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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湘,我没有别的事。”她保持着轻松自然的语调,“你晚上有空吗?咱们见面一块儿吃个饭吧!”
宋湘回答得很爽快:“时间地点你来定,提前三小时发给我就行!”
挂机后,顾清瞳联络了医院方面,要求他们给瞿欢做个尿检。
结果很快出来了,瞿欢没有吸毒。
但是,医院检验中心的对接医生称,依照主治医的建议,他们还给瞿欢做了尿液hcg检测,显示为阳性。也就是说,瞿欢怀有身孕,根据指标数值对比,她的妊娠期已超过60天。
顾清瞳将邮件正文转发到潘绍方的邮箱,另外又打印了一份存档。
胡全有看到检验报告并不吃惊:“蒋楚杉没有立过遗嘱,他突然离世,名下财产只有蒋斐一个继承人。但是蒋楚杉的秘书怀孕了这个孩子的父亲,会是谁?假如蒋楚杉有了亲生子,那么蒋斐的地位就不保了。”
潘绍方感慨道:“看来,蒋家在你们垄盐市没有秘密可言。”
“不,我不关心他们争夺家产的狗血大戏。”胡全有移动鼠标,放大了邮件附件中化验单的图片,“老潘,我想把这个拿给蒋斐看看,说不定对破案有帮助。”
“行,你和我想的一样。”潘绍方叫过顾清瞳,“小顾,我和胡队先到审讯室等,你去羁押室提审蒋斐。”
“收到,潘队。”
顾清瞳效率极高,按时把蒋斐带至审讯室,同时将打印好的化验单副本交给了潘绍方。
蒋斐吸吸鼻子,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
“警察叔叔,说好让我睡一觉的,你们不要出尔反尔!”
“事情问完了你还可以回去睡觉。”潘绍方把化验单推到蒋斐的眼皮子底下,“这是你们集团董秘瞿欢的尿检结果,你仔细看看,有什么想说的吗?”
“hcg阳性?她病了吗?”蒋斐心不在焉地说,“我又不是学医的,看不懂。”
潘绍方指尖轻叩桌面,提醒道:“单子最下面一行黑色小字,医生标注的化验结果你总能看懂吧?”
蒋斐使劲揉揉眼眶,定睛一看,刹那间情绪失控。
“真的?这是真的吗?”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瞳孔却缩到了最小,脸上交织着慌乱与喜悦的表情,“我们有宝宝了?”
潘绍方和胡全有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不觉都陷入了沉默。
…
晚七点一刻,顾清瞳来到槿阳市步行街。
不经意的,她又路过了八年前和魏朝成一起去过的那家饰品店。只是物是人非,饰品店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家自助烧烤餐馆。
与宋湘相约七点半在购物广场顶层的旋转餐厅见面,顾清瞳来早了一会儿。
她随逛街的人们走进电梯,直达顶楼。吴晨则暂时留在一楼入口处,观察来往的可疑人物。
顾清瞳本不想耽误吴晨的个人时间,但潘绍方执意要这么做。
“小顾,你爸爸担心魏朝成对你不利,我们也担心。目前最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大家轮流保护你。”
顾清瞳小声说:“我只是和以前的同学吃个饭,潘队”
潘绍方正色道:“你那个同学,是蒋氏集团的律师宋湘,对吧?你们私底下见面我不说什么,但是小吴必须跟着你,我才算对你父亲有个交待!”
吴晨对此毫无怨言,倒是顾清瞳心怀歉意。
去旋转餐厅之前,她给吴晨买了三明治和一大杯柠檬冰茶,特别嘱咐他,吃完东西再喝冷饮。
“顾姐,你这么客气我很不适应。”吴晨打趣道。
“你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回我家吃夜宵。”顾清瞳微笑,“季珩做的菜你也尝过,他说今晚给你煮砂锅牛板筋,好吃又不上火。”
“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吴晨赞叹不已,“凡事都想的很周到,好,那我就等着品尝季老师的手艺了!”
…
许是在医院多耽搁了工夫,宋湘姗姗来迟。她的身影一出现,顾清瞳即召唤服务生,请他们立刻着手准备热菜和汤品。
“哎呀,小瞳,槿阳市变化太大!”宋湘坐到了顾清瞳对面,“我开着导航还迷路,差点一头扎到北郊去了!你等得不耐烦了吧?”
顾清瞳抬腕看表,七点四十五。
“不急,我也刚到。点了开胃凉菜和水果拼盘,你试吃一下,看合不合你现在的口味?”
“我应该搭出租车的。对不起,今天我请客。”宋湘又一次道了歉,接着拿起筷子,喜笑颜开地问,“小瞳,你的大脑是存储器吗?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菜你居然没忘?”
“有那么夸张吗?”顾清瞳笑笑,“咱们小学同桌六年,我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你最爱吃的皮蛋豆腐。”
宋湘搛了一块皮蛋到碟子里:“谢谢你帮我回忆美好的往事。可惜,人一旦长大,就会越来越虚假。比如这块皮蛋,乍一看是黑的,其实它的边缘泛着灰色,和豆腐的白搭配在一起,你说它黑白分明吗?不见得。”
谈话气氛的走向忽然变得诡异了。
顾清瞳敏锐地察觉到,宋湘一丝不乱的妆容下,掩藏着不可说的苦衷。
“小湘,是谁给你施加压力了吗?蒋斐、瞿欢,还是蒋氏集团的竞争对手?”
宋湘轻轻拨一下沾满了调味汁的皮蛋,说:“都不是。”
顾清瞳识破了宋湘的谎言:“为什么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不是自己开车来的。那个送你来的人,大概就等在附近吧?”
“我跟你说实话吧!”宋湘放下筷子,“小瞳,我一点都不想做蒋氏集团的代表律师,更不愿意为蒋斐做无罪辩护。可是有个人的命令我违抗不了——只要他随随便便动一动手指头,我家人就会受到牵连。”
“叔叔阿姨他们得罪了什么人吗?”顾清瞳困惑不解,“你熟知法律条款,即便上升到打官司的程度,也好过没争取就妥协。”
宋湘无奈道:“小瞳,你不懂,总有公平正义到达不了的角落。”
“那人是谁?”顾清瞳追问道,“他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吗?”
宋湘说:“蒋氏集团真正的掌舵者。”
…
热菜上来的时候,宋湘的讲述已经进行到一半。
她告诉顾清瞳,蒋楚杉的发家史并不光彩,甚至有鸠占鹊巢的嫌疑。
蒋氏集团的前身,是一家中型的私营建筑公司。
老板姓徐,早年埋头于打拼事业,娶妻生子都拖到了四十岁以后。
徐老板的妻子出身名门,称得上是一位落魄千金。
嫁给徐老板那年,这位女子二十一岁,为父亲守孝刚满一年。她原本是她父亲唯一的继承人,却因恶人从中作梗,最终只拿到了父亲名下一间濒临倒闭的公司和一堆烂账。
婚后,徐老板接管了妻子的公司,将自己的建筑公司与之合并重组,如有神助般的,事业竟然蒸蒸日上。不出两年,徐老板已成当地房地产行业的领头羊。
大儿子的出生,开启了徐老板新一轮的奋力拼搏。
或许是孩子带来了新生的希望,徐老板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跨省跨区的业务量猛增。
直到小儿子降临人世,徐老板才意识到前期拼的太猛了,应该暂停下来休整一下状态,好好陪陪家人,也调理调理疲惫不堪的身体。
蒋楚杉,就是抓住这个时机趁虚而入的。
徐老板决定放权给能力资历两者都很强的职业经理人,但是蒋楚杉从中插了一杠子。他向徐老板毛遂自荐,说身为工程部负责人他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节假日,为公司掏心掏肺都在所不惜。
蒋楚杉巧舌如簧,打动了有退隐之意的徐老板。
徐老板小儿子的百日宴上,蒋楚杉被当众任命为公司的总经理,全权负责各个部门业务的经营拓展。
蒋楚杉刚一接手公司,就展开了暗中裁员的计划。他首先辞退了徐老板的几个心腹,之后一步步的赶走了为公司效力十年以上的忠实员工。
最后,蒋楚杉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他利用借壳上市的契机,彻底架空了徐老板的权力。
徐老板悔不当初,发觉遭暗算为时已晚。妻子本就体弱多病,夫妇俩双双倒下,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不满八岁的大儿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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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湘说:“徐老板就这么一败涂地了。他的两个孩子都进了福利院。”
顾清瞳问道:“小湘,你说了这么多,徐老板的妻子究竟姓甚名谁?他们的两个儿子又叫什么名字?”
宋湘神情犹豫:“我觉得你能猜出来。”
“线索有点少,不过我可以试试。”顾清瞳捋顺思路,分析道,“蒋楚杉害死了徐老板夫妇,却假意良心发现收养了小儿子。小儿子当时只有一周岁,如果周围没人告诉他蒋楚杉是养父不是亲生父亲,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内情。蒋斐今年26岁,25年前被收养,这一点毋庸置疑。”
宋湘双手交握,鼓励顾清瞳继续往下说:“没错,蒋斐就是徐老板的小儿子。”
顾清瞳点点头:“由此推断,蒋斐在福利院生活的时间非常短。蒋楚杉的心态值得深究,却又不能简单地理解为赎罪或者忏悔——我们查过蒋楚杉的背景资料,了解到他和妻子结婚数年却膝下无子,曾有一种说法是蒋楚杉本人患有不育症。”
宋湘叹道:“我至今不明白,福利院有那么多健康活泼的孩子可以领养,为什么蒋楚杉偏偏认准了蒋斐?”
“一,年龄小,不记事;二,蒋楚杉为了掩盖自己间接谋财害命的行为;”顾清瞳说,“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蒋楚杉和徐老板有过节,这个过节很深,深到表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伤及尊严的那种。”
“不愧是专业人士”宋湘支支吾吾地说,“小瞳,你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汤碗升腾的热汽,一点点模糊了顾清瞳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