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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轻声细语忽然变得刺耳尖利,我愣了一下,这时,我已走到两人的侧面,只见,那女人满手的血,而她恋恋地捧着的男人的脸,丑陋又恐怖:右脸是狰狞刚结疤不久的长长伤痕,左眼则是一个糊着黑血的洞。
“没关系的,我只要能抱着你就好。”男人不在意地环上女人的腰,懒洋洋地靠在女人的胸前。
女人哭了,却没有声音,只是泪不断地流。
良久,她问:“你这么做是不想再见我了么?我我不许!”悲声又转为狠戾,“纵然杀了这全天下的人,我也要让你复明!!”
“好啊,去杀吧。”那男人不在意地答应着,“我喜欢看你为我发狂的样子,很喜欢。”
男人顿了一下,冷冷地嗤了一声,小声自语道:“当初真是蠢,竟然学人剃了个秃子,不过也罢”
话没说完,他突然起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吮吻,许久,直到女人险险将要晕过去才罢手:“这倒出了地方也好,我想想,放什么样的进去才好呢?嗯白色的,白色的眼珠,你看怎样?会很漂亮吧?帮我弄来好吗?”
他心情似乎很好,兴趣盎然地向女人继续建议道:“白色的眼珠,白色的头发,不如就让我做你的木偶吧,你想放什么东西就放什么到上边,只要你喜欢,好不好?”
听似温柔抚慰的话却引得默默流泪的女人突然开始泣不成声:“你、你是要、要折磨死我么?”
“嘘嘘,乖宝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舍得折磨你?不过是让你挖一对儿白色珠子来啊,左右你已经挖了这么多了,不是么?”男人坐起身,指着周围说。
我随着他的手指方才看清那对男女和我的脚下是一座山,一座血淋淋的眼球组成的山!
随着视觉,嗅觉也清醒了,冲鼻的血腥,让我将胃底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我不断地吐着,耳里却清晰的听见那男人好似开玩笑地说:“怎么?不会是生气了吧?没关系,只要我再吹一下这个,自有那天兵天将来帮你收拾我。啊那些人的手段啊,一定会让你解气的,嘿嘿。”
凄绝的箫声响起,让吐得昏天黑地的我直直地愣住,赶紧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嘴,我抬起头来。
微微有些失望,不是,那男人手中的箫是如漆如夜般的颜色,哪如竹郎的青碧动人。
箫声响起,那女人反而泰然了,她抱膝坐着,似在闭目欣赏凄冷的箫声,过了一会方才缓声说道:“即使他们来了也不打紧,为了你逆天杀几个神使算什么?呵,其实就算将命赔上也没关系”
她淡淡一笑,睁开了眼睛轻道:“凡是得知他已不在的那天,我就不想活了”
一声脆响,刚才还在静静吹箫的男人,竟生生地将那黑色的箫捏折成两段。
死死地攥着手里的残片,也不管那些会不会刺穿皮肤,他阴沉沉地对女人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放心!永远都不会让你死的!!”
傻瓜,就算是神,终也有寿尽的那天,怎么可能永远不死嘛?
再说,神和妖怪一样,死就是死了,哪有可能像人类那样还有机会在地府再见到他,所以,我才不会轻易死呢,尤其还没有完完全全把你收服,我就更不能死了,嘿嘿。
我看着女人,她则笑笑地看着沉怒的男人。
一身如血红裳,嘴角的笑绝美无比。
这才是神女的真正样貌吧?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就像浴火的凤凰,尝尽近死的痛苦反而会愈加地美丽灼眼。
只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哪里去了?现在,花白得刺眼。
脚步声响起,回头,原来是水心来了,手里执了一个月白石的梳子。
原来那时候,水心的眸还没有那么的深郁,是更为漂亮透明的宝蓝色。
他走过来悄然执起神女的发,缓缓地梳着,嘴里心疼地呷叹:“这发怕是又要染了,上次寻来的药还是没起作用么?”
“无妨,”她拨弄了一下头发,似无意间拨开了他的手指,“从红儿那回来到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什么起色,不如不管它了,省得你一遍遍地费心。”
“你还没杀了他吗?”水心垂眸在她身后问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神女诧然回头:“为什么要杀?我还没玩够呢!”
“东帝不是判了他死刑了么,你又能护得了几时?”
“总也得挺到下次出行啊,我还盼着出门前和他辞行呢,嘿嘿。哦,对了,看来还真得让你再弄些乌发膏来,这副样子可没法去骗人啊!”
神女说完站了起来向他们摆摆手说:“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又拿那血糊糊的手捏了捏水心的脸说,“乖乖的,不要想着逃哦!”
水心苦笑了一下,举起了双臂,一副镶着七色宝石的金质镣铐显露了出来:“有这个,还能往哪跑。”
神女伸手晃了晃镣铐,似在检查它的牢固度,嘴里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你的眼睛再也不能有七色变化,不然它该多衬你啊!”
水心将脸转向了它处,淡淡地说:“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神女撇撇嘴说:“是哦,你不是就怪我将你强虏来吗?放心,我想不会很久的,等完成爹爹给出的这奇异任务,我就打算和他一起去淬金山长长久久地睡下去,那时你们自然就自由了。”
她笑了笑,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并没有看见水心的手狠狠地攥住七宝镣铐,将那神石打就的坚硬物事扭绞成破烂不堪的一坨,更没有看见水心眼中那汹涌噬人的波涛。
良久,水心转向那丑陋男人的方向阴郁地说:“你刚才说的算我一个!”
丑男人连头也没抬只是专心摆弄着手里箫的碎片,很长时间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了他的回答,水心扭曲着嘴角笑起:“还有那条被他们驯服的乖狗自也是会答应的,只不知被他们关在水牢里的那个到底是怎么想的。”
“放心,”丑男人长出一口气,将断箫揣进怀里站了起来说,“谁不想这折磨人的状况早早结束,有个了断也好。”
然后两人一起望着神女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而我在他们身后也站了许久,直到一股无法压抑的剧烈呕吐感将我强拉回现实。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窗边,撞开窗子就吐了起来。真是怪了,这些时日也没吃什么,也就今天白天吃了一个果子,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吐了出来?
吐啊,吐啊,只感觉好像整个自己都要从身体里吐了出来,好久,才慢慢停止了这昏天黑地的呕吐。
手帕白日变了那个盒子,更没有现代化的纸巾,我只好和在梦中一样,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便瘫在窗边上再也起不来了。
等等,底下好像有什么声音不、不是吧,难道他们竟在吃?呕——!
我赶紧一把关牢窗子,手脚并用爬出好远。太恶心了,我可不想再吐了。
瘫在榻边的脚凳上,我在黑漆漆的屋里发着呆。难道这就是孕吐?还是因为在梦中看见太恶心的事物了?唉是这身体受不了了吧。从出生就遭遇难产的孱弱婴儿,被奶奶灌了满眼的煤渣水,也不会哭的古怪孩子,从来都不敢看恐怖片的胆小鬼,何曾想过今日竟然又是骷髅又是脑浆的摆弄?
是心里那个一直在角落蹲着抹眼泪的没用家伙受不住了吧?
呵,这家伙刚过了几天白痴日子显然更受不住打击了。你啊,咱们骗骗别人还行,又何苦连自己也欺骗了?你明明知道他们几个本就是向神女赊来的,过几天自欺欺人的快乐日子也就罢了,何必因为弄丢了别人的东西而痛哭流涕呢?
他们是不是回到天上去了?回到神女身边去了?就像刚刚的梦中,地面都是被白棉花似的云雾笼盖着,那里一定是在天上。
我呆呆地望着窗户的方向,就好像能穿透窗子望见晴朗的夜空一样。
突然,一声极细微的打断了我的呆望,我心里一凛,回头调动夜视功能向床上望去:怜并没有什么动静,还是早先我给他摆成的极不舒服的姿势。很快,我就发现了瘫在床脚下的一堆可疑物事,走近,竟是那个世子,还是光溜溜的样子,而且
我伸出食指轻轻触了一下他的脖颈,在手里捻了捻,晕,这么久他竟然一直在流血,不会就这么让白露搞死了吧?
“喂,你醒醒!”我蹲下狠狠拍打他的脸,可他还是毫无反应。
“看来好像是应该先止血吧?”我自言自语着,忽然感觉有点看不清了,只好又靠近了一些,好看清他的伤口在哪。
突然,一股说不出来的甜香之气从他身上飘出,冲得我脑子嗡地炸了一下。
“不是吧,难道妖怪要死了还会发散雄馨素吗?”我赶紧又拍额头又拍脸地让自己清醒些——呜哇,要是一迷糊了快死之人,这脸可丢大发了。
自我感觉好些了,我再也不敢轻易靠过去,先回身到桌子上将火晶灯的灯罩拿了下来,用手执着灯,又走回那妖怪身旁。
可是,这一看清妖怪脖子上的伤口,我便再也挪不开步了。
我直直地盯着那处等等,刚才我喉咙是不是动了一下?不、不会吧,我怎么会盯着一个人细细流着鲜血的伤口吞咽口水,我又、又不是吸血鬼。
我想挪开视线,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支配,反而竟像有自我意识似的蹲了下去。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一句话:就尝一口,就尝一小口
明明我的神智是清醒的,明明我的理智是存在的,可是就是没法控制,控制这毁灭般的欲望。
终于,在我脑海莫名地滑过一句话后,我仅存的最后一丝抗拒也溃了堤。
那句话是梦中神女曾说过的:就算挖下这全天下人的眼睛
是哦,为了你,别人都只不过是可以