“像”不是五官上的相似,而是气质、味道和感觉上的相像。也因为这种“像”不是那么太直观,所以许鸢才一直没有想明白她到底像谁。
但是她一哭,许鸢眼前一下子浮现出了最后一次见王馨宁的画面。那正是她要离开实验中学去一中借读的时候,她、文淼和王馨宁,三个女生抱头痛哭。当时,王馨宁哭得最凶,那是许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她哭。从那之后,直到王馨宁离开这个世界,许鸢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泪,那感觉都像极了王馨宁,包括她身上蔷薇花的淡香都跟曾经王馨宁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许鸢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熙亚以为许鸢真的怨上了自己,便用眼神向文磊求助,她的这个举动同样落在了许鸢眼里。
文磊见柳熙亚尴尬地站在那儿,便说:“鸢鸢,你别怪熙亚,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许鸢垂下眼睑,轻声说:“我没有怪她,只是,她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啊?”文磊没听懂许鸢的意思,问道:“你在说什么?”
许鸢抬起头,冲柳熙亚莞尔一笑,说:“熙亚,真的不怪你,是我自己笨,停不下来才摔倒的,你不要自责。”她又转而对其他人说:“大家都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